秦楓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接近亥時了,想到自己的字據(jù)還沒拿回來,心中就十分憋悶,這個紀(jì)舒,真他娘的操蛋,厚顏無恥的小人。
“怎么都不點(diǎn)燈,人呢,都哪兒去了?”
秦楓一邊大聲的喊著,一邊脫了自己的外衣,而下一秒,就看到一張雪白的臉,放大到自己的面前。
當(dāng)下就把秦楓嚇的坐在了地上,一邊后退,一邊哆嗦著開口說道:
“你是誰…鬼,我不認(rèn)識你,你什么人….”
“阿阿….”
方靜琳忍不住嗤笑了一聲,轉(zhuǎn)身點(diǎn)了蠟燭,原本漆黑的屋子,此時才亮堂起來。
秦楓這才看清楚這人是方靜琳,頓時惱羞成怒的從地上爬起來,怒道:
“你這婦人,是瘋了不成,大晚上不點(diǎn)燈,要嚇?biāo)勒l?啊?”
聽到秦楓的話,方靜琳卻也不理他,今天無論是她還是宋怡,找的大夫都沒用,也就意味著,她的嗓子,再也不能說話了。
她恨將她毒啞的秦子雅,更恨秦楓,要不是他每天在外面吃喝賭博,欠下一屁股的債要還,她至于和秦子雅聯(lián)手嗎。
秦楓見到方靜琳不說話,以為她知道自己錯了,便梗了梗脖子,大吐苦水說道:
“今天我去找紀(jì)舒了,把江芷中毒的事情告訴他,結(jié)果你說怎么著,說好的字據(jù)他不給我了,還倒打一耙,讓我把錢都還上,不然就把我下毒的事情捅出去。”
“這種人真的是心計叵測,難怪當(dāng)年三妹不愿意嫁他,你說我到哪兒去弄這么一大筆錢?!?p> 話說了一半,秦楓一把抓住方靜琳的手,開口說道:
“夫人,現(xiàn)在只能你幫我了,紀(jì)舒說如果我半個月內(nèi)不把錢給他,他就殺了我剁了我的手腳,我要是死了,你就要守寡了,你這回一定要幫幫為夫啊?!?p> 方靜琳聽完秦楓的話,冷笑著把手抽了回來,也不說話,她可是知道秦楓究竟欠了多少的外債,少說是半個秦家都能搭進(jìn)去的。
她幫忙,她怎么幫,別說現(xiàn)在秦家不是她管著,明面上是宋怡,暗地里是秦子雅,她毛都沒撈到一個,就算她有錢,也絕不會把錢給他,大不了就打死他吧。
見方靜琳依然不出聲,秦楓有些慌了,他蹙了蹙眉,開口說道:
“夫人,你一定要幫我,你和母親想辦法從二嫂手里把地契拿出來,咱們手上的只有鋪?zhàn)拥氖褂脵?quán),根本抵押不了?!?p> 聽到秦楓的話,方靜琳有些不耐煩的站起身,怒瞪著他,現(xiàn)在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嫁給這樣的一個男人。
窩囊又?jǐn)〖?,什么事都只會找她,自己什么時候指望過他,甚至這個人連自己變成了啞巴都不知道。
她就不應(yīng)該嫁進(jìn)來,本以為秦家有錢,可是如今錢一份都到不了自己手里面,都跑到秦子雅那個小賤人手里去了。
等等,秦子雅…..
現(xiàn)在錢不在她手里面,都被秦子雅掌控著呢,她一分都拿不到,反倒不如照著秦楓的想法,把錢給紀(jì)舒,也算是給自己報了仇。
至于錢,她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方靜琳永遠(yuǎn)都是這么自私的人。
想到這兒,方靜琳忽然頓住了腳步,看著被燭火照的忽明忽暗的秦楓,笑了起來,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
眼見著天色漸亮,秦邦屏和封辰等了一個晚上,卻也沒見到人出來,心中的焦急越發(fā)的明顯。
看著緊閉的房門,秦邦屏頓了頓,看著元宵,開口說道:
“讓我進(jìn)去?!?p> “李大夫吩咐過,不能讓任何人打擾,要不,秦公子,你再等等,說不準(zhǔn)一會兒人就出來了。”
元宵苦著一張臉,他現(xiàn)在心里也沒底,可是也只能這么守著,萬一真出了事情,想必自家公子和秦公子第一個吃了他。
秦邦屏一甩袖子,冷哼一聲,卻沒有再說話,只是目光一直不離開房門,臉上的擔(dān)憂之色溢于言表。
昨晚上祖母就問過表妹了,他囫圇就掩飾過去了,今天要是再不出現(xiàn),恐怕祖母是一定要懷疑的。
“墨韻和桃夭都在里面,要是有事的話,她們兩個早就出來了,你先坐這兒?!?p> 封辰看著秦邦屏繞來繞去,本來沒怎么擔(dān)憂的心情,全都被他提起來了,忍不住揉了揉眉心,開口說道。
聽到這話,秦邦屏正要說什么,忽然就見到不遠(yuǎn)處的長廊出現(xiàn)了兩個人,一個鬢角白發(fā)蒼蒼,卻是步履穩(wěn)健,身穿著對襟的青羅褂子,不是莫玉蘭是誰。
“封辰,你快點(diǎn)起來,我祖母來了,這可怎么辦?”
秦邦屏一邊盯著長廊的人影,一邊提著封辰的衣襟,將他拽了起來。
不用秦邦屏說,封辰自己也注意到了走過來的兩個人,可是現(xiàn)在他也沒辦法,藏著掖著也沒有用。
“直說吧,我也沒有別的法子。”
封辰的話音剛落,莫玉蘭和稻香兩個人就已經(jīng)來到跟前了,趁著人沒注意,稻香沖著秦邦屏蹙眉搖了搖頭。
“你們兩個大清早的,怎么都在這兒守著呢,小芷還沒起床?”
莫玉蘭聲音帶著和藹的笑著問道,一個是自己的孫子,一個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兩個孩子,她都喜歡的緊。
秦邦屏聽到這話,忙點(diǎn)了點(diǎn)頭,笑著開口說道:
“是啊,祖母,昨天我?guī)П砻萌チ诵?,可能是累得狠了,現(xiàn)在還沒醒呢,要不祖母一會兒再來?”
“你也是,我雖然同意小芷去校場,跟著你去學(xué)點(diǎn)防身的本事,可也沒讓你這么累著她,下次可不行這樣。”
莫玉蘭說著,對秦邦屏有些不滿的翻了個白眼,這個孫子大大咧咧的,一點(diǎn)兒不把小芷當(dāng)成女孩子。
“好的,祖母,秋天早上這么冷,我先送你回去吧,等一會兒小芷醒了,我?guī)ヒ娔恪!?p> 秦邦屏此時是巴不得莫玉蘭走,不然讓她知道自己最寵愛的外孫女現(xiàn)在命懸一線,還不得氣暈過去。
莫玉蘭有些奇怪的看了眼秦邦屏,隨即開口說道:
“你今天怎么這么積極,我倒是沒事,昨晚上沒見到小芷,心里面總覺得哪里不舒服,我在這兒等一會兒吧,不要緊的。”
“還是別了,就一會兒有什么要緊的,我怎么沒見祖母什么時候這么緊張過我?!?p> 秦邦屏說著,有些委屈的看著莫玉蘭。
聽到這話,莫玉蘭忍不住輕笑一聲,點(diǎn)了點(diǎn)秦邦屏的額頭,笑著說道:
“你呀,這么多年,倒是越長越出息了,和你妹妹吃醋,祖母什么時候不疼過你,你們幾個孩子,都是祖母的命啊,少了哪一個都不行。”
這話說完,秦邦屏久久不曾言語,而一旁的封辰也抿唇不語,若是他的親人還在,也會如命一樣的疼他吧。
莫玉蘭見此,蹙了蹙眉,開口說道:
“這是怎么了,愁眉苦臉的,和祖母說說?”
身后的門忽然‘吱呀’一聲,從里面打開,露出葉赫臻那張和封辰一樣的臉,黑眼圈濃重,卻又帶著喜色的開口說道:
“醒了,阿芷醒了,你們都趕緊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