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聽到方容華這么說,知道方容華也是氣極。換做是自己,恐怕還不能如方容華這般客氣。自己前期一直是方容華在暗相幫助,如今自己初登高位,自己卻抱上定國這個大樹。這樣的棋子是誰用著都不放心。如今方容華這般也不過是在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告訴自己誰才是最合適的盟友。定國再強(qiáng)也要去和親了,這宮中能幫到自己的只有方容華。
“姐姐說的是,妹妹知錯了?!痹粕罟蛄讼聛?。
“妹妹知錯就好,姐姐也不是要置妹妹于死地?!狈饺萑A也收起自己的怒容。這句話也是在暗示自己,自己又一個把柄放在方容華手上。若說前面謀殺柳月新的事情,現(xiàn)在已不足為懼。以現(xiàn)在的柳家根本不敢和自己硬剛??赡赣H和妹妹被奸污一事,才是自己最大的把柄。在任何時候,都可以置秦家于死地。
“和西華太子里應(yīng)外合的是德妃,想來妹妹心中也早有預(yù)料。”芳容華說。果然芳容華在這宮中的勢力不是自己能比的。
“德妃派了一個心腹宮女將你母親和妹妹騙到冷宮?!狈既菰捰纸又f。
“那個宮女呢?”云深問。
方容華笑而不語。云深知道這個宮女定是在方容華手中,這就是自己的定時炸彈,什么時候方容華想讓自己死,這個宮女就會派上用場。
“多謝姐姐告知?!痹粕钪荒苋滔逻@口氣。
“妹妹要想對付德妃也不必急于這一時,如今她的心腹宮女消失,德妃現(xiàn)在自是比誰都急。妹妹不如先關(guān)心一個你的胞妹吧?!?p> “云溫,云溫怎么了?”云深心中一驚。
“葉奕歡被抓,你覺得以葉奕歡的性子,他能經(jīng)受刑罰,怕是皇上還沒用刑,就把一切錯處推到你妹妹身上了吧。”
“葉奕歡自有定國去救。”云深說道。
“定國?你還指望她,她怎么救去求太后嗎,你覺得太后會談這趟渾水嗎?”方容華冷笑。
云深本來心中是很急,但是想到方容華能主動提出這件事,想來是已經(jīng)想好了對策。先對自己的母親和妹妹見死不救,現(xiàn)在再出援手。打一棒子再給顆甜棗,這一招方容華用的爐火純青。
“這件事還得你秦國公府自己去做,我可以幫你清理干凈痕跡,保證查不到你秦家頭上?!狈饺萑A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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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云深去給皇后請安,就聽到皇后說現(xiàn)在京城中出了西華的奸細(xì),葉家嫡次子一夜失蹤。京城中現(xiàn)在傳的滿城風(fēng)雨,百姓更是義憤填膺。西華太子太過分了,在百姓看來,葉家是鎮(zhèn)守西土的將軍,是北寧的守護(hù)神。如今西華太子借著和親的名義,卻暗自綁架了葉家嫡次子,這讓葉老將軍如何放心,還如何鎮(zhèn)守西土。
云深聽到皇后說這件事,心中明白,這件事算是做成了。如果葉家嫡次子再不出現(xiàn),百姓想要?dú)⒘宋魅A太子的心都有。民心不穩(wěn),皇上這個時候還能沉住氣不放葉家嫡次子嗎。
想來今日早朝,就會有朝臣鞭笞西華太子的別有用心,亂我北寧民心。西華太子這次也算有苦說不出,只能抗下這個黑鍋。西華太子為了保證和親順利,兩國交好,也會派人尋找葉家嫡次子。皇上還不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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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天大街,玉春茶樓,京中名貴常聚于此。
“槍挑了漢營中數(shù)員上將,縱英勇怎提防十面埋藏,傳將令休出兵各歸營帳…”隨著一聲亢長的戲腔,只見一人披著白色的將軍旗服,畫著五彩的臉譜,舞劍如秋風(fēng)入夜,撥旗想必只得是京城第一戲子---蘇錦樓,才有這般唱念做打。
戲臺下大多是京城名流,抑或是哪家大人的公子。
“聽?wèi)蜻€得是蘇兒??!”,“今天不是聽說蘇公子有戲,本公子又怎會負(fù)了春居苑的花魁梅姑娘呢!”,臺下推杯換盞,有的喝茶,還有的觀鳥,瞇著眼睛,只是聽著戲。
“大家聽說了嗎?我聽說京城啊,出了西華奸細(xì),葉老將軍的嫡次子都被這西華奸細(xì)抓起來啦!”一滿臉橫肉,賊眉鼠眼的人邊喝著茶邊說,“是啊,我看他是想借此要挾葉將軍吧,萬一葉將軍反了,我大北寧可不是要完!”
此人正是當(dāng)朝太后之侄,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李衛(wèi)風(fēng)之子,李平西。
“哈哈哈李公子確言重了,公子家族可是李國公,李國公乃開朝元勛,當(dāng)朝太后之母族,他葉將軍真要反,李公子若帶兵點(diǎn)將,我等追隨,把西人趕回蜀地!”
“不過是李家旁系一族,走了哪門子狗屎運(yùn)?!币灿腥诵÷曉谙旅驵止尽2贿^是李家嫡系一族難堪重任,才便宜了旁系了一族罷了。不過這李衛(wèi)風(fēng)確實(shí)有幾分本事。
“對對,李將軍若要帶兵,你看我還能做一參將否,我三歲就熟讀兵書,我可是天生神將??!”說話的正是七代穰侯,宇恒。
“吹吧你哈哈哈哈,誰不知道你印家當(dāng)年就是太祖的馬夫,救了太祖獲封穰侯,我看你還是給李公子牽馬把哈哈哈!”
宇恒不說話只是羞愧的紅了臉,雖說憤懣,卻也無法和右丞之子多言一句。
“好啦好啦,大家切勿妄言,都是大北寧的臣民,國泰明安我等才能有此閑情雅致在此笑談風(fēng)月?!崩钇轿饕妶雒嬷饾u失控,立馬開始正經(jīng)起來,拿著他的鳥籠對著鳥籠里的鳥兒說“不過這葉公子到底身在何處?我看他會不會是奸細(xì),看公主出嫁是懷恨在心,勾結(jié)敵國欲行叛國…”
電光火石間,一把飛劍已貫穿那只金絲玉雀,直勾著鳥籠插入茶館的墻面上,空氣瞬間靜止一般。
大家緩緩朝著二樓雅間看去,只見雅間走出三人一左一右,為中那人緩緩摘下斗笠。
“青云!”只見眾人中一人說道,“就是上月陛下新晉的金吾衛(wèi)使?你怎么知道是他!”
“家兄在金吾衛(wèi)辦差,我…我我自然是見過青指揮使!”
“好一曲《霸王別姬》,只是你們的話著實(shí)有些個多,擾了京城的安寧?!?p> “指…指揮使?”
“金吾衛(wèi)正三品指揮使正是在下,青云?!敝灰娗嘣凭従徥掌鹬笓]使腰牌,冷冷地說“爾等妄談國事,我身為金吾衛(wèi)指揮使,自然是要拿了你們。”
“我父親是禁軍首領(lǐng),當(dāng)朝太后是我的姑母,你敢拿我?”只見李平西第一個站出來,“你金吾衛(wèi)就是我們皇家的狗籠子,指揮使不過是一條狗罷了,你擱著叫什么呢!”
“我父親是上寧將軍!”
“我叔父是御史大夫!”
“我是老燕王之子,當(dāng)朝陛下之弟,就憑你還想抓我?”
…
只見青云默不作聲,突然對左右說:
“記錄在案,都給我拿下?!?p> -----------------------------------------------------------------------
次日卯時,龍溪宮。
皇帝撐開雙臂,王昭儀熟練的給皇帝披龍袍,隨機(jī)嬌嗔道:“陛下,清晨天涼,陛下可不要著涼了,不然皇后娘娘和姐妹們就要怪罪臣妾了?!?p> “愛妃無罪?!敝灰娀实鄯稣酃?,系好冠帶。
“近來后宮可曾安寧?”
“陛下,臣妾正要和你說呢,這…”
“稟告主子,金吾衛(wèi)指揮使,青云求見,說是要緊事?!痹菓c公公。
王昭儀顯然有話想說,見皇帝發(fā)問,本就想一吐為快,見被慶公公打斷,自是惱怒,卻又不可發(fā)作,只是瞥了一眼慶公公,畢竟即使是他也不敢得罪內(nèi)務(wù)總管。
“什么事這么著急,朕要早朝,叫他下朝再來見朕。”
“主子,青云已在龍溪宮偏殿等待陛下召見,老奴看來,青大人本是沉穩(wěn)冷峻之人,此刻稟報,想來也是有些要緊事?!睉c公公磕著的頭緊貼地面,在殿外又小心稟報。
“叫他來養(yǎng)心殿吧?!?p> 青云步入偏殿,上繳指揮使佩刀,由慶公公帶入養(yǎng)心殿。
“臣金吾衛(wèi)指揮使青云覲見陛下,陛下萬年?!鼻嘣颇恳曌鲜孛妫芯即蠖Y。
“平身,愛卿此刻尋朕,自當(dāng)是有要緊之事,說予朕聽?!?p> “臣不敢妄言,近日金吾衛(wèi)奉旨巡查京城六道,據(jù)臣所知,京師流言四起,大抵是葉公子之事,如若不加抑制放任其生長,恐有禍端。”青云說罷頭頂著紫石地面更甚,“微臣已收押京城流散亂言之人,大抵是權(quán)貴之后,名門后代,還請陛下決斷!”
皇帝只是端坐著,瞇合雙眼,“可有太后家眷?”
“回稟陛下,太后子侄,禁軍統(tǒng)領(lǐng)李大人之子,李氏平西?!鼻嘣贫哙铝艘痪?,“還有皇后父親,左丞大人之子,其余多為侯爵之后,臣再過三時將名單交予陛下?!?p> “收押京獄,派些人手看著,退下吧?!?p> “慶珀呢,傳旨上朝?!被实坌淳従徸呦铝她堥剑扒嘣颇悴钷k的不錯,朕聽說金吾衛(wèi)有個小旗官是你同鄉(xiāng)?”
“回稟陛下,是有些交情,我與那陵鎧是景元三年西北道武科武生?!鼻嘣屏ⅠR回話。
“此人品行如何?可堪大任否?”
“回稟陛下,嫉惡如仇,頗有身手?!鼻嘣七€是比較疑惑,陵鎧雖說是自己同鄉(xiāng),可京城交集不多,聽皇帝竟垂問此等小人物,自是順著答話。
“讓他去西北道去做參將吧,另外副指揮使是不是一直空著?”皇帝扶著腰間的朝珠緩緩?fù)铋T走去,“讓葉奕歡去做副指揮使。”
青云此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天威浩蕩,他緊張的不敢喘氣,仍不敢抬起自己的頭。
“敢問陛下…可是葉老將軍之子…那位葉奕歡?”
“要是你的同鄉(xiāng),他會不會問這種話?”皇帝有些不耐煩。
“是臣的錯,臣這就去吏部協(xié)商任職文書?!鼻嘣剖怯煮@又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