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誰是主人?
其它三人一聽,恨不得趴到地上去。
司馬郁堂拔出刀,預(yù)備著那個影子忽然撲上來。
那個影子落在他們跟前,原來是只雪白的小獸。白團團、毛茸茸、胖乎乎,活像一個雪球。說它像狐貍,耳朵又沒有那么尖長;說它像貂,嘴巴卻又尖尖細細的,讓人看不出到底是個什么。
梁柔兒尖叫一聲撲上去想要抱住它。那小獸卻滿臉嫌棄地一閃,跳到鐘馗面前。
“呵呵,你還知道回來?!辩娯刚玖似饋?,抱著胳膊冷冷地說。
“搞了半天,原來是只小畜生!”陸仁甲紅了臉一骨碌爬起來,拍著身上的灰塵嘀咕。
又被鐘馗耍了!司馬郁堂氣得暗暗咬牙,冷臉收起了刀。
那小獸狠狠瞪了陸仁甲一眼之后,就耷拉著腦袋,蹲坐在鐘馗面前。
“既然外面這么好玩,就不要回來了?!辩娯覆[眼,咬牙切齒地說,“爺在死牢里吃帶石頭的餿飯的時候,你去哪兒了?”
“呵呵,我可聽說某人每天大魚大肉換著吃,還有人給你唱說書小曲兒解乏?!彼抉R郁堂抱著胳膊轉(zhuǎn)開頭,涼涼地說。
那小獸可憐巴巴抬頭,弱弱學(xué)了一聲貓叫:“喵。”
“嘿,你還出息了,學(xué)了一門外語?!辩娯笟鈽O反笑。
梁柔兒在一旁眼巴巴看了許久,終于抽空一把抱住那小獸,對鐘馗說:“算了別罵它了??粗挚蓱z的。”
鐘馗似笑非笑地沖梁柔兒說:“你有臉替它求情嗎?”
梁柔兒尷尬地要死,紅了眼圈。
小獸又叫了一聲,像是在替自己求情。
鐘馗干咳一聲對小獸說:“去弄點吃的和柴火來?!?p> 那小獸立刻抬頭歡快地應(yīng)了一聲,起身越上墻頭,又消失在了黑暗里。
遠處忽然傳來一陣雞鳴狗叫。
“到底你是主人還是它是主人?怎么它給你弄吃的?”梁柔兒不滿意地哼了一聲。
“它不是我養(yǎng)的寵物。它跟你一樣,被我救了之后就非要跟著。它不給我弄吃的,難道還要我給它弄吃的?”鐘馗垂眼整理這自己的袖子,涼涼回答。
眾人沉默,在心里默念:他就不是正常人,不要跟他計較。
“它叫什么?”梁柔兒出聲打破著尷尬的沉默。
“不知道。我都叫它‘喂’?!辩娯敢荒樏H弧?p> “我可以給它取名嗎?”梁柔兒一拍手。
鐘馗瞇眼一笑:“那你得問它?!?p> “哎呀,哎呀,好痛?!边€趴在地上的陸仁乙忽然慢悠悠叫了一聲。
所有人都瞪著他,陸仁乙皺眉慢慢揉著胳膊站起來說:“梁柔兒小姐,下次掐我的時候輕點?!?p> “唉?。?!”梁柔兒無奈地搖頭嘆息,“你敢不敢反射弧再長一點?!?p> 不一會兒,那只小獸就叼著一直肥大的母雞,背著一捆柴火從墻上跳了進來。
鐘馗這才緩了神色,開始收拾雞。小獸用嘴架起柴火。司馬郁堂悠然坐在一旁擦著他的刀。陸仁甲拿出打火石,在手上打著,冒出火星,卻許久都點不著柴火。小獸等得不耐煩了,忽然一轉(zhuǎn)身,朝柴火放了個屁。
“轟”一道火焰直沖柴火而去。柴火瞬間就燃了。陸仁甲被烤得滿臉灰黑,瞪大了眼,活像只烏雞。梁柔兒憋著笑,拍了拍他問:“你沒事吧?”
陸仁甲嘴里噴出一口黑煙:“有事?!彼е懭室铱蘖似饋恚骸澳镟希也铧c成了燒豬頭。下次點火前能不能打聲招呼。”
雞被架上了火堆。梁柔兒悄悄挪到小獸旁邊,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它的頭。那小獸涼涼瞥了她一眼,往邊上挪了挪。
梁柔兒又靠近。如此往復(fù),圍著火堆轉(zhuǎn)了一個圈又回到鐘馗身邊。小獸無奈地放棄了,任她搓揉。
“你哪里捉的雞?”梁柔兒湊近問。
小獸不耐煩地抬爪子指了指隔壁。
原來是隔壁偷的……不用問,柴火自然也是。
“聽說你還沒有名字。我給你取一個,叫團子好不好?”梁柔兒又問。
小獸沒理她。
“不喜歡,那叫肉球?”
梁柔兒契而不舍。
小獸依舊沒反應(yīng)。
司馬郁堂忽然問鐘馗:“你問了那么多女人,到底問出了點什么線索沒有?”
呵呵,果然瞞不住他。鐘馗干笑了一聲,回答:“沒有?!?p> “是沒有,還是不愿告訴我們?”司馬郁堂冷笑一聲。
“真沒有。我覺得,還是要去親自勘驗一下尸體,才能有線索繼續(xù)追查?!辩娯敢荒樥嬲\。
“嗯,那就去啊。尸體都在府衙后院停尸房擺著?!彼抉R郁堂不緊不慢回答。
“我進去不了?!辩娯竾@了口氣,拿出府尹給他那塊令牌。
只見令牌前面寫著:通行卡。后面寫著:長安城各大景點免費。
“噗?!标懭始诇愡^來看了一眼,忍不住噴笑出來。原來鐘馗也有被人耍的時候。
“當(dāng)時走得急,沒細看。現(xiàn)在軍令狀也立了,只能勞煩司馬大人帶我去了。”鐘馗無奈地說。
“嗯?!彼抉R郁堂神色倨傲。
吃完雞,外面忽然傳來打更的聲音。跟著鐘馗這么折騰,時間倒是過的很快,不知不覺已經(jīng)到了子時。
鐘馗忽然笑了一聲:“如果這里面有鬼,現(xiàn)在就該出來了?!?p> 司馬郁堂忽然意識到,鐘馗要住在這里,是想看看能不能遇見王富貴家的鬼。王富貴家最近才慘死了十幾口人,那些鬼,很有可能還在附近徘徊。
除了毫不知情的梁柔兒還在給小獸取名字,其他人都悄悄拿出了刀,警惕地看著四周。
“收起來吧。要是真有鬼,有再多兵器,再好身手也沒有用?!辩娯笓u頭無奈地笑了笑。
“光說有什么用。你不是有護身符嗎?”司馬郁堂斜乜著鐘馗。鐘馗就曾當(dāng)著他的面給了牢頭一個。
鐘馗從懷里掏出一把,各種顏色,各種款式的護身符,其中竟然還有粉色的,打著絳子的。
“這個一兩銀子一個。這個十兩。這個……啊,這個是上次的姑娘送我的內(nèi)褲,不賣?!辩娯钢钢稚系臇|西嘀咕。
司馬郁堂劈手全部搶了下來,給其他人一人發(fā)了一個,他自己拿了個看著最高端洋氣上檔次的。
“那些可都是銀子。”鐘馗心疼得直咧嘴。怎奈司馬郁堂他們壓根就不理他,他也只能無奈作罷。
眼看星月西沉,已經(jīng)試了幾十個名字依然不被小獸理睬的梁柔兒最后扛不住困意,抱著小獸倒在地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