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你做了多少孽?(上)
幾乎在那同時,一個身影從鐘里面落下,身手矯健地一連翻了幾個跟斗,落在離他們幾丈外的地方。
“混蛋??!你想害死我嗎?”那人站定之后立刻劍眉倒豎,沖鐘馗吼了一聲。
“司馬郁堂?!”梁柔兒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司馬郁堂的臉幾不可見的紅了一下,理著衣服,應(yīng)了一聲:“嗯?!?p> “你怎么來了?”梁柔兒擰起眉,“你不是說不想見到鐘馗嗎?”
司馬郁堂冷冷地說:“我是不想見到他。只是朝廷不放心他辦案,叫我來監(jiān)督他。”
其實司馬堂其實對美女瓷的案子也有諸多疑問,只是礙于上面要求結(jié)案的壓力不敢出聲。
梁柔兒明知道他在說謊,卻也不好揭穿,便故作恍然大悟地點頭。
鐘馗站起來,輕輕拂了拂衣服上的灰塵,抬腳悠然往外走:“呵呵,既然有英明神武,天下第一的刑部侍郎司馬郁堂大人在,就沒我什么事了。”
“你給我站住。”司馬郁堂明知自己理虧,只能氣急敗壞地上前一步,一把捉住鐘馗的肩膀。
鐘馗滑得像個泥鰍一樣,一個轉(zhuǎn)身便躲開了司馬郁堂,到了門邊。
司馬郁堂飛身上前,直攻鐘馗的后頸。
鐘馗也不回頭,甚至連速度都沒有加快,可是司馬郁堂卻撲了個空,原本應(yīng)該被他捏在手里的鐘馗已經(jīng)到了門外。
司馬郁堂徹底毛了,一個熊抱就抱住鐘馗的腰。
“哎呀呀呀,好痛。你一個大男人這樣對我摟摟抱抱像什么樣子?”鐘馗齜牙咧嘴地叫。
“呵呵,你是男人嗎?看不出來?!?p> 司馬郁堂冷冷一笑,直接把鐘馗又甩進了門。
鐘馗跳起來,擼袖子,像個女人一樣跟司馬郁堂廝打在了一起,放在亭子外的鼓卻忽然響了起來。
“痛……痛……痛。”
那聲音顫抖,嘶鳴,仿佛一個人在痛苦的呻吟。親耳聽見,比聽別人形容,還要讓人不寒而栗。
鐘馗和司馬郁堂停下了手,面面相覷,然后不約而同撲向了仍在響著的大鼓。
站在鼓面前的梁柔兒完全嚇傻了,呆立了片刻之后,才捂著耳朵尖叫了起來。司馬郁堂落地之后,立刻把梁柔兒攬在身后。
鐘馗則在空中一個旋踢。
鼓被踢到邊緣立刻像個陀螺一樣‘滴溜溜’地轉(zhuǎn)了起來??墒羌幢闶寝D(zhuǎn)了起來,鼓的瘆人響聲還是在繼續(xù)。只是靠近了,鐘馗能看清鼓面在微微的震動,可以肯定確實是鼓在響,而不是別的什么在模仿鼓的聲音。
雖然他們在打架,可是他也清楚地看見,剛才沒有任何人碰到鼓,也沒有什么鬼怪出沒。這個鼓竟然不敲自鳴,真是古怪到了極點。
鐘馗落在地上,沖梁柔兒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司馬郁堂捂住了梁柔兒的嘴。鐘馗掏了掏耳朵嘀咕:“鬼都被你嚇跑了?!?p> 那鼓依舊滴溜溜轉(zhuǎn)著,鐘馗一抬腳,踩住架子,鼓才停了下來。
“誒,不響了?”梁柔兒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不會是這個鼓成了精,被你轉(zhuǎn)暈了吧?!彼抉R郁堂也微微皺眉。
“胡說。這樣就轉(zhuǎn)暈了,還是妖怪嗎?”鐘馗吹胡子瞪眼,靠近鼓面細細查看。
他沒有嗅到任何妖氣,和鬼身上特有的森冷氣息。這個鼓絕對是普通的鼓。
莫非是這個廟有問題?
鐘馗退了一步,轉(zhuǎn)頭看了看四周。白天他就注意到整個寺廟,只有一面這么大的鼓。
“司馬郁堂,刑部和長安府衙前面是不是都有這么大的鼓?”鐘馗忽然出聲。
司馬郁堂點頭:“嗯,鳴冤鼓都是這么大?!?p> “你不是要跟著我一起查案嗎?你把長安城所有鳴冤鼓都找來,我就讓你跟著我?!?p> 司馬郁堂閑閑撣了撣衣袖:“小事一樁?!?p> 司馬家雖然不算顯赫,可是畢竟四代都在刑部為官,所以,各部各衙門都很給司馬郁堂面子。聽說他要借鼓,便都立刻給他送來了。
十幾面大鼓一溜煙地在大廣寺廣場上排開,十分壯觀。這些鼓新舊不同,卻大小相同,就連款式也差不多。
“莫非,這些鼓都是同一家做的?”鐘馗摸著下巴疑惑地問。
“嗯。都是長安城里那個叫仙樂坊的樂器作坊做的?!彼抉R郁堂點頭,“而且本朝衙門、各部、以及宮廷所用的樂器都是這一家供的。這已經(jīng)是慣例?!?p> “為什么?”鐘馗湊近看了看,“這些鼓的做工也不見得多精良。莫非是因為便宜?”
“不,恰好相反,仙樂坊的東西比別家的東西價格要貴上一倍都不止,還供不應(yīng)求。城中達官貴人家里都以能有一件仙樂坊的東西為傲。”
鐘馗不再追問了。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問太清楚了,反而不好。
“要不,把棉花糖叫來吧?!绷喝醿河行┆q豫地說。
棉花糖出去游玩了,所以此刻沒有跟在鐘馗身邊。
司馬郁堂嘴角抽了抽:“鐘馗,你在柔兒心里還不如一只畜生靠得住?!?p> 這一夜,鐘馗沒有叫人把鼓搬到靈骨堂的院子里,而是任它們放在大雄寶殿的廣場上。梁柔兒早就挨不住,抱著被鐘馗召喚回來的棉花糖睡著了。
“聽說你這一陣子又賺了不少?”司馬郁堂像是無意一般問到。
“嗯,反正足夠我逍遙快活了。而且那些主顧大方得很,一點也不像某些人那樣言而無信?!?p> “我就想不明白了,你號稱捉鬼大神,不是應(yīng)該無欲無求嗎?要那么多黃白之物干什么?難道你不嫌它們太俗氣,會擾亂你的修行嗎?”
“老子的修行早就結(jié)束了。”鐘馗說得激動起來了,“再說,大神又怎么了?大神也是男人。也要解決生理問題。沒錢我怎么泡妞?怎么逛青樓喝花酒?!?p> 司馬郁堂見他越說越不象話,忙干咳了一聲,示意鐘馗梁柔還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