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就只有筷子的聲響,傅惜云小口小口的吃著,她本來就是這樣子吃飯的,就算是很急也不會太大口,更不會不顧形象。
現(xiàn)在的她有些不自然,眼睛又不好隨意往別處瞟,只能低頭扒飯。
看著那盆小龍蝦就很想下口,或許是許久沒吃了,她嘴有些饞。這個沒有麻辣爆炒,只是簡單的清蒸。
她還沒真正意義的剝皮過,以前都是仗著身邊有人,可以飯來張口,所以她不會也沒關(guān)系。不過看著別人剝,無非就是那個樣子,應(yīng)該還挺簡單的。
傅惜云從不懷疑自己的智商,可是她低估了自己的動手能力。
她用筷子夾了幾個蝦到骨碟上,就動起手來。陸御哲在看她夾蝦的時候停頓了一秒,隨后又若無其事地吃起來。
她上次在學(xué)校的時候還看了一個網(wǎng)紅直播吃蝦的過程,回想著那個畫面,她動起手來。
先是捏住蝦身,把蝦鉗剝掉,再把蝦頭扯出來,再去尾,中間的就好辦了。
想一出是一出,動起來就另當別論了。
手上拿著蝦,沒有那么多油膩感,傅惜云就想把它那鉗子扯下來,可是她扯不動,大點力道還是不可以,大概是小龍蝦沒被煮爛透,所以還是很堅硬,傅惜云只能把問題歸結(jié)到其他事情上。
但是這小小的困難怎么能難倒她,絲毫沒察覺自己露出微微猙獰表情的傅惜云一不小心用力過猛,鉗子是剝下來了,可是蝦卻掉在地上了。
頓時有些欲哭無淚,她看著地上那死尸,神色有些尷尬。又回頭看著陸御哲動作十分優(yōu)雅的吃著食物,就覺得自己剛才丑態(tài)百出,形成鮮明對比。
而那個人絲毫沒有表示,就像在大街上看到地上掉了的幾百萬現(xiàn)金,他頭也不回的離開,十分漠然。
傅惜云努嘴,反正吃飽了,不吃也行。于是,便作勢要起來。
陸御哲把她的一舉一動都放在眼里,他放下筷子,十分自然說道:“坐下,我?guī)湍銊??!?p> 傅惜云聽聞不會覺得開心,悶悶道:“我不吃了。”剛剛看著我剝怎么不說話,現(xiàn)在我剝不動了就想起給我剝了。
“剛才不是想吃嗎?現(xiàn)在怎么不吃了?!闭f著,已經(jīng)動起手來了。
陸御哲帶著手套,十分熟練地拿剝起來。
傅惜云看著他的動作,態(tài)度還是有些強硬,“那是剛才?!辈贿^她沒起身。
說著陸御哲已經(jīng)剝好一個了,他把蝦仁放在傅惜云的碗里,“嘗嘗看,味道應(yīng)該還不錯?!?p> 看著碗里那鮮嫩的肉的確很心動,可是她還要堅守戰(zhàn)線,不能那么快就被攻破。
想著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已經(jīng)放在她碗里了,陸御哲挑眉,看著她真的是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可是還是掩蓋不了內(nèi)心的雀躍,就想到了一個法子。他在剝好第五只之后,沒有放到她碗里,而是直接遞到她嘴邊。
這下可就沒法逃避了,她眼神有些躲閃。
他開口勸道:“剝都剝了,嘗一下?!?p> 她把頭偏過一邊,“你自己剝的,自己吃。”
以前剝的不都是給你吃嗎?
這一幕在陸御哲腦海里回放,可不就是在耍小脾氣,要哄著才聽話嗎?
實在是記憶深刻,單單是因為她的任性,他就哄過好多次,后來,次數(shù)越多了,這人不會覺得自己的毛病,反而還更加變本加厲。那時的他沒有絲毫不耐煩,因為這些都是他甘之若飴,現(xiàn)在也一樣。
他以前是有想過好好治一下她,可是想來想去都沒有什么好辦法,那時又不能在床上懲罰她,只能是好脾氣的任由傅惜云為所欲為。
不過這可不能把傅惜云當作無理取鬧之人,在人前還是有一副溫婉大氣的好形象。
他收回手,看著那盤蝦,很是無所謂道:“我吃飽了,你要是不吃我就讓人來收拾?!?p> 傅惜云看著他欲言又止,美食就在眼前,她肯定是很想吃的,可是,可是…
而陸御哲真的要如他所說的那般,脫下手套,準備起身到電話旁。
傅惜云見他要走是真的焦急了,她如臨大赦般呼出口氣,把內(nèi)心所有想法通通掃掉。
她像是控訴般,說得義正言辭,“浪費可恥沒聽說過嗎?點那么多就應(yīng)該吃完?!?p> 陸御哲像是很贊同般微微點頭,“嗯,所以呢?”
被陸御哲看得有些不自在,她低頭輕聲道:“你先剝殼?!?p> 果然是這樣,陸御哲坐回凳子上,利落地戴上手套,重新開始剝蝦。
這次,他把蝦遞到傅惜云嘴邊,女孩看了看,微張小口,他就把蝦塞她嘴里。
嘴里嚼著美味,她臉上有些愉悅,很快下一個就到她嘴里了,還是很舒服。
大概是被人喂有些不習(xí)慣,她把碗拿到他面前,讓他扔里邊,然后自己就拿起筷子夾。
之后,她表情淡淡的,吃得一聲不吭,仿佛就真單純的為了不浪費食物。
過了5分鐘,這盤蝦被剝完了,而傅惜云也快吃完了,這兩人的動作簡直是要同步。
她拿紙擦了嘴,還有些意猶未盡,看著那桌上的一堆蝦殼,就知道了自己的豐功偉績,也不好再說什么了。
起身,就往床鋪的方向走去。拿起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已經(jīng)1點了,又看了窗外的天氣,陰天,有些悶熱。
而陸御哲去了洗手間,出來就看到她打開皮箱一陣翻倒,他停住腳步,雙手環(huán)抱。
然后就看到傅惜云拿出一個天藍色的斜挎小包,反戴上那純黑的鴨舌帽,露出那光潔的額頭,那又長又黑的直發(fā)垂吊在腰上。
感覺到身后有人,傅惜云沒有轉(zhuǎn)身,去床邊拿了手機和充電器,放在包包里。就回頭,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
他蹙眉,大步向前,在后面拉著她的手,阻止她繼續(xù)向前,“去哪?”
她心情很舒暢,就猜到會這樣,沒有在言語上表現(xiàn)過多,“這里太悶,出去走走?!?p> “我陪你去。”也不容她拒絕,就拉著她的手腕,走在她前面,要帶她出去的樣子。
傅惜云掙扎不過,就被他拉著出去了。那手心的溫度傳到她手上,還是一副老樣子,有些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