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如天神下凡,謫仙降世的寒辰,聲勢較之血魔,絲毫不落下風。
如同白衣神王戰(zhàn)煉獄魔神,勢均力敵。
蘇紅等人面面相覷。
“血魔亮出血陣底牌,但寒元初的實力也有些詭異,血魔沒有碾壓的無敵姿態(tài)?!碧K紅眼中露出異彩。
百里富貴也一副喜出望外。
二人臉上漸漸恢復紅潤血氣,眼神有了色彩,不再一片灰色絕望。
這時候。
宗乾猶豫著,又想開口說話。
蘇紅和百里富貴馬上惡狠狠扭頭過來:“你閉嘴!”
“呃?!弊谇瑹o奈,訕訕閉嘴,摸了摸鼻子。
這又得罪誰了?
……
另一邊。
血魔仗著血陣之威,不閃不避,打算硬吃下寒辰這一槍。
同時,他冷笑著,掄起攝魂棍,一棍往寒辰身上砸去。
“我吃你一槍,你也挨我一棍!”
只要寒辰這一槍未曾建功,他這一棍便能讓寒辰重傷,失去再戰(zhàn)的能力。
然而。
冥槍離焰刺向血魔咽喉,血離鎧護在咽喉上的甲胄,猛然凹陷坍塌。
“滴溜溜”
幽焰槍尖透甲而入,艱難刺入,直逼咽喉軟肉。
再進絲毫,便要血濺三尺,貫喉而出。
“怎么可能!”血魔亡魂大冒,身上冷汗“咻咻”直下。
如鯁在喉,如芒在背,咄咄逼人!
“你竟然能刺破我的‘血離鎧’,怎么可能?”
他嚇得兵器“攝魂棍”都撒手一扔,身影暴退。
但是,六道金焰罡玉緊隨而至,重重砸落。
“恩諾哆!”
其中一枚罡玉砸落在血魔胸前鎧甲上。
“砰咔!”
鎧甲粉碎,血色罡氣爆炸四濺,只有濃濃猩紅血霧紋絲不動,滾滾涌在鎧甲缺口上,想要護住血魔。
“恩諾哆!”
金焰罡玉內(nèi),仿佛藏有跨界生靈,咆哮的神音炸裂響起。
縱然血色霧氣也無法隔絕。
不知道究竟蘊含何種力量,金焰罡玉重重落下,砸得血魔吐血,氣息萎靡。
“怎么回事,不可能,不可能!”
血魔帶傷暴退,渾身狼狽,怒聲大喝。
“不可能的,血神說過,有陣法護體,先天境之中根本無人能傷我!”
血神?
寒辰眼中異色一掠,旋即面無表情,提槍再殺過來。
……
冥槍“離焰”,是從天地自行誕生出的兵器。
槍上蘊含仙魔之力,能將仙氣魔氣兩種沖突的力量,平和地糅合在一起。
如此奇槍,仙主魔尊級別的神匠都沒法門鑄造。
唯有天地自然,造化萬物,能誕生出如此奇兵。
因此,自天地冥冥誕生,糅合仙魔之氣的冥槍,結(jié)構(gòu)精妙穩(wěn)定,渾然天成。
寒辰手上這一桿“離焰”槍,自然不能與真正的冥槍相提并論。
當年他研究過冥槍,對冥槍“離焰”的構(gòu)造熟記于心。
此時,通過強橫的仙帝神魄,強行用罡氣模仿冥槍的結(jié)構(gòu),凝成這一桿偽冥槍“離焰”。
憑借冥槍的穩(wěn)定結(jié)構(gòu),他掌上不穩(wěn)定的罡氣,盡數(shù)受到天地威能鎮(zhèn)壓,無從暴走。
猶如三角形結(jié)構(gòu)是最穩(wěn)定的平面架構(gòu),冥槍離焰的槍體架構(gòu),也契合天道穩(wěn)定結(jié)構(gòu),凝實不比。
不僅如此,寒辰以全身罡氣凝成的一團先天四重層次的罡氣,經(jīng)過冥槍的結(jié)構(gòu)加成,威力超越先天五重,突破到非凡層次。
槍,力量灌注于槍尖,極其凝練。
不同于劍器,槍器的威能匯聚于槍尖之上,傾全力于一錐之鋒。
真正的大成槍法,也盡皆只利用槍尖寸芒之鋒,而不是像莽夫一樣把槍器當成棍子,掄起來砸人。
血魔即便得到血陣加持,號稱先天境無法破防,普通的罡氣傷不到。
但“離焰”仿槍的威能,已經(jīng)突破先天境五重,威力僅次于修仙者“天人境”的法術(shù)之威。
一槍一窟窿。
冥槍“離焰!”
槍法“征羅!”
白衣身影一槍刺出,槍尖化幻,百鳥朝凰!
神乎其技的槍法。
“嗤嗤嗤!”
幽焰槍頭刺出的軌跡難循,血魔狼狽而逃,身上的罡氣鎧甲不斷被捅穿。
“該死,該死!”
氣急敗壞的血魔被攆著像兔子一樣逃竄。
即便是仿造的冥槍,也蘊含絲微天地威能,六枚金焰罡玉便是由此而出。
六枚罡玉帶著血魔無法理解的絲微神通之力,砸落便如同修仙者半個法術(shù)——亞法術(shù)的一次威能攻擊。
“恩諾哆!”
“該死,這究竟是什么東西,血陣護我!”血魔拿出血玉令牌,將罡氣瘋狂注入,調(diào)動最大威能的血霧之力,化作屏障,重重護住自己。
饒是如此,一桿冥槍依舊能破防。
幽焰槍頭像詭秘的黑色火焰。
“嗤!”
“嗤!”
一槍落下,血魔身上的血霧防護便如同被黑焰焚蝕。
槍頭貫穿防御,扎在他的血肉之中。
寒辰提槍一抽。
“啊!”血魔手臂飛濺一朵血花。
“怎么可能,他真的能傷我,真的能傷我!”血魔咬牙切齒,又怒又懼,又氣又恨。
遠處。
觀戰(zhàn)的蘇紅等人面露喜色。
“好!”百里富貴站起來,拍手叫好,一臉喜意盈然。
血魔竟然被打傷了,簡直不可思議。
宗乾臉上同樣有喜色:“既然血魔已經(jīng)亮出身份,底牌一出再出,不可能再刻意示弱,他是真的吃癟了。”
蘇紅眼中異彩連連,激動得臉上泛起紅暈。
“難道傳言有虛?血魔在老巢號稱先天境無敵,是被夸大了?”
聞言,百里富貴連連激動點頭:“料想也是如此!當年闖入血魔老巢的那位先天境,不過是先天二重,他在此處被僅僅罡勁巔峰的血魔擊成重傷,逃回軍區(qū)營地駐點的時候,人已經(jīng)嚇亂了心?!?p> “說什么血魔在老巢先天境無敵,只能請動天人,不過是虛話,他已經(jīng)被血魔嚇破了膽?!卑倮锔毁F道。
宗乾也認同的點頭:“對,除了當年那位先天二重的前輩之外,根本沒有其他高手來過血魔的老巢,又如何能一口斷定,血魔在此處有不可思議的力量?!?p> 蘇紅也微微點頭,臉上認同。
其實,他們根本不知道,血魔身上這一身防御,就是先天五重的絕世強者也破不開。
血魔在此間號稱先天境無敵,并不是虛話。
也就是寒辰身為元初仙帝,一入先天便縱橫。
以絕對的技巧之力,以通天徹地的仙帝見識,才僅憑先天一重巔峰的實力,以罡氣仿出冥槍“離焰”,施展“征羅”槍法,傷到血魔之軀。
血魔在“離焰”的攻擊下,節(jié)節(jié)敗退,一直沒有施展其它手段,并且臉色不斷難看的變幻,似乎真的無力扭轉(zhuǎn)戰(zhàn)局。
血魔難看的表情有目共睹,蘇紅、百里富貴、宗乾三人臉上愈發(fā)興高采烈起來。
眾人臉色振奮:“要贏了!”
然而。
寒辰臉上并無喜色,反倒眉頭暗皺。
“修仙者的陣法,被這血魔以罡氣催動,威力百不存一?!?p> “護在他身上的血霧陣法之力,尚且要我舉畢力凝于一槍,方能破防,若是他還能操縱更多的血陣力量,只怕我也討不了好?!?p> 即便占據(jù)上風,寒辰心中也沒有半分輕視。
“還有,他剛才提到的血神是什么?”
“最重要的是,我推演到血魔身上有我想要的機緣,又究竟在哪里?”
辛辛苦苦打怪,卻沒有裝備撿,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若是此行從頭到尾,當真是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事,區(qū)區(qū)兩株破藥材,就把他堂堂元初仙帝使喚過來,以身涉險,這買賣未免虧的太離譜。
就在這時候。
血魔節(jié)節(jié)敗退,眼看保命不暇,他臉色愈發(fā)陰沉,忽然咬牙切齒咆哮起來。
“寒元初,是你逼我的,竟然令我落到如此田地,老夫要將你這個該死的人奴豢養(yǎng)百年,日日取血,彌補我今日為對付你所損耗的血精玉!”
聞言,蘇紅等人臉色一變:“他還有手段?”
寒辰眼睛輕瞇。
只見血魔臉龐猙獰,極其心痛,高聲喝道:“獻祭三百枚血精玉,血神助我!”
“他這是在對誰喊話,此地還有第二人?”宗乾等人臉色一變。
一個血魔已經(jīng)如此難對付了,此地還藏有一個自始至終沒有露面的恐怖魔頭?
三人不禁毛骨悚然。
就在這時候,隨著血魔話音一落。
“呼~”
懸崖之上。
圍繞四周的血霧驟然退散,露出空闊的視野,平坦的懸崖。
失去血霧陣法的遮掩,暴露出來的懸崖能清楚感受到谷底浮起陣陣陰風。
陰沉的山風,吹送起濃郁的血腥味。
“好香啊,什么這么香?”
明明是血腥味,但是讓人有種錯覺,血液的味道竟然如此香甜。
蘇紅三人心頭魔念蠢蠢欲動,竟然生出對血液的垂饞與貪婪。
“血,好甜,好香的血,好渴……”
蘇紅、宗乾、百里富貴腦中浮起陣陣邪惡的念頭。
這時候,吹送著香甜血腥味的山風,還夾雜著送上來一陣潭水“嘩啦啦”的聲音。
聲音中,還有無數(shù)細微的哀吟。
“唉……”
“啊……”
“嗯……”
“好難受……”
“……何時是頭……”
“……十年……求求……殺了我……”
陣陣如冤魂哀吟的聲音,縈繞而起,令人毛骨悚然。
蘇紅三人頓時嚇得一個激靈,從血腥味的引誘下清醒過來。
“怎么回事?”
三人面面相覷,一臉驚魂未定。
“我剛才怎么了?”
“懸崖之下,究竟有什么?”
就在這時候。
整個巖洞顫動起來。
懸崖深淵傳來一絲嗡鳴。
“嗡!”
聲音剛至,一道遮彌天際的黑色鞭影便已經(jīng)出現(xiàn)。
黑鞭自懸崖底部無盡深淵橫空掠起。
說是鞭影,但卻足有一丈粗壯,數(shù)百丈長。
像史前巨獸深海章魚的觸手,長不見盡頭,遮天蔽目,遍布各種奇怪紋絡。
紋絡如老人皺紋,皺褶干癟。
龐巨的鞭身橫空掠過,重重撞向懸崖上的寒辰。
在鞭影的對比之下,寒辰的身影就像一根粗壯手指摁向的一只蚊子。
“陣眼?邪物!”
寒辰目中精光暴起,但同樣有些吃驚和意外。
“這……”
未免太大了吧。
懸崖之下,竟然能藏下這么一尊邪物。
這巖洞底部的遼闊,只怕足有一座方圓百里的城鎮(zhèn)般大小了。
不知究竟是什么邪物,龐大的鞭軀撞向寒辰。
千鈞一發(fā)之際。
寒辰手上冥槍“離焰”頃刻融化,再次化成一團白色罡氣。
“封天塔!出!”
罡氣從寒辰手上沖出,化作太清罡氣,環(huán)繞寒辰的周遭,凝成一座青玄色的封天塔。
青玄寶塔恰是一人高,將寒辰罩在塔中,重重護住。
剛做完這一手,被血魔喚出的邪物“血神”的鞭軀已經(jīng)撞在寒辰身上。
“嗡!”
仿佛天地間響起的一道悲鳴。
青玄色塔影崩裂爆鳴。
“血神”鞭影像龍蛇纏天柱,卷著蚊子般細弱模糊的白色身影,將其扯下深淵懸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