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真的要殺了我嗎?”
寒芷瑩的魅靈化并未完全褪去,嘴唇還有些胭脂紅,一雙哀傷的眸子里還藏著細(xì)微不可見的妖異火焰。
她這個狀態(tài),可以說她不是寒芷瑩,也可以說,她還是寒芷瑩。
性格,已經(jīng)和之前完全不同。
但是,思維,情緒,感情,記憶,全部都是原原本本的那個寒芷瑩。
這種情況,有點像人格分裂,但又不至于人格分裂那么嚴(yán)重,而是一種被力量影響了心性的狀態(tài)。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人總是會變的。
環(huán)境以及其它因素,都能導(dǎo)致人的心性變化。
有的是臨時的變化,有的是永久的變化。
寒芷瑩身體藏著一股并不強大,但層次卻超凡高絕的力量,這股力量足以讓她的心性產(chǎn)生臨時的變化。
人還是那個人,但性格卻完全不同了。
寒辰看起來沒有想太久,就給出了回復(fù)。
凡人的腦袋像一臺普通的電腦,一息只能升起一個念頭,進行某些事情的盤算和思量。
寒辰的腦袋以仙帝神魄為基礎(chǔ),一息能升起無數(shù)個念頭。
他想了十幾息,看著只是沉默了小一陣,但是,腦海已經(jīng)反復(fù)猶豫了很久,盤算過無數(shù)個念頭。
最后,他輕輕一嘆,思緒收斂,氣息恢復(fù)平靜。
“走吧,剛才你跟方妍媚打架,招來不少方家人的注意,別在這里愣站著了。”
聽到哥哥的話,寒芷瑩怔了一下。
慢慢地,她臉上的哀傷轉(zhuǎn)為笑靨,燦爛如夏花。
她在魅靈化的狀態(tài),可以感應(yīng)到很多的事。
比如,哥哥的心思。
比如,腦海中出現(xiàn)的一些隱秘的畫面,告訴她,自己這副身體該如何成長,日后又能擁有如何神秘與強大的力量。
這些畫面的來由,神秘不可知,就像是一種漸漸浮現(xiàn)的傳承。
對于這神秘傳承的出現(xiàn),寒芷瑩并不感到高興。
腦海中出現(xiàn)的影像,有一些很不愉悅的畫面,很顯然,讓她知道自己的存在,日后對普通人而言,將會是一個災(zāi)害。
生靈涂炭,白骨顫鳴,諸天悲吟,血雨彌天。
刀光劍影,萬世戰(zhàn)亂之由。
不過,傳承記憶中的畫面雖然讓她很抵觸,但她并不覺得日后自己會變成一個濫殺無辜的人。
而就在剛才。
憑借魅靈化的特殊心智,她敏銳的察覺到,哥哥想趁著她的魅靈化尚未成熟,對身體的改造尚未根深蒂固,想要將她變回普通人。
不知為何。
當(dāng)時感應(yīng)到哥哥這個意圖,寒芷瑩心中升起一股恐慌。
身體傳來危機的感覺。
她清楚知道,哥哥真的可以做到,將她的魅靈化解除,化為普通的身體。
但是。
這樣一來,自己像是被“殺死”一樣。
變回那個普通的、膽怯的、懦弱的、受人欺負(fù)的寒芷瑩。
她很緊張。
她很不安。
她更是感到傷心和哀傷。
“難道哥哥也覺得,我有可能變成一個壞人?”
不過,隨后寒辰打消了念頭,魅靈化的寒芷瑩也明悟哥哥的心意,哀傷化作笑靨,破愁為喜,轉(zhuǎn)悲為笑。
被人信任,自然是幸福的。
寒芷瑩帶著幸福的目光望著哥哥,甜甜一笑。
身上殘留的魅靈化狀態(tài),終于全部消退。
她又恢復(fù)成那個眼睛清靈透徹,眸子水靈像是會說話的小吃貨。
不過。
即便是寒辰,也還是沒有察覺到。
妹妹那雙清靈透徹的眸子,有了細(xì)微的變化。
眼睛就是心靈的窗戶。
現(xiàn)在,這一扇窗戶,連通了一片神秘的星空。
繁雜玄奧,浩瀚無邊的星海。
讓這一雙眼睛,變得深不見底,看不透心靈的盡頭。
在這如無盡星海,深不可測的心靈之中。
藏著一絲迷惘。
對力量的迷惘。
某種情緒,如不滅之火苗,像一個種子,悄悄的種在心中。
漸漸復(fù)蘇,萌芽……
方家祭祖照舊。
先前寒芷瑩和方妍媚的沖突,引來方家不少人的注意,但是被吸引而來的目光有限。
方氏旁系族人還在宗廟大門外的廣場排著隊,能提前進入宗廟的都是方家嫡系。
嫡系幾房,人數(shù)相對來說少了一點。
此外,在宗廟大殿與大門之間,放著一尊六耳四足方鼎,上面點燃的檀香就像一缸豆芽菜,擠得密密麻麻,滿滿一鼎。
嗆鼻的煙霧繚繞,讓宗廟像是處在高濃度霧霾當(dāng)中,宗廟大殿內(nèi)的方家人,根本無法透過這旺盛的百家香火,看清楚外面發(fā)生的事情。
方妍媚的尖叫聲,模糊的吵雜聲,傳入到大殿之中,再落入方家人的耳朵里,再到忙碌的方家長輩一臉煩躁,極度不耐煩的情況下,派人過來看一下發(fā)生什么事。
這時候,寒辰已經(jīng)帶著寒芷瑩,走進方家的宗廟大殿。
“慢著,你們干什么!”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剛進到宗廟殿堂,尚未仔細(xì)打量方家為祖上先人鎏金塑造的十幾個金身雕像,寒辰耳邊又傳來一道呼喝聲。
同樣是結(jié)伴的兩個人,寒辰認(rèn)出來,說話的那個是二舅的小兒子,方華錦。
旁邊還有一個冷酷的襯衫青年,是大舅的大兒子,方華宇。
這時候,一副玩世不恭,像個二世祖一樣跋扈的方華錦,大聲呼喝著,喊停寒辰兄妹。
“今天是我方家祭祖的大日子,怎么這里有個不受我方家歡迎的外姓人,擅自闖入我方家宗廟重地?”方華錦一臉桀騖喝問道。
方華錦自然不會不認(rèn)識寒辰這個表弟,看他的樣子,分明是故意來挑刺。
一臉冷酷,穿著襯衫的哥哥方華宇,皺著眉主動對弟弟解釋,說道:“華錦,爺爺昨天已經(jīng)說了,這家伙以后就姓方,跟寒家已經(jīng)沒有關(guān)系,今日是可以進來宗廟祭祖?!?p> “哦,原來是這樣?!狈饺A錦故作恍然,其實他也知道,只不過是故意將‘方辰’二字挑得清清楚楚,用來嘲諷寒辰。
方華宇也知道自己弟弟的心思,他剛才給弟弟解釋,也是在幫弟弟唱戲。
這時候,方華錦又大聲笑道:“哥,那以后我要叫他做表弟方辰,還是堂弟方辰?哈哈哈!”
說完,方華錦又輕佻一笑,輕蔑看著寒辰,喝道:“喂,方辰,快過來,見過你的兩位哥哥,給你兩位哥哥磕幾個響頭?!?p> 方華宇看著弟弟挑事,臉色冷酷,也不阻攔。
他年紀(jì)稍長,對這種羞辱人的惡趣味也保留著一些,但不會像輕佻的弟弟那樣,膚淺的將惡趣味露在表面。
而另一邊。
又被人挑刺上眼藥,寒辰眉頭深深皺起來。
方家給他的觀感真的惡劣至極。
“哥哥?!焙片撛谂赃吪隽伺龊降母觳?,一副躍躍欲試道:“我?guī)湍闳ナ帐八?!?p> 寒辰:“……”
在妹妹躍躍欲試的興奮中,寒辰往她腦袋上爆了一響板栗。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