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只有前方的尤彌爾.薩拉丁,其余縱使有成百上千的敵人,對萬俟空來說不過路人甲乙丙丁。
這種說法對死在萬俟空手中的叛軍很不公平,不過事實就是這樣,對于其他人,萬俟空并無真正的殺意,就如同路過時會無意中踩死幾只螞蟻一般。
敵人太弱了,以至于讓萬俟空對叛軍產生了輕視,即便大戰(zhàn)士布拉罕的極速靠近也沒能引起萬俟空的足夠關注。
萬俟空已經沖到這個位置,一輕一重之間,叛首尤彌爾.薩拉丁已經占據了萬俟空全部的視野。
在發(fā)起進攻之前,萬俟空就制定好了本次任務目標順序:
第一任務是通過突襲尤彌爾本陣,迫使叛軍大戰(zhàn)士布拉罕回援。萬俟空認為這個目標應該已經達成了,此刻他都已經突入叛軍本陣了,那個布拉罕絕不可能無動于衷。
第二任務是通過壓迫尤彌爾本陣,來造成叛軍指揮系統(tǒng)混亂,為鄭常洛創(chuàng)造突圍環(huán)境,這個正在進行中,基本上也算是完成了。
第三個任務是擊殺叛首尤彌爾.薩拉丁,來達成快速終結戰(zhàn)爭的目的。這個最難,也是萬俟空最想完成的目標。
萬軍中取上將首級來終結戰(zhàn)爭,這將是不世之功,很難想象,還會有什么比這此更高的大戰(zhàn)士夢想。
可是夢想之所以稱為夢想,因為只有做夢才能實現(xiàn)的愿望,在現(xiàn)實戰(zhàn)場上實現(xiàn)太難太難。
就如此時此刻,雙盾相擊,萬俟空回到現(xiàn)實,當即向側方一個撤步,進行了卸力。
疾馳而來的布拉罕,顯然沖擊力更大,這一撞之下萬俟空吃了大虧。
只是布拉罕也沒有立刻進行下一步的攻擊動作,因為他已經確認敵人已經沒有機會更進一步追殺尤彌爾了。
萬俟空也嘆了一口氣,有點后悔,早知道前面就跳劈了,說不定還能有擊殺尤彌爾的機會?,F(xiàn)在敵方的大戰(zhàn)士回來了,再無可能在萬軍中斬殺叛首了。
萬俟空的人生就此也開始了倒計時,就不知道余下的生命里,還有沒有機會實現(xiàn)與敵方大戰(zhàn)士一決勝敗的小目標,想來也蠻奢侈的。
不過上天似乎還算眷顧萬俟空,因為布拉罕一直以來也有這個想法,可能所有達到大戰(zhàn)士高度的人,都想看看別人家的大戰(zhàn)士有多強。
如果布拉罕利用他本來的優(yōu)勢,繼續(xù)踩在平地飛行器上追砍萬俟空。這到真有可能,趁著萬俟空難以調整的機會,將其擊殺之。
這個時代的大戰(zhàn)士很多都是浪漫的,他們始終遵循著必要的戰(zhàn)士禮儀。與之對應的比較,更像是遠古時代的堂吉訶德,恪守著騎士的禮儀。
布拉罕就這樣放棄了唾手可得的優(yōu)勢,跳下了平地飛行器,其傲然的站在了尤彌爾.薩拉丁與萬俟空之間:
“閣下就是暮閥的大戰(zhàn)士萬俟空吧?”
萬俟空隨即以大戰(zhàn)士禮儀予以布拉罕確認:
“本人暮閥大戰(zhàn)士萬俟空!難道你就是薩閥大戰(zhàn)士布拉罕?”
“我是布拉罕!”
可布拉罕還是不放心,又問了一次:
“你真的是萬俟空么?”
萬俟空覺得這個大戰(zhàn)士有點啰嗦:
“我當然是萬俟空,如假包換的萬俟空!難道還有人找死冒充我不成?”
萬俟空這本來是懟人的話,卻不曾想布拉罕機甲腦袋點了點:
“是的,剛才我已經打敗了一個自稱萬俟空的人了……”
這回輪到萬俟空無語了…
布拉罕其實這話也多問掉的,剛才在他的沖擊之下,如果對方不是同等實力會被他撞飛的。
見萬俟空尷尬,布拉罕把話接過去了:
”看來你才是真的萬俟空,久仰久仰!薩拉丁財閥大戰(zhàn)士布拉罕向閣下挑戰(zhàn)!”
布拉罕此刻有些激動,終于有機會與同級別的大戰(zhàn)士在戰(zhàn)場上交手。
“應戰(zhàn)!”
萬俟空也沒有廢話,布拉罕那么快出現(xiàn)確實有些遺憾,但好消息是圍魏救趙計策已經成功,鄭常洛突圍有望。
兩個財閥直接的大戰(zhàn)士對決,已經有整整五十年沒有發(fā)生了,上一次還發(fā)生在拉特財閥叛亂時的摩爾曼斯克戰(zhàn)役。
所以很快,之前已經被打散,或者倒在地上裝死的茲魯衛(wèi)士兵,都紛紛圍了上來,畢竟大戰(zhàn)士對決難得一見。
萬俟空也知道,想要活著沖出去,恐怕也只能是出現(xiàn)在玄幻小說里的故事了,他能沖到這里,其實已經夠玄幻了……
為了把這一段玄幻般的傳奇延續(xù),就好好享受下這人生最后的一戰(zhàn)。
萬俟空扔掉了盾牌與手中的戰(zhàn)斧,從機甲的背部抽出了一把兩米半長的雙手大劍,當這把大劍持在萬俟空手上時,劍身上就開始閃爍出了淡淡的光輝,破甲力場已經包裹在了長劍之上。
與此同時布拉罕也做了同樣的事情,將戰(zhàn)斧與盾牌同時棄掉。他從左右背脊處各抽出一桿戰(zhàn)槍,左手那桿稍長,右手那桿稍短,很符合其左撇子的特性。
兩位大戰(zhàn)士站定,周圍被數(shù)百叛軍圍成了個圈,仿佛遠古時代的羅馬大競技場。
不過觀眾們清一色的幫布拉罕助威,很顯然布拉罕占據了主場優(yōu)勢,但這種氣勢上的優(yōu)勢對于大戰(zhàn)士級別的對決起不到作用,他們都凝心注視著對面的敵人。
萬俟空與布拉罕正在對峙,他們很清楚,大戰(zhàn)士對決,除非有絕對的把握,先進攻更容易出破綻,所以還是后發(fā)制人比較好。
雙方僵持了很久,周遭助威的叛軍都有些不耐煩了,也包括了尤彌爾.薩拉丁。
可就在這時,戰(zhàn)場的北面?zhèn)鱽砹藢τ葟洜柌惶玫南?,鄭常洛成功突圍,這使得本來就不耐煩的尤彌爾,對與對峙二人都忍無可忍。
尤彌爾很討厭這個讓他狼狽不堪、讓他尊嚴掃地、甚至讓他險些喪命的敵人,現(xiàn)在還讓這人陰謀得逞,所以尤彌爾迫切希望萬俟空快點死掉。
不耐煩的尤彌爾催促起了布拉罕,不耐煩的尤彌爾嘲諷起了布拉罕,最后,實在不耐煩的尤彌爾對布拉罕下達了出手的命令。
布拉罕不再能當眾違抗尤彌爾的命令,只能在沒發(fā)現(xiàn)破綻的情況下,發(fā)起了進攻。
他機甲雙足一蹬踏,背后的推進器瞬間發(fā)動,空中一個閃爍,右手短槍借著推力直刺向萬俟空,而左手長槍則蓄力待發(fā)。
萬俟空瞬間就看穿了布拉罕的招數(shù),對方想以右手短槍為騙手,目的使自己長劍格擋,然后就以左手蓄力長槍一擊。
只要出萬俟空出劍,開戰(zhàn)之后都會落在后手。
不出劍的話,萬俟空即使全力閃開對手的短槍,機甲就要提前向右移動,接下來將直面對手左手長槍,如果以巨劍迎擊,那么接下來還是落在后手上。
布拉罕一招看似簡單的起手招數(shù),卻極難應對。
萬俟空的應對出乎了布拉罕預料,他一開始并不閃避,也并不應擊,就任布拉罕的短槍擊破其外層反復力場,短槍即將刺入機甲本體時,萬俟空輕輕一個傾斜,短槍劃過了其機甲左臂,并拉出了一道長長的劃痕。
但隨之萬俟空機甲立刻向左全力推進,以機甲推力推動了布拉罕右持的短槍。
布拉罕被這突如其來的推力帶偏了重心,同時也因為萬俟空向左的偏移,正好錯開了布拉罕左手長槍最好的攻擊范圍。在凌空失去重心的情況下,布拉罕只好緊握左手長槍進行防御。
不出布拉罕所料,萬俟空的進攻接踵而至,重劍技:十字斬。
由于這一劍技呈全方位進攻,布拉罕無法閃避,就以長槍尾部對其劍面一點,借著萬俟空的劍力與之前的偏向重心,一個三百六十度凌空轉身后機甲退出兩步。
但萬俟空并不會放過這種先手進攻的機會,重劍技:一字無知,直接連貫的向布拉罕攻去。
布拉罕暗暗叫苦,果然,面對同樣實力的大戰(zhàn)士,先攻肯定會露出破綻而吃虧。
但眼下也沒有辦法,一招接著一招的防御。如同兩個圍棋高手,后出手的萬俟空,卻已經得到了先手進攻的機會。
大戰(zhàn)士之間的生死決斗,一旦開殺后占據先手進攻的一方,一般再也不會犯錯,如無外力干涉,攻守之勢難以轉換。
萬俟空不停的進攻,布拉罕全力防守,萬俟空的進攻,一招犀利于一招,布拉罕的防守變得越來越狼狽。
當然,布拉罕也可以選擇強行受身反擊,可面對實力相當?shù)拇髴?zhàn)士,在最不利狀態(tài)下的受身反擊成功概率低于兩成。
所以布拉罕即使防的很吃力,還是不敢冒險,他一直在等萬俟空的進攻出現(xiàn)破綻,可是就連布拉罕也不相信會有這樣的好事。
不知不覺間,萬俟空的攻勢已經連續(xù)了一百多招,布拉罕非但沒找到破綻,反而越打越狼狽。
眼看這樣下去,布拉罕的落敗會成為定局。
當然萬俟空自己卻很清楚,由于之前在追殺尤彌爾時啟動過加速程序,如果不能在兩百招內拿下布拉罕,他的機甲也會撐不下去,最終落敗。
所以,萬俟空到是希望布拉罕冒險,可布拉罕仍舊以最穩(wěn)健的戰(zhàn)斗姿態(tài)防守。
當然MS-24-CP戰(zhàn)爭裝甲步兵的秘密也只有萬俟空本人才知道。
此刻,在一旁觀戰(zhàn)的尤彌爾.薩拉丁也認為,這么打下去布拉罕必敗無疑。
所以尤彌爾也越看越著氣,他無法接受這個使他狼狽不堪的敵人,還能在決斗中戰(zhàn)勝本方的大戰(zhàn)士。
這樣,就算最終還是能以人多的優(yōu)勢,把萬俟空圍殺至死,這臉面也找補不回來,所以決不能讓萬俟空以大戰(zhàn)士決斗的勝利者身份而死。
想到這里,尤彌爾.薩拉丁抽出了自己的反力場長弓,搭上了反力場破甲箭瞄準了正在決斗中的萬俟空機甲后心處的衰變反應爐。
‘嗡!’的一聲,破甲長箭徑直奔射而去。萬俟空感受到了后方危險襲來,但他完全不想理會。
萬俟空完全沉浸在與大戰(zhàn)士布拉罕的決斗中,他不愿意為了去應付背后偷襲的箭矢而破壞下一秒的戰(zhàn)斗,很享受這種戰(zhàn)斗的快感,如人在美麗夢境中不愿意醒來,哪怕多做一秒夢也好。
反正本來也要死的,又何必在乎是死于決斗還是死于冷箭。
‘咣’一聲布拉罕的左手長槍擲出,正好砸開了飛來的冷箭,但與此同時,其機甲左臂被對手萬俟空砍中。
不過萬俟空也意識到了布拉罕的意圖,砍出這一劍時已經收了力道,所以長劍破了力場后,只是砍傷了布拉罕的機甲臂,并沒有傷及其身體。
只聽布拉罕冷冷的對尤彌爾說:
“大戰(zhàn)士之間的決斗,不需外力參與!請尊重戰(zhàn)士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