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在廣州(上)
第二天早晨,7點,秦丹起床,出了房間,看到喀秋莎拿著母親的那個皮包遞給門邊的母親,母親正準備出門。
妮娜看到秦丹,說:“丹兒,鍋里有粥,冰箱有面包。我先出門了?!?p> “慢走,老媽。”秦丹說。
“阿姨,慢走?!笨η锷f。
妮娜出門再次回頭看著秦丹,沒有說話。
“放心,老媽!”
妮娜點點頭,出了門。
看到母親出去了,秦丹看著喀秋莎,問:“你吃過早餐了嗎?”
“吃完了,你快點?!笨η锷瘜W起妮娜的語氣。
秦丹打了打哈欠,拉長聲音說:“好!老媽!”
喀秋莎瞪了他一眼,秦丹歪著腦、聳聳肩。
她打開電視,用遙控器調(diào)到英文頻道。
秦丹刷牙洗臉,吃完早餐,洗完碗筷,擦干手,從房間拿出鞋子,坐在餐桌的椅子,穿鞋。
到了7點40分。
“叮咚!”門鈴響了。
“我去開門!”喀秋莎用遙控器關了電視。她離門口要近一些。
門打來了,她看到一個黑頭發(fā)黑眼睛的男孩。
那個男孩看到開門的是一個大美女,藍色長裙,披肩金黃色頭發(fā),胸大。
男孩用中文講:“早上好!美女!”
他看了看門牌號,再看看喀秋莎。他用手摸摸后腦袋,是不是自己找錯了?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
聽到里面,秦丹的用中文說的聲音:“是,安迪嗎?她不會中文,你就說俄語吧?!?p> 來人正是安迪。
安迪心里有底,用舉起右手揮一揮,改用俄語說:“美女,早上好??!”
喀秋莎說:“你找丹尼爾嗎?”
“丹尼爾?”安迪抬著頭,眼睛向上看,沒有反應過來,他平常都習慣稱呼【丹尼爾】叫【秦丹】。
“哦噢!”安迪右手成錘,打在左手的掌心,他想起來了,“對!對!我能進來嗎?”
“可以?!笨η锷f,“請進?!?p> 安迪進來了,大踏步向秦丹走來。秦丹正穿著鞋。
喀秋莎關上門。
安迪繼續(xù)用俄語說:“好啊,你這個丹尼爾,也不介紹一下,這位美女!”
秦丹淡淡地說:“她叫喀秋莎,是我外公......”
喀秋莎擔心秦丹說下去,是他外公派來的人,她接口說:“我是丹尼爾的未婚妻?!?p> 安迪一手跨到秦丹脖子上,“好??!你這個家伙!金屋藏嬌!原來是未婚妻?!?p> 秦丹有點喘不過氣,“放,開,我?!?p> 安迪松開手。
“我,昨天才看到她。”秦丹說。
喀秋莎說:“我們倆青梅竹馬?!?p> “才沒有!”秦丹一口否定。
喀秋莎左手放在胸前,做一個稍痛苦的樣子,“親愛的,做人要有良心。”
“你看動畫看多了吧?!鼻氐ゎ^歪在一邊。
“好啊你!”安迪突然說話小聲點了,在秦丹耳邊說,“比安琪還好,你有福啦,光棍節(jié)脫光,昨晚你們有沒有......”
“有福你個頭!”秦丹一把推開安迪。
秦丹又說:“我和她要回俄羅斯海參崴。”
“要結(jié)婚嗎?”安迪問。
“不是,我外公......”
“是的,我們要訂婚了。”喀秋莎插嘴說。
“不!之后,再去巴黎參加巴黎氣候大會!”秦丹快快講,以免喀秋莎又打斷了對話。
安迪盯著秦丹,左看右看,良久,說:“巴黎大會,你去干嘛?”他言下之意是說,你這小毛孩,有什么資格參加巴黎大會。
喀秋莎說:“是借著這次機會去巴黎,我和丹,度蜜月?!?p> 秦丹白了她一眼,“是陪同外公去?!?p> 喀秋莎右手放背后,從衣袖拉出一把小飛刀。
“就是咯,不就是度蜜月嗎?還拉自己外公下水,你以為巴黎氣候大會,誰都可以參加的!”安迪說。
“對!”喀秋莎說。
“我外公是氣候?qū)W家!”秦丹說。
喀秋莎拉長那把飛刀到指尖。
“氣候?qū)W家?”安迪不明白。
“對!”秦丹穿好了鞋,抬起頭頗為驕傲地說,“伊里奇·伊凡·伊萬諾夫,就是我外公!”
“什么?。 卑驳媳牬笱劬?,“那個最近年,贊同電影《后天》的結(jié)局會有可能發(fā)生的,那個瘋子俄國科學家?”
“他!不是瘋子!”秦丹站起來。
“哇!”安迪后退一步,“真的嗎?真的是你外公?”
喀秋莎收起來飛刀。
秦丹坐下來,慢慢地講:“我媽全名是【妮娜·伊凡·伊萬諾夫】,我的全名是【丹尼爾·伊凡·伊萬諾夫】。雖然我爸是中國人,但是我自小是隨母姓,入俄羅斯籍。來了中國,我申請登記的中國名字是【秦丹】,我媽媽的是【秦妮娜】?!?p> “好像也是喔!”安迪摸摸下巴。
喀秋莎關了電視的電源,說:“丹,時間不早了。你要回學校請假了?!?p> 第一次聽她喊“丹”,秦丹打個冷顫。
“你要去學校請假?”安迪說。
“是的,我明天回俄羅斯啊。”
“想不到,你這么猴急!”安迪一臉壞笑。他指秦丹與喀秋莎的婚事。
“才不是!”秦丹說,“我們早點出門去學校,今天我就不去動物協(xié)會了,我昨天與會長打過電話了?!?p> “哎呀,就是忘了通知我。”安迪斜著眼看秦丹,又是一臉壞笑。
秦丹還真的忘記,他眼睛來回轉(zhuǎn)轉(zhuǎn),沒有講話。
安迪不久轉(zhuǎn)過臉,又說:“對了,我先去尿尿,回頭再說?!卑驳喜铧c把這尿尿的事給忘了。
“要沖水!”秦丹說。
“知道了!”安迪向洗手間的方向去。
喀秋莎走上前,輕聲說:“你不能講太多關于我的事,去俄羅斯和巴黎的事,還包括你外公,OK?”
“OK!”秦丹咽了咽口水。
“我就假裝一下是你的未婚妻。”
“不好!”
“沒事!親愛的!”喀秋莎最后一句【親愛的】叫的特別重。
秦丹伸出舌頭,作了一個嘔吐的動作。
這時,安迪出來了??η锷熘氐さ氖帧?p> 喀秋莎說:“你叫安迪吧。我們可以出發(fā)到學校了?!?p> 安迪用手擋著眼睛,他用中文講:“好幸福?。 迸呐那氐さ募绨?。
“無福消受??!”秦丹也用中文說。
喀秋莎聽不懂,她暗暗掐了掐秦丹,提示他不要講自己聽不懂的話。秦丹臉部稍微僵硬。
秦丹說:“說俄語。大家都好聽懂!”
安迪沒有看到喀秋莎的動作,他用俄語說:“那我就打擾你們了。我先回協(xié)會?!彼麆傋邇刹?,回頭說:“不過你要給我買點禮物回來,去俄羅斯?!?p> “你要什么禮物?”秦丹問。
“你什么時候回來?”
“大概一個月多吧?!?p> “什么!”安迪說,“還真的是度蜜月!”
“我到海參威,就給你寄回來廣州。可以吧!”
“好吧?!卑驳峡粗鴥扇?,“別那么恩愛!我下午發(fā)短信給你,告訴你,我要買的東西。你回來,我再給回錢你。我先走了。”安迪轉(zhuǎn)身出了門,隨手關了門。
門關上以后,秦丹掙開她的手。
“別這樣!”秦丹語帶嚴厲。
喀秋莎溫柔一笑,說:“帶上你的錢包。準備出門?!?p> “對了!”秦丹回房間去。
兩人回到學校,請了假。兩人走在學校的校道上,現(xiàn)在是上課時間,來往的人很少。
走著走著,迎面來一個中國女孩,粉紅外套,過膝的裙子。
這個女孩與秦丹對望了一眼,將視線移到別處,但余光還是在注意秦丹和喀秋莎,她沒有講話。
秦丹也將頭轉(zhuǎn)到另一邊。
喀秋莎眼睛來回掃視了他們,看出異樣了。
喀秋莎輕聲問:“她是誰?”
秦丹沒有講話,低著頭。
喀秋莎沒有再問,三個人隔開一條路,擦肩而過。
喀秋莎回頭看這個女孩時,發(fā)現(xiàn)她也回頭看著自己??η锷熘氐さ氖?,身體靠著秦丹,頭保持往后看。
這個女孩停下了腳步。
喀秋莎心中有數(shù),得意一笑。
喀秋莎稍微提高嗓音說:“那女孩回頭看你了!”她這句話里“那女孩”三個字的音調(diào)最高。
秦丹沒有講話。
喀秋莎再講了一次,這次,“那女孩”三個字的音調(diào)再提高些。
秦丹眼睛一轉(zhuǎn),快步走了起來,拉著喀秋莎也快走了起來。
喀秋莎回過頭,看著秦丹。
喀秋莎說:“她有男朋友了?”
“我知道!”秦丹很快很重地說。
“要不要我?guī)湍銚尰貋??”喀秋莎詭異一笑,“用飛刀!”她拿出銀光閃閃的飛刀,放在面前。
秦丹停住了腳步。忽然,他想起昨天喀秋莎下手殺牛的場景。他眼睛張大,用力握住她那只拿著飛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