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凌等人跑入里面的巷子時,只看到阿姐抬著頭望著屋檐,坐在一個矮小的土墩上,雖然看著有些狼狽,不過地上未見絲毫血跡,看樣子沒有受什么傷。
“阿~~~哥,沒事吧?”差點一下子漏嘴的某人,及時地反應(yīng)了過來。
“燕兄。”
燕然回眸看向急切跑來的阿凌,“我沒事兒?!?p> 燕凌過去扶起自家阿姐,也向阿姐剛才望著的地方看去,結(jié)果除了炊煙還是炊煙。
——
回到家中的燕然換下滿是灰塵的衣服后,徑直去了師兄所居住的院落。
遠遠地就看見八忘拿著一個食盒坐在院中小溪邊的巨石上,不時的向溪水中小魚兒投著飼料。
燕然飛身坐到八忘身邊,可是八忘硬是轉(zhuǎn)了半圈,背對著她。
好尷尬!
燕然摸摸鼻子,“師兄誰惹你呢?跟我說,我揍他?!?p> 這時八忘轉(zhuǎn)過身,指著燕然說:“就是你?!?p> 燕然驚訝地看著八忘,張大嘴巴。
“師兄何出此言呢?”
看著師兄跟倒豆子般將苦水吐了出來,為非就是自己出去玩沒帶著他,還有就是墨香那丫頭也是整日的看不見人影,將他一個人悶在宅子里云云。
燕然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解釋,畢竟這幾日卻是將師兄忘得一干二凈,墨香那丫頭多半是受不了師兄的嘴,不光貪吃,還嘴賤。
不過既然有求于人,那該有的態(tài)度還是要有的。
“師兄你說得對,改天我就說道說道她,再給你換個可心一點的好吧!”
八忘扁著嘴,一副嫌棄的模樣,“那小丫頭,還不錯,不用換?!?p> “好…好,不換,我讓她帶你將宣州的美食吃個遍,不然過幾天就要啟程了,以后就難得有機會了?!?p> 八忘眼睛放光,不過還是咳了咳,“你又有什么事?”
燕然拿出身后藏著的桃花酥,遞到八忘面前,“一點小事。”
八忘接過后淡定地?fù)u搖頭,“要你上門的肯定不是小事兒,危險的事兒我可不干。”
“不危險、不危險、就是想讓師兄幫我算上一掛,如何?不曾為難吧?!?p> “咳咳,”八忘還未咽下的桃花酥直接卡著喉嚨上,幾經(jīng)周折才吞咽下去。
燕然一面幫忙拍背,一面問道:“師兄你怎么呢?”
八忘轉(zhuǎn)過頭苦口婆心的對著燕然說:“九憂啊,不是師兄說你。咱們出家人應(yīng)該忘卻紅塵愛憎,一心皈依我佛,不能破戒??!”
燕然右手拳頭握緊,強忍著揍他沖動。她是俗家弟子好嗎?
“師兄,我是不找你算姻緣?!?p> 八忘以一種腦殘的眼光看著師弟,“我就算姻緣最準(zhǔn),你找我算其他的就算了吧?!?p> 說完八忘將桃花酥裝進袖中,起身就走。
燕然尾隨其后,“師兄,我就想算算這幾日的時運如何,是否適宜出門?”
八忘望向九憂,一臉幸災(zāi)樂禍模樣,“你這是被人給虐的吧?”
燕然的臉黑了出墨汁,一把抓住八忘的衣領(lǐng)將他提了起來,“你這是算是不算?”
“我算,我算還不行嘛!”
燕然收了手,這有些人就是吃硬不吃軟,非揍不可,八忘就是其實中的典型。
——
燕北一身白衣錦服,木簪束發(fā),坐在房中,手上扶著琴弦,聽著下面人的匯報。
“……小姐最后被墨監(jiān)正給救了?!?p> 燕北抬頭看著門外院中風(fēng)吹落葉飛的場景,嘆道:“這肅親王年邁,無力管教子嗣??磥碇挥形?guī)蛶退恕!?p> “主子準(zhǔn)備如何?”
燕北撥弄其中的一根琴弦,“陳澤凡最大的支撐就是他母族與妻族的勢力,那就斷了他母族的勢力吧。他舅舅在刑部尚書這個位子坐的實在太久了,該給新人挪挪位了?!?p> “是?!?p> “再派幾個得力的人護住燕然燕凌二人,我要離開幾日。”
“是?!?p> ——
待兩人做好,八忘直接不知從哪里拿出一個簽筒,很是一本正經(jīng)。
“搖吧,誠心誠意方的有效。”
燕然點頭,雙手拿過簽筒,冥想片刻后,便開始搖簽。
很快便跳出一只簽,上面寫著下下簽。
八忘拿著這只簽苦事冥想,再三求證,“師弟,你果真不是求取姻緣?”
此時燕然才知道師傅當(dāng)初讓他出來,恐怕也是受不了這樣的嘴碎。
“有話快說?”
八忘摸摸眉毛,娓娓道:“此乃是下下簽,若是求取姻緣,便多經(jīng)磨難,難修正果。若是求取其他,也是兇多吉少,不是蹇叔哭師,就是后國失主,萬事難成?!?p> 見燕然眉頭緊鎖,八忘又問道:“你真的不是?”
燕然瞪了他一眼,“可有破解之法。”
這次皺眉的便是八忘了,“要說也不是沒有破解之法?!?p> 燕然瞪大眼睛看著他。
“你還知道我第一次給你算得簽文嗎?”
燕然點頭,“星軌朦朧,難以預(yù)測?!?p> “是的,你的八字運星與常人不同,預(yù)測不出,也就是你的很多不能依靠這些來推測,變數(shù)極大?!?p> “哦……什么意思?”
八忘看著這個精明一世糊涂一時的師弟,“也就是你的卦象算不準(zhǔn)?!?p> “所以呢?”
八忘收起簽筒,“也就是你怎么想就怎么做吧,算得再多無用?!?p> “哦?!?p> 燕然回到院中的時候還在想苦事冥想,墨香等一眾丫鬟上前請安時,深深被忽略了。
“墨香姐,小姐這是怎么呢?”負(fù)責(zé)燕然吃食的小丫頭問,“今日莫非是心情不好,這口味是否要改的清淡點,你可得給我拿個主意呀,墨香姐。”
墨香搖搖頭,今日小姐是男裝讓著張狐貍陪著出行的,自己全然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張狐貍被送進了醫(yī)館,恐怕的晚上才會被送回府上。小姐莫不是遇見什么危險?
“你們還是想往常一般準(zhǔn)備,有什么我在另行通知?!?p> “是的,墨香姐?!?p> 墨香端著一盆水放置一旁的凳子上,絞干了手帕,遞給坐在榻上的神叨叨的小姐。
“小姐莫不是為了狐貍的事神傷?”
燕然接過帕子,擦了擦額頭,“狐貍的傷勢我看過了,并不嚴(yán)重,你不必?fù)?dān)心?!?p> 墨香羞紅了臉,“什么,奴婢才沒有擔(dān)心?!?p> 燕然看著她紅了的耳畔,想到平日里狐貍時常送給她的精心小禮物,知道的,他是替自己暗訪,不知道還以為專門給墨香挑禮物了,那一件件的,惹得滿園子的小丫鬟們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