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操所率的水軍,雖然只剩下五百余人,但是只要手中還有足夠的戰(zhàn)船,仍舊是一股不小的勢力??墒侨鯀s要從他手中將大部分船只調(diào)走,這幾乎是將凌操和他的部眾困死在孤島上。而凌操識大體,重情義,毫不猶豫就答應(yīng)把船只讓于全熙,這時候提出一點小小的要求,全熙又如何能夠拒絕?
“凌將軍盡管開口,只要熙能做到,肯定義不容辭!”全熙頗為感動,很是誠摯的說道。
“操這一生,浪蕩天涯,行走江湖,一無牽掛。只是膝下尚有一子,名喚凌統(tǒng),今年只有十歲,還未成年。此刻卻也隨我被困在這五馬渡,我自己這條命,就交付給主公了,但是我兒年幼,不忍他跟著我受苦,先生如不棄,將其帶在身旁,不求他將來功成名就,只希望他也沾染些先生的才氣,將來做個有用之人!”再鐵血的漢子,心中也有柔軟的一面。對于凌操來說,自己的命都不是最重要的,但是對自己的兒子,還是期望甚重。
全熙原本以為凌操會提什么難以完成的要求,卻不想說了這么一番話。這真是求之不得啊,這凌統(tǒng)雖然現(xiàn)在年幼,但是假以時日,是東吳不可多得的將帥之才。就算凌操不愿意,全熙都想把他偷到自己身旁,好體驗一把名將養(yǎng)成計劃。
“凌將軍請放心,別的我全熙不敢說,但是我向你保證,只要我全子曜有一口吃的,就絕不讓令公子餓肚子。如果凌將軍不嫌棄熙年少無才,熙愿意收令郎為徒,從今往后,悉心教導(dǎo),傾囊相傳!”凌統(tǒng)雖然算不上三國超一流的武將,但是他忠義兩全,并且品行高尚,是個值得敬仰的英雄,如果從他年少時就能跟他建立一份善緣,必然對全熙未來的事業(yè)有諸多益處。
“先生,此話當真?”凌操驚喜的問道。原本只想給自己兒子找一條生路,想著全熙去歷陽,應(yīng)該更為安全些。沒想到全熙竟然愿意收兒子為徒,這是天大的恩情啊。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全熙笑著應(yīng)道。
“多謝先生厚愛,我先替犬子拜謝先生?!绷璨僬f罷就激動的要跪拜全熙,全熙趕緊將他扶起,兩人都對彼此頗為欣賞,相視而笑起來。
……
凌統(tǒng)此時只有十歲左右,雖然個子不高,但是卻長的格外健壯,眉宇間也流露出那種正義之氣。全熙暗忖,果然是名不虛傳,看來能在正統(tǒng)史書上留下一筆的,都不是一般人。
凌統(tǒng)雖然年幼,性格卻十分剛毅,雖然父命難違,只能跟隨著全熙駕船而去。但是人卻一直固執(zhí)的立在船尾,不愿離去。哪怕凌操的身影早就看不見了,他還是一動不動。
“你要明白你父親的一片苦心,他也是為你好??!”這番話全熙前世聽過很多師長說過,這一刻,卻倚老賣老的對凌統(tǒng)說教起來。
凌統(tǒng)卻一言不發(fā),只是淚流滿面的依舊看著凌操所在的方向。
“其實你留在那里,只會給你父親增添煩惱和累贅,一旦遇敵,為了顧及你的安危,他必然不能全力施為,而你應(yīng)該知道,面對強敵時不能集中精力,后果會是什么?難道你想留下來拖累你的父親?”說教沒用,就只能攻心了。
果然,凌操一瞬間露出痛苦的表情,似乎也知道全熙說的是事實。
“等我們在歷陽安排妥當,我便會將戰(zhàn)船再集中起來,從橫江津渡江到你們之前所在的沙洲,將你父親和眾軍士接往江北。如今秣陵城已經(jīng)自身難保,必然無暇支援五馬渡的水軍。唯有跟我一同向北,還有一線生機!”攻心結(jié)束,自然要上實錘,對付還未成年的凌統(tǒng),全熙還是充滿信心的。
“師尊,此話當真?。俊惫?,凌統(tǒng)再也裝不了酷,又驚又喜的望向全熙,眼中滿是期待。
“既然你我有師徒名分了,我又如何會騙你?!比鹾俸僖恍Γ瑸樽约喝湓挶銓⒛枪虉?zhí)小子打動而驕傲。
“多謝師尊,弟子先替父親和水軍上下感謝師尊的大恩大德!”凌統(tǒng)擦干淚水,鄭重的跪倒在全熙面前,倒是個有情有義的小男子漢。
全熙不敢受凌操的跪拜,但是凌統(tǒng)這個徒弟的跪拜卻是受之無愧了。
……
卻說付小五和另外兩位屯長,帶領(lǐng)魁字營一直往北前進,很快便看見了長江。跟全熙擔憂的不同,他們的一路上也格外順利,雖有遇到小范圍的僵尸群,卻完全對他們形不成威脅。似乎隨著全熙要北上,秣陵周邊的大批活死人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江邊不遠處,剛好有一處小山頭,付小五帶領(lǐng)眾人隱蔽到了山頭。一方面此處樹木繁盛,很是隱秘,另外站得高看得遠,一旦有活死人進逼而來,可以及早發(fā)現(xiàn)。并且遠遠的還能看清楚江面上的狀況,如果全熙的船隊來了,也能及時準備。
雖然一切都很順利,但是每個人的心頭都像壓著一塊大石頭一樣,總是不能寬心。數(shù)百人的隊伍,竟然安靜的可怕,沒有人有心情說笑。既為自己的安危擔憂,也為全熙和馬二郎等人的安危擔憂。
“副營長,好像有船來了!”負責放哨的士卒突然對著付小五大聲呼喊。
付小五和其他弟兄聽到后,都像彈簧一樣,“蹭”的就跳了起來。全都爬到制高點,去觀察江面的情況。
按照歷史發(fā)展,孫策占據(jù)江東后,待局勢穩(wěn)定,經(jīng)濟慢慢發(fā)展,才開始注重制船業(yè)。而此時,江東的戰(zhàn)船還處于一個很低級的階段,充其量就是在漁船或者商船的基礎(chǔ)上,加上一些軍用設(shè)施,所以可以裝載的士兵也是極為有限。
因此全熙從凌操處調(diào)集的船隊,看似浩浩蕩蕩近三十艘,但是也就能勉強將魁字營的士卒,馬匹和物資裝下。這還是凌操傾囊相助的結(jié)果。
所以站在船頭的全熙心中是非常遺憾的,憑借這樣的造船工藝,如何將長江變成天塹,又如何保障江東的安全。如果孫策真的就此一蹶不振,那么江東就永無寧日,經(jīng)濟和工藝的發(fā)展,估計也要停滯住了。
全熙此刻感覺自己肩頭的壓力實在是比想象中大得多。此次回江北歷陽,一定要好好靜下心來,對未來的發(fā)展必須重新制定計劃和進度了。實在是孫策的情況,跟歷史上記載的出現(xiàn)了巨大的誤差。
“營長,好像是副營長他們……”馬二郎發(fā)現(xiàn)了岸邊付小五等人的信號,趕緊來通知全熙。
“趕緊命船隊選擇合適的地方靠岸!”知道付小五他們安然無恙,全熙也很是激動,暫時忘卻了身后那么多的煩惱。
忽然,心中又閃過一絲期待,很溫暖的期待,不知道此去歷陽,能否見到那個令自己情竇初開的周家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