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高中的入學儀式都是在開學的第一天的舉行的。
對,你想得沒錯,就是有學生代表和校長致辭的那一種。
而天闕高中作為一所“真·貴族學?!庇衷鯐e行如此平凡的入學儀式呢?
當高歡和白小陽跟著張良一道,乘著學校的觀光車抵達位于教師宿舍一旁的溫泉山莊時,才明白為什么天闕高中的開學儀式一定要在晚上舉行。
“好好享受吧,這個地方在平時是不對學生開放的?!睆埩祭砹死碜约旱囊陆?,然后不緊不慢地說道。
校園觀光車準確地停在了一段紅毯前,只要有人從車上走下去,立即就會有侍者走上前來,為其解開鞋帶,然后遞上柔軟的室內(nèi)拖鞋。
走過數(shù)十米長的紅毯之后,再穿過一座白玉石的小橋,就進入了溫泉山莊的內(nèi)部。
此刻正是天光黯淡的時候,迷離的燈火被偽裝成了樹木繁花的樣子,在亭臺樓閣之間柔柔地灑下方寸光明。
七彩的熒光魚在氤氳的池水中游弋,閃爍著微光的鳴蟲在纖草間抖動著翅膀,如同星辰投下的映象。
俊秀的侍者端著度數(shù)極低的果酒和精致的糕點在穿著校服的學生間穿梭,低聲詢問著每一個人的需求,并送上溫柔的微笑。
遠處的舞臺上,依稀可見身姿婀娜的舞娘搖曳著淺云薄霧般的裙擺,水草般柔軟的身體在悠揚的樂曲中翩然而舞。
“感謝我的老爹,您的八百萬擇校費沒有白交?!卑仔£柹裆拥母锌馈?p> 正巧旁邊有個侍者經(jīng)過,高歡從侍者遞來的托盤中取走一塊蛋糕后,輕聲向著這位看起來年紀不大的侍者道了聲謝。
侍者一愣,隨即又朝著高歡輕輕行禮,便端著托盤朝下一個人走了過去。
走在前面的張良扭過頭,分別將高歡和白小陽都白了一眼,道:“在這個地方上學的學生基本都是各界名流之后,一舉一動都會牽動他們身后的龐大勢力。”
“每年的入學儀式,說白了,其實就是一場錯綜復(fù)雜的政治盛宴。代表了不同的家族勢力的孩子,會在這里結(jié)識他們以后的盟友,或者敵人?!?p> 一段話說完,張良從一旁的桌上取了杯酒水。金色的酒液在高腳杯中晃蕩著,于柔亮的各色光華中折射出琥珀般的色彩。
“我要去忙我的了,你們兩位還請謹言慎行。畢竟我們住一個寢室,我也不想整天和麻煩打交道?!?p> 語罷,張良就拋下了高歡和白小陽兩人,獨自朝著一處涼亭里走去。
白小陽一見張良走了,趕緊扯住高歡的袖子,生怕這個人也把他扔下跑了。
高歡正吃著手里的蛋糕,被白小陽這么一扯,一團奶油就沾在了他英挺的鼻子上。
“你這是干啥?”高歡瞥了白小陽一眼,皺眉說道。
而白小陽則有些緊張地說道:“聽小良子說的,這里的大人物太多了,我慌?!?p> 對于自己的三個室友,炸藥包脾氣的王振算是徹底得罪了,娃娃臉的張良雖然長得挺可愛,但是明顯裝逼裝得有點過。就只剩下眼前的這個小胖子還算是正常人。
高歡將嘴里的蛋糕兩口咽下,又把臉上的奶油擦掉,然后才說道:“大人物就大人物唄,我既沒有打算巴結(jié)個誰,也沒準備去和誰結(jié)個梁子。咱們就安安靜靜吃東西,欣賞歌舞不就好了么?!?p> 這么說著,高歡真的就走到了角落里的一處圓桌旁坐下,拿過桌上的水果就吃了起來。
白小陽連忙也走了過去,拉開一張椅子,坐到了高歡的旁邊,安靜吃起桌上的美食來。
大部分人都沒有注意到這兩個躲在角落里的吃貨,只有一個人除外。
在一處小陽臺上,一個年紀大約是十二歲左右的小女孩正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拿著望遠鏡,緊緊盯著高歡的一舉一動,生怕自己眨個眼睛,這人就會跑沒影了。
又盯了五分鐘,然后看著手機上的照片反復(fù)比對,確認自己沒有認錯人。
小女孩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后在手機上按了一串號碼,才把聽筒放到自己的耳邊。
“喂,我讓你辦的事情辦得怎么樣了?抓到那個人了嗎?”小女孩用盡可能柔和的聲音說道。
信號那頭傳來一個少年的聲音,說道:“小姐請放心,我們已經(jīng)把這條巷子圍嚴了!保證連只蒼蠅都飛不出來!”
“是嗎?你保證?”小女孩嗲聲嗲氣地說道。
聽到女孩用這種語氣和自己說話,另一端的少年只覺得自己連骨頭都酥了,連連說道:“保證!保證!保證他今年得在這巷子里過年!”
小女孩渾白如玉的腦門上有根青筋抖動了一下,緊接著,就聽見她歇斯底里地對著手機怒吼道:“我保你老娘的登山包!你特么到底長腦子了沒有!本姑娘讓你堵的人特么現(xiàn)在就坐在這樓下院子里吃香蕉!都吃了整整一串了!你這么喜歡堵著巷子,干脆今年就在那巷子里過年吧!”
吼完,只聽“啪”的一聲,手機摔大理石地板上,瞬間就四分五裂。
摔完手機,小女孩馬上又拿起望遠鏡朝著高歡看去,卻發(fā)現(xiàn)原本是坐在角落里安靜吃著水果的高歡和那個小胖子都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來,溫泉山莊最中心的全息大舞臺上,虛擬歌姬荷小詞隆重登場,穿著一身漢服載歌載舞,將開學儀式的熱度帶向了又一波高超。
“難不成跑那里去了?”小女孩盯著大舞臺的方向,自言自語道。
她又看了地上已經(jīng)變成碎片的手機一眼,眉梢一挑,竟在原地做了一個老年太極之中的氣沉丹田動作。
“我是個淑女,我是個淑女,我是個淑女?!彼B續(xù)說了三遍。
說完以后,她臉上的神情漸漸變得柔和起來,眉頭也舒展了開。
再度舉起望遠鏡掃了一遍人群,依然沒能找到高歡的身影。
畢竟山莊里的障礙物太多,而且所有人又都穿著統(tǒng)一的校服。想在這種環(huán)境之下,快速找到一個人,還是有點難度的。
“居然讓我這樣一個淑女親自下場來撕你,高歡,你的罪孽真的是十分深重喲?!毙∨⑦@樣說著,轉(zhuǎn)身朝著樓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