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蕓公主?
高小蕓?
摟抱又是什么鬼?
明明是那個腹黑蘿莉偽裝成腳受傷的樣子,然后借機模擬考拉扒在自己身上的!
高歡以一種“關(guān)愛智障兒童”的眼神將那名看似淳樸的男同學(xué)打量了一番,目光最終落在他胸口佩戴的姓名牌上。
“那個,達江游同學(xué)是吧,其實關(guān)于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是可以解釋的,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樣?!备邭g稍微收了收自己的顏藝,然后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其實昨天晚上是因為她自稱腳受了傷,我才扶了她一段路。而且我本來是要拒絕的,耐不過她一再請求,我才幫的忙?!?p> 聽完了高歡的解釋,名叫達江游的同學(xué)卻顯得更加憤怒了。
他伸出一根顫抖的手指,用激昂憤慨的語調(diào)控訴道:“小蕓公主受傷了,所以你才乘人之危,伸出了你罪惡的黑手是嗎?事到如今,你居然還想誣賴昨天的事情是公主殿下先主動的!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真當(dāng)我們公主騎士團的人都是擺設(shè)嗎?”
他的神情剛正不阿,他的語調(diào)大義凜然,真的就好像中世紀的騎士一般,披著銀光閃閃的鎧甲,舉著手中的利劍,誓要驅(qū)逐那些闖入自己領(lǐng)地的惡賊。
而他眼中的惡賊不是別人,正是高歡。
“在我們這些公主圣佑騎士的心目中,小蕓公主就好像是那天邊最美的云彩!我們不敢去碰觸,只奢望可以用心把她留下來?!?p> “但對于你這種意圖玷污公主殿下清白的人,我們這些圣佑騎士毫不介意弄臟自己的雙手,轉(zhuǎn)職成為掌管懲戒之力的神罰武士!親自對你這樣的下作之人降下天罰!以維護公主的榮光!”
達江游同學(xué)把話說完了,還像模像樣地摘下了自己白手套,狠狠朝著高歡甩了過去。
高歡并沒有去接那只稍稍有些泛黃的白手套,而是以一種嫌棄的眼神,看著白手套飄落到自己腳邊的塵土里。
“神罰武士?那你們不是應(yīng)該先去清剿女巫嗎?這么中二的名字,你們究竟是看網(wǎng)文想到的嗎?”高歡看了看遠處鐘樓上的大時鐘,估摸著休息時間快結(jié)束了,這才又把視線轉(zhuǎn)回到達江游同學(xué)的身上。
他笑著問道:“好吧,那你們準備怎么懲罰我呢?把我堵在巷子里揍一頓么?”
達江游同學(xué)下巴一抬,有些不屑地“哼”了一聲,道:“我們是高貴的騎士團,怎么可能會做那種市井無賴做的事情!”
“我現(xiàn)在正式給你下戰(zhàn)書!我們騎士團的成員將會挑戰(zhàn)你,讓你在接下來的考核中一敗再敗,顏面盡失,從此再也沒有勇氣出現(xiàn)在小蕓公主的視線之中!”
高歡聽著達江游對自己的挑戰(zhàn)宣言,雙臂環(huán)胸,點了點頭,然后伸出一只大拇指來給眼前這位“騎士”點了個贊,道:“了不起的夢想,希望你能活到夢想實現(xiàn)的那一天?!?p> “但是現(xiàn)在,能不能請你先戰(zhàn)勝了陳教官再說。”
休息時間結(jié)束了啊。
只聽見不遠處傳來了一聲長鞭抽打地面的干脆鞭鳴聲,以及來自陳教官的一聲中氣十足的暴喝。
“休息時間結(jié)束了!還不趕緊過來集合!”
聽見這一聲暴喝,原本還是一副大義凜然模樣的達江游同學(xué)竟然也不自禁地把脖子一縮。
顯然陳教官早上在葛穆臣身上抽的那兩鞭子還是起到了效果的,至少讓這些從小就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孩子懂了點規(guī)矩。
“今天上午就先放過你!”達江游生怕自己動作慢了會挨鞭子,撂下這么一句話就朝著集合點跑去。
高歡笑著搖了搖頭,也是向著集合點跑了過去。
上午放過我?所以說下午肯定不會放過我咯?
陳教官之前說過,下午有個什么項目來著?
……
上午半天的軍訓(xùn)很快就結(jié)束了,高歡在學(xué)校的自助食堂里吃過午餐之后就回到了寢室。
寢室里并沒有瞧見那個死人臉的張良,只看見累到如同液體一般癱在床上的白小陽。
這個小胖子過往的人生之中顯然從未經(jīng)歷過此種艱苦卓絕的訓(xùn)練,才一看見高歡進門,就叫苦不迭地嚷嚷了起來。
“歡子哥!你可算回來了!我要和你訴苦??!”白小陽哭喪著臉說道。
高歡擰開一瓶水,坐到自己的床位邊上,瞥了一眼在床上掙扎著想要站起來的白小陽,笑著道:“咋的啦?你們教官用鞭子抽你了?”
這本來是一句玩笑話,誰知高歡話一出口,就見到白小陽騰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立刻由液體的狀態(tài)恢復(fù)為一個固態(tài)生物應(yīng)有的模樣。
“艾瑪呀!歡子哥你咋知道的?你都瞅見了?”白小陽一臉驚訝地說道。
他所在的十二班與高歡所在的一班的訓(xùn)練場地相隔甚遠,除非高歡具備某種機械師的遠程監(jiān)視技能,否則斷然沒有可能瞧見另一個班的同學(xué)挨揍的模樣。
“嗯?你真挨鞭子了?”高歡將手里才喝了一口的水放下,朝著白小陽看過去。
只見白小陽撩起自己的袖子,白胖白胖的手臂上有一道條狀的紅色淤痕清晰可見。
“不就是集合慢了一點么!那個臭當(dāng)兵的,居然敢拿鞭子抽我!我馬上就給我爹打電話,讓他寫投訴信!”白小陽一面說著,一面憤憤不平地把袖子又扯了下來。
高歡瞥了一眼白小陽胳膊上的鞭痕,若有所思地說道:“我勸你還是別給你爹打電話的好,也別寫什么投訴信了。安心訓(xùn)練,再努把力,爭取拿個軍訓(xùn)標(biāo)兵什么的?!?p> “憑啥呀!我就這么平白的挨揍了么?我可咽不下著口氣!”白小陽揉著還在隱隱作痛的手臂,高聲叫嚷了起來。
高歡也是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道:“和我一個班的有個叫葛穆臣的混血兒,你認識不?”
白小陽聽到高歡口中的那個名字,撓著頭,想了一會兒,回答道:“好像是某個西陸國家的駐華大使的兒子吧?”
想到這里,白小陽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向高歡,道:“不可能吧,難道他也挨鞭子了?他娘可是駐華大使誒!就不怕引起國際糾紛嗎?”
高歡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著,道:“這些軍人又不傻,你以為他們在動手之前就不會設(shè)想后果嗎?!?p> “所以呢。他們想了后果,卻還是動手了,這說明什么?說明他們的這種行為,在某種程度上是被默許的?!?p> “而授權(quán)給他們的人,也許是學(xué)校,也許就是你們的父母也說不定。甚至,還有可能是某種誰也無法對抗的力量呢。”
白小陽一臉的震驚,搖著頭,臉上的肥肉顫了顫,道:“我不相信!我爹才不會讓我挨鞭子呢!他自己都舍不得打我!”
面對白小陽崩潰的情緒,高歡的神情倒是平靜坦然得多,他微笑著安慰道:“好啦好啦,既來之,則安之。我們要相信,這個世界上從不會有無風(fēng)起浪的事情?!?p> “任何事情的變化,都必然有其因由和道理?!?p> “既然是有道理的事情,那我們只要坦然面對就好了。不過是吃點苦而已,又有何不可呢?”
高歡的聲音低沉而平靜,而白小陽卻壓根沒有聽進去。
他掏出手機,再一次撥通了自己父親的電話。
……
在距離高歡所在的天闕高中足有萬里之遙的地方。
這個地方是一片荒漠,所有的植物都被人為的力量連根拔去,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土地被反復(fù)地翻整以后與石灰拌勻,又被厚重的車輪碾壓,板結(jié)得如同水泥一般堅硬。
沿著這樣的土地往東走上兩公里后,壓實的地面突然就變得松軟了起來。無數(shù)綠色的纖草在這樣不可能扎根的泥土里探出頭,與同類爭奪著生存的空間。
于是這樣,在人們的視線里就可以清晰的看見一條綠色與深褐色的分界線。
在綠色的那一端,厚重的乳白色霧氣如同一道凝實的墻壁,又好像一道云??棾傻钠俨?,從穹頂上垂落下來,將這個龐大的世界一分為二。
迷霧世界之中,原本溫馴的家畜也會變成力大無窮、身懷異能的兇獸,而人類在其中沒有任何的特權(quán),只能淪為大自然食物鏈中極為普通的一環(huán)。
深褐色的那一端,就是迷霧尚未籠罩的土地,人類在這片土地上建造了高達五十米的瑪利亞之壁,將國家隱藏在厚重的城墻之后,茍延殘喘地延續(xù)著自己的文明。
一支數(shù)百人的隊伍停留在了這條分界線的邊緣上,做著最后的休整。
這群人中有穿著合金裝備的士兵,也有將部分肢體轉(zhuǎn)換為科技義肢的生化人。
還有穿著皮護具,腰間別著銘文刀劍的武士。
甚至還有拄著一人高的魔杖,身形佝僂的白胡子老者。
“兵長,和上一次測量結(jié)果的對比顯示,‘迷霧戰(zhàn)線’又向前推進了十米左右!照這個速度來看的話,最多再過四年,這些霧氣就可以籠罩到瑪利亞之壁的墻頭了。”一名年輕的士兵在完成自己的勘測任務(wù)之后,向著領(lǐng)隊之人匯報道。
說什么霧氣籠罩的范圍不會擴大,只不過是安慰無知民眾的謊言罷了。
“知道了,如實匯報上去吧?!标犖榈念^領(lǐng)回答道。
這名頭領(lǐng)有著一張粗獷的男性臉孔和一雙久經(jīng)風(fēng)霜的眉眼,他的聲音平穩(wěn)而厚重,透出一股被煙草和酒精灼燒過的味道。
頭領(lǐng)的眼睛直視著迷霧,即便他的瞳孔中已經(jīng)植入了視覺輔助元件,也無法讓他看清這霧氣之后究竟隱藏了些什么。
他回過頭來,目光在自己身后的隊伍中掃過,然后朗聲問道:“有人害怕嗎!害怕的人可以直接回去!我保證他不會受到任何懲罰!”
沒有人回答他。也沒有人轉(zhuǎn)身。甚至沒有人回避他的目光。
站在迷霧世界的邊緣上,沒有人知道自己下一秒將會面對些什么,卻沒有任何一個人退縮。
“好!你們都是好樣的!”頭領(lǐng)高聲道。
沉默的涼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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