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紅云并沒有著急索要云凡的資格,而是要循序漸進,在若紅云的眼中,這少年雖然看起來有些文學底蘊,但畢竟涉世未深。
而且若紅云有本身境界加持,想來更容易影響云凡的思想,讓他交出圣路資格。
這個時候,若紅云從懷中拿出來一卷白紙,這白紙是從鑒賞司謄錄而來,上面正是云凡當日寫下的第一句詩。
白日依山盡。
若紅云將紙放平,用隨身的玉佩壓住卷起的邊角,對著云凡說:“我初次見到這首詩,只覺得意境極美,只可惜你當初時間不夠,并沒有寫完,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有幸見到后面三句?!?p> 說話之時,若紅云那張讓人窒息的容顏,已經(jīng)快要貼近云凡的臉了。
那雙楚楚動人,充滿靈氣的眼睛,讓云凡一時間楞在了原地。
“我這是被調(diào)戲了么?!痹品侧街煸谛闹新裨沽艘痪洹?p> 云凡此時才發(fā)現(xiàn),剛才喝的酒還有一些后勁,此時他臉色緋紅,有些微微醉了。
所以云凡看見若紅云紅唇親啟,口吐蘭氣,在心中把若紅云當做自己的仰慕者了。
不過云凡還是這些不好意思,畢竟這首詩乃是王之渙所作,這若紅云充其量也只能算王之渙的粉絲。
云凡此時可不能解釋那么多,在大易圣朝,冒用他們詩詞,可是要挖舌根,砍雙手的。
所以云凡有些醉醺醺地說:“這首詩有什么意境?。恐皇怯袀€人叫做依山盡罷了……”
“嗯?”若紅云思維極快,一時間反應(yīng)了過來,臉色突然變得比喝了酒的云凡還要紅。
這是氣的。
云凡其實對這首詩很是忌諱,因為這首詩的確是千古名作,如果是云凡所寫,不可能不能入道。
幸好當初沒人深究,不然依照那些老古董的理解力,恐怕只能看透其中的因果。
“那后面三句呢?”若紅云的語氣沒有之前的溫柔了,開始變得有些冷。
聽著若紅云的語氣變化,云凡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說得有些過分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以為他自己要被扇耳光了。
“有筆嗎?”云凡稍微有點認真了起來。
若紅云自然隨身帶筆,這筆跟隨若紅云多年,上面已經(jīng)積累了不少文氣,過些時日,想必會蛻化成為文寶。
到那時在圣路上,若紅云就又多了一種手段。
這筆紅桿白頭,用完之后,只需輕輕一甩,則墨汁全部脫離,所以用了這么多年,還和新筆一樣,只是上面賦予的那些文氣,連云凡也感覺到濃郁非常。
云凡拿起筆,在紙上緩緩寫下。
黃河入海流
欲窮千里目
更上一層樓
這詩寫完之后,若紅云已經(jīng)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這首詩的水準,已經(jīng)遠超云凡的入道詩了,然而為什么云凡憑借這首詩而不能入道呢?
若紅云思維敏捷,自然想到了一種可能,這首詩并非云凡所作。
想到這里,若紅云默不作聲,畢竟此時事關(guān)重大,不能輕易開口,萬一要真是云凡所作,那她就是誣告了。
“這首詩極妙啊,比起你的入道詩,有過之而無不及?!?p> 若紅云這句話已經(jīng)說得很透徹了,云凡此刻想起來,才覺得有些不妥。
于是云凡開口說:“除了第一句,其它三句確實不錯?!?p> 若紅云再傻,也知道云凡在信口開河了,第一句詩根本不是云凡解釋的那個樣子。
云凡寫完之后,拿起手中的紙揉成一團,云凡輕念入道詩,手中寒氣顯現(xiàn)出來,將紙凍成一團,然后揉碎扔在了懸崖下。
“這等不雅之作,還是不要留在這世間了。”
云凡說這句話,就是要告訴若紅云,他沒有因為此詩入道,正是因為第一句。
若紅云并沒有阻止云凡的動作,因為畢竟詩是云凡所寫,云凡打死不改第一句詩的意思,估計鑒賞司來了也沒辦法。
若紅云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而是開口對云凡說:“你文學底蘊如此深厚,想必在以后的道路上,會一帆風順的。”
云凡點點頭,這和他想得差不多。
“可是!”若紅云側(cè)過頭來:“你可知圣路兇險,你以入道境進入圣路,估計必死無疑?!?p> 云凡皺著眉頭,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不明白若紅云到底想要干什么了,為什么面前這個女子,會這么在乎自己的安危,難道真的只是仰慕自己嗎?
“所以呢?”云凡其實是想說:“這管你什么事啊,難道我自己沒有分寸嗎?”
若紅云側(cè)過身體,白皙的手掌搭在云凡的肩膀上,柔情似水地注視著云凡,然后輕輕開口說:“你以后有大把的機會,沒必要強行進入圣路,把圣路名額讓出來吧,讓一些有能力的人進去。”
聽見這句話,縱使若紅云貌美如花,柔情款款,風情萬種,云凡的心中也冷了下來。
云凡握住若紅云柔弱無骨的手掌,然后把手掌從他肩膀上放了下來。
此時云凡已經(jīng)醒悟了過來,他的心中變得一片冰涼。
從一開始,都是若紅云的套路啊,這個若紅云邀請自己,并非為了在圣路互幫互助,而是讓自己交出圣路資格。
只是云凡平時和她并無交集,難道背后有人指使不成。
“難道是武隱秀?”云凡現(xiàn)在一想到什么壞事手段,下意識地就想到武家,畢竟武競狂知道了他的身份,而且很有可能已經(jīng)告訴了其他人。
想到這里,云凡對著若紅云冷聲說:“那什么才算做有能力的人呢?”
若紅云聽見云凡語氣變冷,心中冷哼了一聲,自己做到了這種地步,要是一般的學生,自然會以為自己在關(guān)心他的安危,然后感動之下,就把名額拿出來了。
想不到這個云凡,說變臉就變臉,一點人情味都沒有。
云凡不是沒有人情味,而是云凡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讓別人算計自己。
若紅云繞了這么大一圈,來索要云凡手中的名額,這讓云凡非常不爽。
圣路對于云凡何其重要,云凡怎么可能把圣路資格讓出去。
“有能力的人,自然是要突破入道境界,才擁有踏入圣路的能力。”
若紅云此時這樣說,就是為了讓云凡打消進入圣路的念頭。
“突破入道境界。”云凡心中冷笑,這若紅云已經(jīng)說得如此直白了,直言入道境進入圣路是自討苦吃。
這就更讓云凡不爽了,于是開口問她:“你憑什么認為,我在進入圣路之前,達不到而立境界?”
“你入道不過一月有余,縱使你天資無雙,沒有兩三年,也進不了而立境界的?!比艏t云啞然失笑。
云凡抬起頭來:“有何不可?”
若紅云看見云凡這個樣子,顯然認為云凡狂妄至極,于是也懶得看他:“你要自己去作死,就作死好了,只是白白浪費一個名額,實在可惜?!?p> “哦?”云凡笑了起來,這若紅云的邏輯實在非常奇怪,名額是自己的,生命也是自己的,有什么浪費的?
這圣路乃十年一遇的機遇,為什么要讓?
想到這里,云凡淡淡的笑了起來,他對著若紅云說:“我聽說你已經(jīng)拿到圣路資格了,這資格,是為別人索要的吧?”
“翰林院給誰圣路資格,自然有種種考量,你如此做,豈不是壞了翰林院的決定?還有就是,拿不到圣路資格的人強行進入圣路,或許在圣路中會更為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