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早已開啟？”云凡眉頭一皺，看來武都所有人，都不希望他進入圣路之中啊，不管是陸心機也好，還是梁雙崔賀之他們也好，估計是不想看見云凡死在圣路之中。
畢竟云凡是拿到文尊筆的唯一途徑。
在陸心機的計劃之中，云凡的作用僅僅是取得國試第一，拿到文尊筆而已，但是云凡自己不甘心，自然已經(jīng)試前入道了，就必須要看看困擾試前入道的枷鎖，到底是因為什么。
云凡多謝這兩名將士告訴他這事，準備通過關卡之后，徑直朝著圣路而去，然后這個時候，那兩名軍士卻道：“我家主帥吩咐過，讓你來時和他見上一面?！?p> 云凡有些疑惑，他自然知道這兩名軍士口中的主帥是誰，只是他不明白堂堂的束遠將軍張定域為何要見他一個只有入道境的儒生。
不過疑惑歸疑惑，這個要求確實不能推遲，于是向著兩位軍士拱手一禮，柔聲道：“那就勞煩兩位帶路了?！?p> 經(jīng)過六七道檢查，云凡終于走到一處高大的石屋前面，這石屋雖然高大，但內(nèi)飾卻非常簡陋，云凡也沒有想到，堂堂束遠將軍，竟然生活的地方會這樣簡陋。
石屋沒有房門，有窗但是沒有窗紙，可以說是四面透風。
但屋子中有火堆，顯然才點燃不久，或許正是為云凡準備的，畢竟一個御心境的儒帥，怎么可能畏懼西涼這點嚴寒。
張定域一身白袍，端坐在火堆旁邊，眼睛微閉，看起來像是在沉思。
張定域很年輕，大概只有像是四十多歲，實際年級已經(jīng)五十多歲了。他知曉云凡進來，朝云凡微微招手，低聲道：“進來吧?！?p> 云凡開始只是站在火堆旁邊，禮貌性地行了一禮，然后道：“學生見過主帥了！”
“坐下吧……”張定域像是嘆氣，抬起頭看了云凡一眼：“果然有聞道當年風姿……”
聽見父親的名字，云凡陡然一愣，然后脫口而出：“你？”
張定域微微一笑，低聲道：“你不必緊張，當年你父親和我，還有守成三人，是同一老師的門生，恐怕他未對你提及吧。”
云凡點點頭，但是卻沒有說話。
“我來西涼三十余年，說起來除了十八年前去了武都一次，之后就再也沒有去過了。”
儒帥不離西涼，這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定下的規(guī)矩，只是所有人都遵守著，三十年待在一個地方，這是何等的寂寥啊，反正云凡無法想象他自己三十年待在一個地方會怎樣。
“你坐下吧?！睆埗ㄓ蚪又f了一句。
待云凡坐下的時候，張定域便繼續(xù)開口道：“當年我們?nèi)藥煶欣畈溃⒅緸閲鵀槊?，匡扶天下，后來你父親做到翰林之位，成為國之重器，守成也在禮部尚書操勞二十余年，而唯獨我，在千山域中未進寸步，說來也是慚愧?！?p> 想不到束遠將軍會談及往事，還說得如此失落，云凡只有安慰他道：“西涼四部九營能夠讓西涼不失寸地，便已經(jīng)是最大的功勞了?！?p> 張定域頗為尷尬地一笑，并未說明緣由，只是道：“我讓你過來，只是為了一件事，當年我三人能夠踏入圣路之時，已經(jīng)身居高位，不便擅離職位，所以并未進入圣路之中，所以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情，你出圣路之時，是否能把圣路中所遇見的事物如實相告？”
云凡點點頭，這并不是什么難事。
張定域并未進入圣路，云凡并不覺得奇怪，每十年都有很多人因為各種原因，不能踏入圣路之中。
就比如九年前的國試第一陳道如，已經(jīng)身為一州州府，自然不會離開職位，踏入圣路之中。
所以說大易圣朝踏入文道的儒生，一般會有兩種，一般出將入仕之人，便很少有人踏入圣路，而踏入圣路的儒生，又很少有人去做官的。
云凡在火堆旁坐了這么久，身體也漸漸有些暖了，畢竟兩日驅(qū)趕千里路程，的確有些勉強了。
這個時候，云凡的思路微微有些清醒了，他直接道：“主帥，你知道三年前的事情了吧?！?p> 云凡說出這句話，完全憑借的是自己的理解，云凡的身份是陸心機偽造的，顯然隱蔽度很高，但凡知道云凡身份的，基本上都知道三年前的事情。
張定域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但現(xiàn)在不是談這件事的時候?！?p> 在往常，云凡還寄希望于四大儒帥知曉武無雙叛逆，會武都鎮(zhèn)壓武無雙，但是現(xiàn)在，云凡才知道，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
“我聽聞武競狂在武都聯(lián)合禮兵兩部的一些官員，設計殺你？”
云凡點點頭，那兩件案件鬧得武都人盡皆知，要不是云凡熟知西涼蟲草圖錄，知曉桎梏冰蠶這種稀有的生物，不然真的難以洗脫冤名，畢竟桎梏冰蠶造成的傷勢，和云凡入道文勢形成的傷勢太相似了。
“西涼武家勢大，即便是歷經(jīng)兩百年的張家，現(xiàn)在也難以抗衡了，所以你要小心為上?！?p> 云凡點點頭，謹記于心。
相談至傍晚，云凡對西涼的形式，漸漸地了解頗多。
西涼四部九營，除了四營和武家關系匪淺之外，其中一部，或許和武競狂暗中還有勾結(jié)。
也就是四大儒帥之中，有一位已經(jīng)站到了武競狂的勢力那邊。
武無雙這三年以來，一直在朝著各個方面滲透自己的人，一旦將整個大易圣朝滲透完畢，那就不會吹灰之舉就奪取了帝位，即便有人反對，也沒有誰有足夠的實力了。
如今想來，武無雙策劃這件事，絕非幾年而已。
“你身為試前入道，在入道境就能夠形成文勢，但面對真正地而立境，顯然還是會有所吃虧，我教你一篇詞句，能夠領悟何種文勢，就看你自己的了?！?p> 聽聞張定域的話語，云凡有些感動，雖然武家勢力龐大，當越來越多人開始在乎云凡，給與他幫助，讓云凡再也沒有三年前，那種孤身一人的感覺了。
或許是因為試前入道吧，讓很多人在云凡的身上，看見了將來的希望。
張定域站了起來，認真開口道：“千山不度，后事休提，七百帳下無人識，盡皆域中游尸，此身若死，余志尚存，八百年間多少將，烽火照破西涼?！?p> 云凡聽聞此詞，即便見多識廣他，也不由得開始驚嘆，這一篇詞句，或許已經(jīng)達到國論的水平了吧，張定域能夠?qū)⒋嗽~句給他，不由得讓云凡再次感動。
這份詞心智決然，殺氣凌冽，一旦形成文勢，顯然威力不同小窺。
“能夠領悟何種文勢，就看你自己的理解了?！?p> 云凡閉上了眼睛，口中默念起剛才的詞句。
漸漸地，云凡體內(nèi)的文府之中，漸漸地透出一股決然的氣息，這只是第一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