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扔出去

　　李尋歡要下車，程明抬手阻了他一下，自己跳下車去。

　　道路中間果然站了一個人，被凍得硬邦邦的，張牙舞爪面目驚恐，像鬼多過像人。

　　程明看了一眼，果然是那個矮子。

　　他笑了一下，晃了晃膀子，大煙斗橫著掃過，那死人導(dǎo)彈一般打向天邊，很快消失不見。

　　虬髯大漢愣愣的看著程明，程明揮揮手道：“繼續(xù)走！”

　　他剛要上車，阿飛卻跳了下來。

　　“我要走了！”

　　程明道：“這么突然？”

　　“我本不愿意走，可是李尋歡卻讓我走，他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早幾天分手與遲幾天分手又有什么區(qū)別。”

　　“你走了要去哪？”

　　“哪里能成名我就去哪！”

　　“好吧，你慢走！”程明擺了下手，鉆進(jìn)車廂，突然明白了李尋歡為什么趕他走。

　　車廂里面突然多了個人，一個青衣人，臉上帶著陰森面具，手上戴著一雙暗青色的鐵手套，形象丑陋，顏色令人毛骨悚然。

　　林仙兒？

　　程明打量了下她出場第一副馬甲，確實(shí)有點(diǎn)兒嚇人。

　　“我說阿飛為何突然走了？原來你突然有了美人！”

　　李尋歡似乎被嚇到了，指著那青衣人，長大了嘴巴道：“你管這叫美人兒？”

　　程明點(diǎn)頭：“看起來很結(jié)實(shí)，不容易折騰壞了！”

　　李尋歡愣愣的看著程明，半晌才道：“我終于知道阿飛面對你是什么感覺了。”

　　程明道：“是么？來美人，叫你那邊肥雞遞給我?！?p>　　那青衣人剛要動，李尋歡忽然道：“你也走吧，程兄。我給你錢找酒店自己慢慢吃?！?p>　　“你給我錢？我可是財神！”

　　“好吧財神?！崩顚g無奈道：“快點(diǎn)走吧，過一會兒我怕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青衣人忽然笑道：“李尋歡果然對朋友夠義氣，不過你放心，對于這種莽漢我一般是不殺的，因?yàn)闅⑵饋硖菀?，同沒意思。你只要將金絲甲交給我，我不但不殺他，還給你同樣價值的珍寶?！?p>　　“那我……”

　　李尋歡話剛出口，就看見程明大手忽然出現(xiàn)在青衣人臉上，緊接著簾子掀開，一道人影嗖的扔了出去。

　　碰！

　　數(shù)十米外雪堆突然炸出漫天雪花，將趕馬車的虬髯大漢嚇了一跳。

　　李尋歡眨眨眼，車廂里果然只剩下程明，那青衣人直接消失了。

　　他苦笑道：“程兄，你就不好奇她是誰嗎？穿戴著伊哭的武器，用著伊哭的武功，卻偏偏不是伊哭，這里面肯定有故事！”

　　“所以呢？”

　　程明伸出長臂，將那只雞抓了過來，張嘴狠狠咬一個腿。

　　鋒利的牙齒輕動，骨頭幾下就被絞成了碎片，連肉一起被吞進(jìn)了肚子。

　　再張口咬下時，半只雞都沒了。

　　李尋歡莫名感覺頭皮發(fā)麻，“好吧，不管她了，咱們接著喝酒?！?p>　　馬車緩緩離開，半晌之后，雪堆下面爬出來一個人。

　　她扔掉鐵手套，奮力扒下面具，噴出一口血，軟軟倒在地上。

　　果然是個美人，長發(fā)油亮，肌膚如雪，五官精致，溢著血的嘴角惹人憐愛。

　　眼神卻惡毒又瘋狂，緊緊盯著馬車遠(yuǎn)去的方向，聲音沙啞道：“他是誰？他到底是誰？程明？為何從來沒有聽說過他？竟然一招就將我重傷，如不是不在意我，恐怕如今已被梟首，可怕太可怕！不過他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伊哭面具劇毒無比，他敢用手觸摸，就等著化為一灘膿水吧！嘎嘎！”

　　低聲笑著，她掙扎著站起身，又吐了一口血。剛才她用右臂和左腿護(hù)住要害，如今已骨折無法用力，只能垂著，掙扎著，一點(diǎn)點(diǎn)挪動。

　　風(fēng)雪中，低低的詛咒被吹散。

　　“你死定了，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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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走來，馬車停了好幾次，見到七八具尸體，每一具死得都別具特色。

　　有被暗器扎成刺猬的，有被扒的精光掛在樹上的，有迎面栽倒，孤零零死在雪地里的，也有妻妾奴仆陪葬，死在豪華馬車?yán)锏摹?p>　　每次看到尸體，李尋歡與虬髯大漢都要唏噓許久，似乎在感嘆，又像是在緬懷。

　　程明一直在馬車上，所有的食物都已經(jīng)被他吃光了，如今正長鯨吸水般的喝著酒。

　　隨著最后一個20斤的大酒壇子被扔出車外，李尋歡的酒已經(jīng)被程明喝光。

　　李尋歡沒有酒喝，他反而笑得很開心，從來沒有人能將他的酒搶光，因?yàn)樗邑斎f貫，又嗜酒如命，身邊總是有酒。沒酒喝還是第一次。

　　李尋歡可以不吃飯，但絕不能不喝酒，馬車加快速度進(jìn)入牛家莊，直接停在了一家酒鋪前。

　　拉住虬髯大漢，程明跳下車買酒。

　　財神要花錢，李尋歡自然沒法拒絕。

　　一次次的取出銅板，一次次做交易，一連做了七八次，銅板終于換成碎銀子，又做了三五次，碎銀子換成了整錠的官銀。

　　掌柜的和伙計面面相覷，都覺得程明是個瘋子，可他們臉上都有笑容，因?yàn)檫@個瘋子給錢吶，雖然有些麻煩，但確實(shí)是錢。

　　大量的雞鴨魚肉，各路酒水，被伙計們輪流搬上馬車，寬敞的車廂生生塞滿了一半。

　　李尋歡拍開一壇酒，小口的喝著。

　　“阿飛已經(jīng)走了，我也應(yīng)該走了！”

　　李尋歡點(diǎn)頭，“是么，準(zhǔn)備去哪？”

　　“去當(dāng)個真正的財神！”

　　“這可是個不容易實(shí)現(xiàn)的目標(biāo)！”

　　“有難度才有挑戰(zhàn)性，不是么？”程明伸了個懶腰，“再說難得遇見一間大的酒鋪，我準(zhǔn)備把它吃光了再走！”

　　虬髯大漢瞪大了眼睛，這貨還沒吃飽？

　　程明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照顧好肺癆鬼，別讓他死了，當(dāng)然你自己也憋死了！”

　　虬髯大漢很不滿程明的稱呼，哼了一聲沒有回話。

　　李尋歡笑道：“原來你是怕把我馬車上的東西再吃光，哈哈。”

　　程明端起個小壇子，道：“敬你一杯，就此別過！”

　　“程兄是瀟灑之人啊！”

　　兩人對飲一杯，程明擺手，轉(zhuǎn)身進(jìn)了酒鋪。

　　酒菜已經(jīng)擺好，雞鴨魚肉羅了滿桌，程明大步走過來，剛吃了一口，忽見一人跌跌撞撞的沖了進(jìn)來，撲倒在柜臺上，嘎聲喊：“酒！酒！拿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