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地質(zhì)結(jié)構(gòu)而言,天火墜湖是一座火山口湖。從天空中俯瞰過去,就像是一塊瑰麗的祖母綠,鑲嵌在周圍雄偉秀麗的群峰之中。
就地質(zhì)結(jié)構(gòu)而言,紫朝是一片清淺的胡泊,只是被稱作淺海而已。從天空俯瞰過去,就像是一塊澄澈的和田青玉鏡,鑲嵌在林莽、雪山、沙漠之間。
想要到達天火墜湖,需要從狐明九窟沿著紫朝的西海岸線一直向北。在這個過程中你還要跨過一條匯入紫朝的溪流,溪道蜿蜒而溫柔,溪水澄澈而歡快。
如果你側(cè)耳傾聽,似乎能聽到它在歡唱:“我是小溪流,永遠(yuǎn)向前流,向前流啊,向前流,永遠(yuǎn)不停留?!?p> 彤氏狐族的大長老,就在天火墜湖最南邊,那座與紫朝淺海和尤利婭沙漠都接壤的山峰中隱居閉關(guān)。
彤瑤撇嘴,這地方選的實在不咋地,這山峰不僅沒有那溪流的歡快,反而還處處透著沉悶壓抑。
在大長老閉關(guān)的洞口,彤璃和白歌自覺止步,對視一眼之后,同時轉(zhuǎn)身站立在洞口的兩側(cè)。
族長彤遠(yuǎn)帶著彤瑤進入大長老的狐貍洞的時候,大長老正在以狐貍形態(tài)打坐養(yǎng)神。對面的地面上放了兩個西斯葉編制的蒲團。聽到他們進來,大長老并沒有睜開眼睛,只是輕輕掃了一下狐貍尾巴,淡淡說了聲:“都坐吧”。
話音落時,洞口的彤璃和白歌面前也出現(xiàn)了兩個西斯葉編制的蒲團,在他們眼前晃了一下,然后落到他們身后的地面上。
當(dāng)然,離洞口三百尺遠(yuǎn)的彤昆就沒有這般好的待遇了。
西斯樹是一種香木,一般生長在瑩然星球的亞熱帶地區(qū)。其香氣能夠驅(qū)趕毒蟲,防止水果腐敗。其葉片長韌而且有短短的絨毛,用它編制的蒲團柔軟、防潮,坐起來十分舒適。所以同樣生活在亞熱帶地區(qū)的象族對西斯樹十分喜愛,甚至將其視作鎮(zhèn)族之寶。
是以這西斯葉編制的蒲團,雖不珍稀卻是十分難得。
“十五年未見,她長得很好,對不對?”看著正在調(diào)整坐姿的彤瑤,大長老淡笑出聲。那清脆悅耳的聲音,聽得彤瑤一驚。
偷眼看看彤遠(yuǎn),眼眸低垂,坐姿巋然不動,一副老僧入定的架勢。就差在身上貼上幾個大字“一切與我無關(guān)”。
再偷看一眼大長老,對方只是含笑望著自己,并不多言。
不得不說,女性的直覺真的是避災(zāi)趨福、預(yù)言示警、揪小三、躲大房的必備良藥,而且全宇宙通用哦。
昨天那瞬間拍中自己的念頭,竟然真相了。
不過彤瑤無所謂,因為她并沒打算隱瞞,畢竟,她覺得自己也是受害者。
弄清楚眼下的形式,彤瑤覺得自己的姿態(tài),與對面泰然自若的大長老相比,在氣勢上貌似矮了三分。不由得挺直脊背,放松肩膀,收斂下巴,繃緊面皮,把嗓音調(diào)整到“宮商角徵羽”五音里,她覺得最能表現(xiàn)自己驕傲的商字音階,用平時二分之一的語速,與大長老緩緩開撩。
“話,不妨直說?!鄙ひ羲坪跤行└蓡?,順起面前的茶杯潤潤喉嚨的同時再拔一拔氣勢。
“性子倒是直爽,只是沒有必要這么見外吧,畢竟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你說是不是?”
“是呀,日子長著呢。所以才會有‘寧欺白須公,莫欺少年窮’的說法,不是么?”威脅我?當(dāng)我是嚇大的???
“咸魚能攬到瓷器活,成功跨越龍門,是因為它手里有金剛鉆。至于什么都沒有的咸魚,散發(fā)再多的臭味也只能是隨風(fēng)飄散而已?!贝箝L老認(rèn)為,不能好好聽話的孩子,就要痛打一頓,打老實了,打服了就能好好聽你說話了。
“大長老果然學(xué)識淵博。只是不知道有沒有聽過‘甲之蜜糖,乙之砒霜’這句話?”都開始狐身攻擊了,看來老家伙撐不了多久了。而且你瞧不上我沒法力,我還瞧不上你有法力呢。
“既然如此,那么這顆混一丹。就暫時由族里傳承下去吧。”一棒下去竟然撲了個空,想來短時間糾纏不出結(jié)果,所以大長老干脆利落的認(rèn)了輸。
“識時務(wù)者為俊杰。既然有揚長避短、錦上添花的機會,怎能白白讓它溜走呢?”既然對方光明磊落,彤瑤也不愿心胸狹隘。大大方方的收起眼前的丹藥仔細(xì)觀瞧。
混一丹能夠使她的靈魂和肉身融合。雖然她現(xiàn)在還不確定要不要融合,但是丹藥在自己手里,總歸是自己掌握著主動權(quán)。
而且,因為融合的時候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所以混一丹除了需要融草花作為君藥,還需要大量補益精氣的珍稀藥材作為臣、佐、使藥。
面前的這顆混一丹色澤飽滿,氣味醇厚,顯然是加足了料的。或許彤璃說的沒錯,大長老還是挺重視自己這身狐貍皮的。
“你把這個給我,萬一她哪天回來了怎么辦?”
“我重視這具狐貍軀,這是我的責(zé)任與義務(wù)。同時也說明她本身有著更加重大的責(zé)任與義務(wù)?!?p> “所以呢?”
“所以,我不管你到底是誰,從哪里來,怎么來的,為什么來……既然你現(xiàn)在在這副狐貍軀內(nèi),你就是彤瑤,她的責(zé)任就是你的責(zé)任。而我作為狐族大長老,要做的就是竭盡自己所能地,支持你完成自己的使命,不論,付出任何代價。”
這段話沒毛病,但是確實聽得彤瑤心里一陣膈應(yīng)。終于忍不住陰陰開口:“你就沒想過,原來的彤瑤是我弄死的?”
“即使是那樣,今天的一切也會發(fā)生?!贝箝L老干脆利落的回答,說明她不是沒有這樣懷疑過,而且也做好了彤瑤就是兇手的心理準(zhǔn)備。
得,沒膈應(yīng)到對方,反倒膈應(yīng)了自己。
“不過,看來彤瑤的死的確與你無關(guān)?!贝箝L老笑得像一只狐貍。哦,對她本來就是一只狐貍,一只老狐貍。
“混一丹雖然給你了,但是我猜你未必會服用,至少不會馬上服用。所以,你在古墓里千萬要小心,實在不行的時候,可以放一點自己的血。”看著想要摔門離去的彤瑤,大長老回到正題。
“放血?”
“對,你的血脈比較特殊,可能會對墓地里一些難纏的東西有壓制作用。但也只是可能,我也不是很確定?!?p> 可能?不確定?那你說它干嘛?感情放的不是你自己的血。
“那天葵血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