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尸體不見了

　　腳步聲停在了公房外面，沒有進來的意思。

　　田覓悄悄起身，左右看了看，沒有找到趁手的東西。她突然自嘲地笑了笑，心里默念：給我刀！給我刀！

　　一把锃亮的軍刺出現(xiàn)在她手上。

　　太厲害了！

　　有了這個大殺器，她還怕什么！

　　她一面想著，一面緊緊地攥住了那個藍寶石吊墜。得找個繩子穿起來掛在脖子上，不然丟了可就糟了。

　　那天要是梁老師把這個東西帶在身上，就不會發(fā)生那樣的事情了吧？而這個東西離開了人，或者說離得遠了，就發(fā)揮不了功效了吧？

　　要不然他們那天也不會落在姓張的手里，被打得那么慘。現(xiàn)在礦脈圖被搶走了，梁老師也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門外的腳步聲聽不見了，田覓湊到門縫里看了看，沉沉的暮靄籠罩著公房門外半人高的荒草。

　　草這么高，藏個人很容易吧？

　　她不能出去冒險！

　　田覓想了想，又回到姆媽靈前跪下，從藍寶石里面拿出那張紙來繼續(xù)看。

　　這是一封寫給她的信，很短。

　　“囡囡：這是一個四次元儲物空間，俗稱百寶袋，有保鮮功效！我已經(jīng)把你的基因輸入進去了。你要是看到這封信，一定已經(jīng)打開它了，DNA解鎖之后，只要用腦電波就能控制了。里面的每一樣東西都有說明書，你自己看，沒時間教你了！”

　　后面的字跡十分潦草，像是倉促之間寫完的。

　　田覓的腦中像有一道閃電劃過，是那一天！

　　梁老師只來得及寫下了這封信，卻沒有能夠?qū)⑦@個東西拿出來，要不然……

　　田覓的目光又落在那口漆黑的薄棺上，她還是想找一找有沒有什么能夠救姆媽的藥……或許，或許世上真的有起死回生這種事呢？

　　門外的腳步聲再次響起來，田覓趕緊把那封信收了起來，外面就傳來說話聲：“囡囡，囡囡，儂在不在？太婆做了晚飯，伯娘給你送來了?！?p>　　是沈伯娘，給她送晚飯來了。

　　田覓開門道了謝，沈伯娘勸她：“晚上儂一個小囡在這里不安全，還是回去住吧?！?p>　　田覓搖搖頭：“明天就要落葬了，我想最后再陪陪我姆媽?！?p>　　她現(xiàn)在有利器在手，也不怕壞人來。不來便罷，來了正好，有一個收拾一個！

　　沈伯娘到底不放心她：“這樣，我讓儂伯伯找?guī)讉€人來陪儂！”

　　“不用麻煩了伯娘！”

　　“不麻煩的！儂快些吃飯！”沈伯娘站起身來就朝外面走。

　　門外長草漫漫，暮色四合。

　　草叢里，貓著腰的錢廣不耐煩地趕著蚊子，到底還是悄無聲息地轉(zhuǎn)身離去了。

　　剛才村長媳婦的話他都聽見了，田覓這個女人就是個瘋子，萬一纏住他，等人來了可就得不償失了。

　　現(xiàn)在不是下手的好時機！錢廣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

　　田覓，來日方長！往后就剩她一個人了，他還愁得不到她？還愁得不到老梁頭留下來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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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天晚上，村長真的讓幾個婦女和青壯過來陪她，他們拉著田覓說東家長西家短，說當年生產(chǎn)隊吃大鍋飯，說來修河壩的鐵娘子……

　　時間倒是很快就過去了，田覓卻也沒有時間再看百寶袋里的東西了。

　　次日一早，雞叫第二遍，全村的人就忙忙碌碌地起來了。

　　今天，韓冬英要出殯。

　　現(xiàn)在喪事也都是從簡，沒有吹吹打打。八個人抬著棺材，田覓披麻戴孝地捧著靈位走在前面。

　　他們?nèi)サ氖潜鄙絹y葬崗子，這個地方平常不會有人來，但是田覓說了，希望阿爸和姆媽能夠合葬在一起。

　　天空又下起了小雨，泥路濕滑，并不好走。

　　田覓走在前面，腦中又出現(xiàn)了那天晚上的畫面，她的心陡然跳得快了起來——那個黑衣人還死在她阿爸的墳頭！

　　那天晚上她雖然摸黑把那片墳地整理過了，但是這期間并沒有下過雨，她也沒能再過去。

　　那天晚上黑，難免會有疏漏，而且當時石碑砸在那個人身上，那人又太重了，她傷得重，根本沒能把他搬走。

　　她又不愿意讓那個人埋在她阿爸的墳里面，所以任由尸體露天扔著。

　　這些天天氣悶熱，過了兩天，尸體都臭了吧？

　　那人死在她阿爸墳上，她要怎么說？

　　田覓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她后背上的冷汗一陣一陣往外冒……

　　沿著南灣河的河堤一直往前走，她忽然看見河對面一個身影。

　　錢廣？

　　他來做什么？看熱鬧？還是又在打什么壞主意？

　　這么一打岔，她心頭漸漸鎮(zhèn)定下來。

　　是啊，她怕什么！她和姆媽才是受害人！就算警察要追查，也查不到她頭上！應該查錢廣那個畜生才是！

　　要不是因為他跟壞人合伙，梁老師怎么會重傷被抓走？姆媽怎么會死？！

　　田覓握著靈位的雙手緊了緊，指節(jié)發(f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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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很快到了北山亂葬崗子，令田覓擔憂的事情并沒有發(fā)生。

　　因為，那具黑衣人的尸體不見了。

　　對，就是不見了！

　　不但不見了，田成墳前的石碑還好好地立起來了。就像是……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

　　怎么會這樣？

　　這是誰做的？

　　田覓捧著靈位的手微微顫抖，那塊石碑很重，沒有兩個男人根本搬不動。

　　到底是誰？掩蓋了那一夜的真相。

　　難道是……錢廣？

　　這陣子，錢廣陰魂不散地老出現(xiàn)在她面前。

　　田覓想了想，除了他，想不出還有別人知道那件事了；除了他，也想不出還有誰想要掩蓋那件事了。

　　一定是錢廣，在事后又過來把那天姓張的暴行惡跡掩蓋住了。

　　看著眾人忙碌的身影，田覓只覺得心頭悶堵得厲害。她這幾天都沒休息好，眼圈發(fā)黑，空洞洞的，猛地看上去，那張巴掌大的小臉上似乎只剩了一雙眼睛。

　　沈伯娘看她身子打顫，似乎站都站不穩(wěn)，忍不住扶住她的肩頭：“囡囡啊，儂要是難過，就哭一哭吧！”

　　還是昨天剛剛知道噩耗的時候，田覓流過眼淚，卻并沒有放聲大哭。而之后，一直到現(xiàn)在，她連一滴眼淚都沒有，整個人冷靜得不像一個十幾歲的小囡。

　　田覓搖了搖頭，聲音沙啞，很輕，卻很堅定。

　　“我不哭！伯娘，我不哭的！那些害我姆媽的人還沒有遭到報應！我不會哭給他們看的！”

　　沈伯娘：“……”

　　她想了想還是道：“儂要想開點??！不要做傻事，曉得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