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嗞~又沒~嗞~換一塊~嗞~”
“好了,沒想到這東西在寒冷環(huán)境下消耗得這么快,大家能看清吧,看得清的打個‘一’!”
極北極寒之處,三個身披厚衣像個粽子的人正窩在一個狹小的山洞中,洞口被他們隨身攜帶的背包勉強堵住,一根繩子將人與背包緊緊拴在一起,如果在這種地方丟掉背包中的補給的話就和死了沒有什么區(qū)別。
看著手中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小方塊機械上不斷閃出“一”字,手握它人滿意地點了點頭,將攝像鏡對準小山洞內部轉了一圈后對著機械說道。
“外面的暴風雪實在是太大了,我們不得不先暫避鋒芒,也正好休息一下,如果運氣不好的話恐怕今晚就要睡在這里了,加加,我們還有多少個極能塊?”
“六個,足夠我們翻過天山再回來的了?!闭f話的是三人中唯一一名女性,厚重的衣服將她裹得嚴嚴實實看不出身材,光看臉的話,除了凍得通紅以外還算是漂亮。
極能塊正是他們最新購買的這件攝像機械的供能物,相比于晶石,在同樣體積下使用極能的續(xù)航是原來的七倍,只不過為了維持正常的工作溫度,在這種極寒環(huán)境下極能的工作效率也是大打折扣。
“希拉,咱們現(xiàn)在到哪了?”洞穴之中的第三人是個北地小伙,現(xiàn)在他正一手拿著地圖,一手拿著極能燈仔細研究著。
“距離峰頂?shù)拇怪备叨葢撨€有四五十丈,需要走的路程…不好說,這份地圖實在是太模糊了,只能看實際情況了?!彪m然是北地人,但希拉也會說中原語,只是聽起來稍微一些拗口罷了,他手中的天山地圖已經(jīng)是整個北地能買到最詳細的了,但隨著高度的增加地圖就變得越來越簡略,甚至到他們現(xiàn)在這個高度上只剩下一些簡單的線條了。
這還是近些年來北地大統(tǒng)一的結果,要不然這類地圖恐怕還都藏在各個家族的倉庫之中,根本不可能被外人知曉。
“好了,阿姆暫時為大家直播到這里,為了節(jié)省極能我就先把直播關了,如果上路了或者有什么特殊情況的話我會繼續(xù)開播的。”
阿姆關閉攝像機,長出了一口氣,能夠活著走到現(xiàn)在根本不是直播中觀眾們看上去的那樣容易,其實剛剛出發(fā)的時候他們一行有五人,但現(xiàn)在卻就只剩下了三個。
阿姆、加加、希拉,這是三個人臨時給自己起的名字,除了不愿意在直播中透露自己的真實姓名以外,其實他們三人原本也是不認識的,只不過在山腳下發(fā)現(xiàn)竟然有志同道合的人就一起同行了。
“休息一會兒吧,如果餓了就吃點東西,真希望外面的雪能早點停,恐怕我們的糧食還沒有攝像機的多。”
阿姆的玩笑并不好笑,現(xiàn)在也沒有人有力氣去笑,希拉將地圖收好,把極能燈的亮度調低后放在了地面上。
“如果外面的風雪一直這么大我們就在這里過夜嗎?”
“怎么,有個大美女陪你窩在一個比床還小的地方還不樂意?”加加嘗試著活躍了一下氣氛,為了不讓她灰心,阿姆和希拉也只好勉強笑笑,但之后阿姆又嘆了一口氣。
“如果真的那樣的話今晚就在這里過夜吧,但時間再長…我覺得我們應該試一試,畢竟死在冰封雪打之中總比餓死在這里強多了?!?p> 加加和希拉沒有回話只是默默地點點頭。
“行了,休息吧。”
時間一一點點過去,沒有人知道究竟過了多少時間,正閉著眼小憩的阿姆突然感覺有誰推了幾下自己,睜開眼,出現(xiàn)在他眼前的是一副漂亮的面孔。
“阿姆,醒醒,外面的雪小了?!?p> “是嗎…”
見阿姆醒來,希拉挪開了擋在洞口的背包,吹進來的冷氣讓阿姆身子一顫,頓時精神了不少。
雖然山洞外面還下著雪,但已經(jīng)恢復到了小雪的程度而且?guī)缀鯖]有什么風,看天空的亮度還是可以趕路的白天。
“好,那我們就出發(fā)吧!”
“阿姆,你真的沒問題嗎?剛才我都快要打你了才把你弄醒!”一旁的加加有些擔心地說道,雖然她是一介女流,但膽敢攀登天山自然也有著過人的身體素質,她剛剛叫醒阿姆那幾下的力道可不小。
加加的話讓阿姆心中一驚但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而是笑了笑“沒事,可能是太累了吧,我看一下昂…我們運氣還算不錯,這場雪居然只下了不到兩個時辰!”
打開攝像機的阿姆先和觀看直播的觀眾們打了個招呼,隨后便和加加、希拉兩人一起離開了山洞。
山洞中雖然不算溫暖但也比外面要強得多,帽子、面罩和眼鏡幾乎將三人的面部完全遮住,如果不是連續(xù)觀看了這么多天的直播,恐怕觀眾們根本分不清他們誰是誰。
“走,向山頂進發(fā)!呃,不對,向另一面進發(fā)!”
阿姆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后率先走到了隊伍的最前方,或許是剛剛休息過的緣故,阿姆感覺自己的精力和體力非常充沛,如果幸運的話,今天或者明天他們就能登上這生命禁區(qū)中最危險也是最光輝的地方——不同于之前那些默默無聞的人,現(xiàn)在有成千上萬雙眼睛正盯著他們,與他們一起見證歷史!
被繩子拴在一起的三人完全拋棄了地圖,只要哪能讓他們往高處走他們就走哪,在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根本沒有可能考慮自己選擇的路究竟能不能走到終點,或者說完成這個目標本來靠的就是運氣,要不然天山也不會被人稱為生命禁區(qū)了。
只是很快他們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運氣似乎并不是太好,一面絕壁將擋在了他們的前面。
這面冰壁不高,只有三丈多的樣子,但在這高度高、氣溫低而且行動不便的地方它就成了一面難以逾越的屏障。
阿姆看了看左右,根本沒有可能繞過這里,通過攝像機實時關注這里的觀眾們自然也發(fā)現(xiàn)了這個問題。
“我們是爬上去,還是退回去找個地方繞路?”
這是一只隊伍,是一個團隊,阿姆不可能獨斷專行,加加和希拉對視了一眼,說實話,究竟如何選擇他們的心里也有些打鼓,從剛剛遠處的景象來看,只要爬上這里上面應該就是一片坦途,但在這里攀爬不穩(wěn)定的冰壁卻又是在拿自己的生命賭博。
如果繞路的話或許他們會找到一條更好的道路,但也很有可能找不到合適的地方,這樣他們不但浪費了體力,更浪費了本就不多的糧食和時間,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夏末,天氣在一天一天地變冷,沒有誰能拿得準降低的那點氣溫是不是奪走自己生命的關鍵因素。
見兩人猶豫不決的樣子,阿姆將別在背包上的攝像機取下,讓遠在大陸各處的觀眾通過攝像鏡將周圍的景象全部看清楚。
“我們現(xiàn)在遇到了一個難題,這有一塊冰壁擋在了我們的前面,如果爬上它的話我們很有可能在今天就能登上峰頂,可這實在是太危險了!”
“但如果我們繞路的話不但耽誤時間,也很有可能找不到更合適的道路,這里很有可能就是最好的地方!認為我們應該爬上這里的打‘一’,覺得我們應該繞路的打‘二’!”
其實當阿姆問出這句話后,加加和希拉就知道了答案,不但問題帶有誘導性,而且向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觀眾也絕對出不了什么好主意。
果不其然,雖然攝像機的顯示屏上也有不少“二”字和叮囑的話語,但“一”絕對是占了大多數(shù),阿姆見此微微一笑后將攝像機別回背包上。
“既然大家都這么想,那就讓我們征服這塊冰壁!”
實際上阿姆并不愿意舍近求遠再去找其它地方,他想趁著自己精力和體力充沛的勁一鼓作氣登上峰頂,至于加加和希拉…說實話,他當時并沒有考慮那么多。
“阿姆,咱們一個一個爬吧,這冰壁不高,咱們的繩子也夠長,這樣還安全一些?!?p> 阿姆抬頭看向冰壁的頂部,又低頭看了看腳下這條路不遠處的懸崖,如果從上面摔下來的話恐怕大概率會順著陡峭的山壁滾落數(shù)十甚至數(shù)百丈,他們不是會飛的修行者,面對這種情況只有死路一條!
“好,那就我先上吧!”雖然這樣可能會浪費一點時間,但阿姆還不至于真的完全不顧別人的感受。
解開三人相連的繩子,系好攀登繩,將繩子的一端用鐵釘死死地釘在地上后阿姆深吸了一口氣,揮動起手中的冰鎬。
哧
冰鎬插入堅冰之中,手臂和腰部一齊用力,阿姆將另一只冰鎬釘在了更高的位置,若是有一點坡度還好,但在這面幾乎垂直的冰壁上根本就沒有雙腳可以用力的地方!
好在阿姆的身體素質不錯,一下又一下地創(chuàng)造著新的高度,雖然明知攝像機不可能發(fā)出聲音,但他好像已經(jīng)聽到了觀眾們?yōu)樗膭艢g呼的聲音!
“呼~”
長出了一口氣,冰潔的白氣遮蔽了他的視線,已經(jīng)開始加速喘息的阿姆抬起頭,原來過了這么半天他才爬到一半的位置。
“沒問題吧?實在不行咱們就下來!”
身下傳來加加擔憂的聲音,阿姆聽到后沒有回答,直接用實際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雖然有些累,但爬到頂應該是綽綽有余的吧…”
爬冰壁雖然看上去好玩,但只有攀爬者才真正知曉這么做的危險,在光滑的冰壁上稍有不慎就會打滑,打滑也就意味著一條生命的終結!
雖然現(xiàn)在幾乎沒有什么風,但偶爾吹來的一陣小風也能讓人剎時驚醒,阿姆抬起頭,冰塊在陽光的照耀下炫目奪人,他那快要凍僵的臉上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他看見頂部了,只要最后一鎬,他就能攀上這塊絕壁,登上這生命禁區(qū)的最高點!
用力揮起右臂,已經(jīng)被冰壁沾濕的鎬尖上反射出耀眼的光亮。
“嗯?”
不知怎么精神有些恍惚的阿姆突然感覺有些不太對勁,這一鎬下去既沒有聽到熟悉的破冰聲也沒有什么力道,自己好像…
再次看向頭頂,原來鎬竟然被他勾在了冰壁的最頂部…
“阿姆!”
鋸齒般的鎬刃并不能鉤住光滑的冰面,失去平衡的阿姆在恍惚之中失去了意識,在一切變?yōu)槠岷诘那耙豢?,他終于想起了一個詞——好高騖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