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攔著自己的安澈,盛世眼中已燃起來了熊熊火焰,竹子在一旁也暗中攔下了早已心急如焚的青婳。
那傷口被安澈及時止住了血,但阿珅現(xiàn)在氣息微弱,面色蒼白額冒冷汗,連花田也表示有些棘手。
“三哥也知道阿珅的身份,若是請大夫來府中,只怕會引來不必要的目光?!?p> “我不知安澈你外出這幾年還修的一身醫(yī)術(shù),但阿珅身子弱,我既然要請大夫,就肯定是不會多舌的之人。還有,”盛世靠近安澈耳邊,“我不管你如何知道阿珅的身份,可你若敢傷她,我定不輕饒!”
“我待阿珅如何,只求自己問心無愧。三哥覺得,現(xiàn)在的形勢,你還有多少信得過的人?多少眼睛盯著你府里這位無名無份的戲子,我知道三哥從不信我,可等下安昀與錦月回來,還有從朝佑皇城來的青琛,三哥你要顧及的人太多,未必能顧全阿珅,我自知自己醫(yī)術(shù)淺薄,所以已傳信給了同昌閣,三哥你也知道同昌閣從不參與政事,他們的醫(yī)術(shù)醫(yī)德,三哥你總該放心?!?p> 二人離的很近,旁邊的人也聽不見他們說話,此刻真是針鋒相對,即使安澈沒有盛世那般的凌然厲氣,自身仍是淡然春風卻剛毅不減,可就是這份和阿珅有些相像的處變不驚,在盛世看來格外扎眼。
“看來逸王真是好本事,連同昌閣的人都能拉攏。只是看樣子,他們并不是要對阿珅下手,而是逸王你。在他們在想要阿珅的性命之前,好像是更加中意逸王。你都說了,現(xiàn)在的形勢誰都信不過,又如何相信同昌閣?我又怎知你的問心無愧,是將標準放在了哪里?”
“三哥,同昌閣傳承百年,治平民而不顧天子,當年先皇為求得他們?yōu)樾①t皇后治病,費了多大的功夫三哥應(yīng)該最清楚,三哥你不是不信同昌閣,你只是不信我?!?p> “我沒有什么好同三哥解釋的,就算他們的目標是我,想必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再行動了,可我只是止住了血,阿珅明顯還有其他傷病,能不能保命我無法確定,她如今的狀態(tài),三哥你還有更好的選擇?”
他這永遠都對人示以微笑的好弟弟,即使是身臨黑暗,都帶著一身初晨的朝陽暖光與和煦春風,如今卻站在他面前,笑容中斂著鋒芒,利刃輕輕外露寒氣,只一瞬,那光芒又散去,還是那個海棠王爺,只是,海棠已經(jīng)露出了刺。
“三哥的消息比我靈通,人若真是如安昀所說的那樣才來宜陽,那我們這么多年就都白活了。阿珅交給我,我并不比三哥的關(guān)心要少?!?p> 一旁的青婳看著昏迷的阿姐,又看著仍在對峙的兩人,正想開口,卻被安澈看到,“三哥若還不放心,可以讓你的這個侍衛(wèi)或者花田隨我一起,但我想此刻最是用人的時候,花田應(yīng)該還有其他事要忙。不如就讓三哥的侍衛(wèi)跟著,看我會不會做什么不妥的事?!?p> 盛世走向床邊,輕輕握起阿珅的手,她臉上一直冒汗,手卻冰涼如窖,盛世知道她的毒又要發(fā)作了,連花田的醫(yī)術(shù)都不能保證她的情況穩(wěn)定,看樣子,是等不得了。
“唐青你留下,竹子跟著我就可以。花田你也多看顧這邊,這里皆是男子,若有什么不方便的,還需要你幫忙。對外,就說阿珅今日摔傷了胳膊,需要靜養(yǎng)一斷時日,不需要人看望,君影閣從現(xiàn)在起,不再進客?!?p> 盛世囑咐好青婳和花田,看了一眼唐緣珅,便和竹子離開了,走過安澈身邊時,卻沒有再看他,只是神情漠然的留下一句話。
“你好自珍重?!?p> “我晚些再來此,王爺若有什么需要的,派人喚我就行?!?p> 花田也離開后,房內(nèi)便清靜了不少。
安澈讓白樹搬來椅子坐在床邊,看見這一身青衣的小侍衛(wèi)就在床尾站著,直盯著阿珅看,一時覺得有些好笑。
“這位小哥,你不用看得這么緊,難道我還能把人給偷走不成?”
青婳不言語,雖收走了目光,但仍站在床尾一動不動。
安澈見他這樣,也只得由他去,“白樹,宋家的人何時到?”
“王爺,恐怕現(xiàn)下盛府四周的眼線頗多,一舉一動都有人監(jiān)視,宋閣主要是從正門進來,怕是有些困難?!?p> “難進,也難出,白樹,你說該如何?”
“這......”白樹有些為難。
“那這位小哥可有什么法子?”安澈看向青婳。
這盛府一直都有人監(jiān)視,最熟悉如何做的人就是盛世,常年生活在監(jiān)視之下,只有他最了解此時該怎么做,可剛盛世在這里的時候他不問,如今盛世走了他卻問起來,青婳搞不懂這位王爺在想什么。
“在下愚鈍,還望王爺想想辦法救救唐娘子。”
“辦法,哪里有什么辦法?只有動些歪心思了?!?p> 安澈在白樹耳邊輕語了幾句,白樹便離開了。
屋內(nèi)只剩下三人,安澈突然閉上了眼睛,見他還能這樣悠閑,青婳的心中卻已經(jīng)焦灼萬分,如身處火獄。
“小哥不要急,我們?nèi)缃裰荒艿?,你不如坐下來歇歇,我和你一樣都擔心阿珅,可如今也沒有其他辦法不是嗎?”
青婳現(xiàn)在哪里能坐的住,她不理安澈,一心只在自己阿姐身上。
“小哥是哪里人?可是來自邊北?”
青婳心下一沉,自己隨劍宗在邊北呆了幾年,可這位王爺是如何得知?
“在下是宜陽生人,未曾是王爺說得邊北之人?!?p> “小哥,我游歷山水多年,你身上那種松檀香,是邊北塞上牧民常用于傷患身上的,這香能緩解傷痛,若服下邊北特有的青葉花,便能麻痹神經(jīng)。可此香的制造之法只有邊北的巫醫(yī)知道,而且絕不傳外,若非邊北之人,是不能得到此香的。”
“王爺所說的,在下不懂?!?p> “不懂?”安澈睜開那雙時時都盎然春意的眼睛,“懂與不懂,已是無妨了。小哥你不必對我有戒心,你要防的不是我,而是那些窺伺阿珅的人?!?p> 窺伺阿姐的人?青婳不語,這逸王爺看似瀟灑淡然,可并不是無用之人,要不然姐姐不會舍命擋下這一箭,自己只需聽就好,不必理會。
“還是三哥的茶好喝,看來還是宜陽的水養(yǎng)人,把三哥也養(yǎng)的比以前會享受了。”安澈品了口茶,這邊將要放下,白樹已經(jīng)進了屋內(nèi)。
“我說盛安澈,你這兩年越發(fā)沒有規(guī)矩了啊,居然要我堂堂小神醫(yī)來為你鉆狗洞!”敢直呼逸王其名,又突然一根銀針攝入,直擊茶杯碎落。青婳心中思量幾分,想著要不要出手,便見安澈站了起來。
鄭不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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