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昀獨自吃完早茶,便靜靜地坐著,將桌子上的兩個茶杯有一搭沒一搭地碰在一起,弄心見狀,上前為她輕輕按摩。
“帝姬可是又頭疼了?”
“朝佑皇城那邊消息如何?”弄心的按摩讓她稍稍舒服些,索性半躺在榻上,閉著眼歇息。
“并未有什么消息傳來,只是讓我們不要參與進去,和阮家公子也不要交際太深。”
“那華年呢?她欠我個解釋,難道還要我親自去問嗎?”
“帝姬勿惱,”見安昀稍有怒氣,弄心忙安撫她,“帝姬也知,郡主這兩年,頗有些超脫世外之意,咱們送去的帖子,即使能傳回來的也都是寥寥數(shù)字罷了?!?p> “怎么,明知道三哥哥如今朝不保夕,她還能守在閨閣里吃齋念佛么?自三哥哥被廢,她就整日素著一張臉,上個月父皇賜婚給她和皇兄之后,她就更不愿見人了。我看聰慧如她,如今也是糊涂至極!”
提起未華年,安昀心中就久不能平,明明昔日里是個端莊秀雅蕙質(zhì)蘭心,這大央都再無女子能與她比及的人,偏偏開始整日里修禪論道,不管是做三哥哥的太子妃,還是自己親大哥的太子妃,她未華年都是欽定的大央未來國母,如今這番舉動,分明是要與父皇對著干,這是要叫天下人都知道她依舊念著舊歡,不怨委身相許么?每每想起,安昀都恨其不爭,惱得想要將未華年的心給剖開來看看里面究竟畫的怎樣一幅太平天下圖?她們二人自幼相伴,安昀對未華年一向很是欣賞,可如今,真是拿她毫無辦法。
“帝姬勿惱,帝姬勿惱,還是身子要緊?!迸囊娝乜谄鸱欢ǎB忙端了茶來為她靜心?!暗奂?,奴婢知您心善,想要每個人都得個善果,可并非是每個人都能領(lǐng)情不是?皇后娘娘再三囑咐,要您一定要注意身體。正巧這府內(nèi)請了大夫來給唐家娘子診病,都說這宮內(nèi)的太醫(yī)用要謹(jǐn)慎,民間也不乏良醫(yī),不如就一道請來再給您開幾副調(diào)養(yǎng)的藥?!?p> “不用,我何時需要與她唐緣珅共用一個大夫了?”提起唐緣珅,安昀又是一肚子的氣,一個上不得臺面的戲子,究竟是如何拿住三哥哥的心的?“讓你查的唐緣珅,結(jié)果如何了?”
“交給知意了,這會兒應(yīng)該快回來了,誒,巧了,知意回來了?!迸男老驳?,安昀見知意回來了,幽幽睜開了眼睛。
“如何了?”
“回帝姬......”知意有些猶豫,安昀見她這樣,蹙起了眉頭,心中已經(jīng)有了幾分答案。
“說吧,有什么說什么。”
“有人在暗中阻撓,我,什么都沒查到?!敝饬⒖坦蛳拢斑€請帝姬責(zé)罰?!?p> “起來起來,弄心趕緊去扶她起來。”安昀見她如此,立刻起來連連招手,弄心得令連忙上前扶起了知意,“哪是你的錯,是有人不想我們知道罷了,只不過是這人,究竟是三哥哥,還是五哥哥呢?”
“帝姬為何會懷疑是逸王?”弄心疑惑道。
“我的這位五哥哥,隨他的那位謫仙母妃,不爭不搶,萬事都看得極淡然,若是讓他能放在心上的人,一定有著十足分量??伤羰钦姘咽裁捶旁诹诵纳?,那可真就是不會放手了?!卑碴雷叩介T邊,弄心知意二人跟在后面,“走吧,我們先去看看逸王殿下?!?p> “殿下,殿下大事不好了!”一個人影慌慌張張地跑過來,驚得弄心和知意連忙將安昀擋在身后。
“放肆!竟敢驚擾帝姬鳳架!”
“小的該死小的該死。”那人捂著胸口喘著粗氣,安昀仔細看了兩眼,撥開了前面的人。
“竹子?”
“帝姬殿下,大,大事不好了,逸王,逸王不見了?!?p> “什么!”
眾人3急匆匆地趕到前廳,只見盛世已經(jīng)沉著臉坐在那里,未錦月在一旁低著頭,看不清神色,同在的,還有宜陽知州連守淳,見了安昀,便站起來行禮。
“連知州先免禮吧,三哥哥,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安昀面色焦急,“青琛呢?青琛怎么也不在?”
盛世不言語,看了一眼連守淳,連守淳老實巴交的臉上一時露出難色,支支吾吾地說不完整,安昀見此,眉色一凜便出聲呵斥,“回個話都如此斷斷續(xù)續(xù),究竟是如何掌管這一方江南寶地的!連守淳,你今日若不說出個一二三來,就給本宮提溜著你那脖子上的物什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