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臨風
葉瑛還是和從前一樣,說話很有自己的看法,但和從前不一樣的是,葉瑛比從前要自信不少,兩個人邊吃邊聊感覺時間過得倒快,直到肖臨風同江起云談完事情起身告辭,二人才意猶未盡的道別。
將肖臨風和葉瑛送走之后,清河被江起云一把拉過坐在他的身上,將頭埋在清河的肩上,沉默不語。清河推他推不動只能任由他抱著,“葉瑛說他們是來找判官筆的,肖臨風和你說了嗎?”
江起云不抬頭,在清河的頸間拱了拱,是在點頭,清河倒是十分喜歡現(xiàn)在江起云和平時沉默穩(wěn)重雷厲風行完全不同的模樣,笑了笑繼續(xù)道:“那你答應了嗎?”
江起云在清河的肩膀上搖搖頭,清河有些不解:“那你們說了什么?。苛牧诉@么久?”
江起云這會不能靠點頭或搖頭來說話了,悶在清河的頸邊,“談合作?!?p> 清河不解,“什么合作?”
江起云終于從清河的肩膀上抬起頭,耷拉著臉滿帶委屈,“他雖在南疆穩(wěn)的住大局,但還有不少勢力不能為他所用,仍在大秦尋找可以合作之人,以圖來日,他讓我替他多照看,條件是南境安寧。”
清河了然的點點頭,“這交易很劃得來,他可是守信之人?”
江起云腰板挺得直,但垂著眼睛,耷拉著嘴角,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道:“雖然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人,但看上去倒像是個信得過的。”
清河點點頭,看江起云的表情不像是裝出來逗自己開心,但還是忍不住伸出手指戳江起云的臉,湊近歪著頭問道:“怎么啦?這個表情?”
江起云扭過頭裝作要咬清河的樣子,委屈道:“我被肖臨風這個小子笑話了!”
江起云看著是一副正直面相,但是嘴上一向不吃虧,再說清河實在想不出肖臨風能說出什么話,能叫江起云這般在意,于是出聲問道:“他笑話你什么了?”
江起云聽見清河發(fā)問,眼睛瞬間亮起,看著清河道:“他說他較我晚成婚都有了孩子,可我還沒有呢!清河,咱們也要個孩子吧,不要落在這小子后面!”說著欺近看清河的反應,清河眨眨眼面上的笑意漸消:“難道我是給你拿來攀比的?”
江起云看著清河的反應,想過清河或羞或氣,但沒想過清河是這個反應,一時有些慌,伸出手捧著清河的臉輕聲討好道:“不是不是,是我胡說的,你別生氣嘛!”
清河看著江起云的樣子,終于忍不住笑出來:“我不生氣?!?p> “真的?”
清河點點頭,“真的,只是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我還沒準備好。”
江起云的眼睛更亮了,“那你什么時候準備好?”看著清河又重新板住臉裝作生氣的樣子,江起云笑著擺擺手:“不問不問?!?p> 清河看著江起云,“我看你倒是很欣賞肖臨風的樣子?”
江起云正色道:“有一種人你不會想和他成為敵人,不是防不勝防而單單是因為他這個人,肖臨風就是這種人。而且這個人只要不是敵人,就會容易成為朋友。”
清河的手攀上江起云的脖子,“倒是頭一次聽你說朋友這個詞!”
江起云眼神暗下去,“是嗎?”
清河點點頭,江起云又道:“肖臨風這種人不能做兄弟,又不能是敵人,就只能是朋友?!?p> 江起云的話似乎讓清河很有同感,看著江起云眉頭系個疙瘩,清河笑著說:“不要在意他的話?!?p> 江起云看清河的手仍搭在自己的頸后,完全沒有一點預知危險的能力,感覺自己給她上一課很有必要啊,于是低頭吻住清河,溫柔至極。
良久,清河感覺江起云隱有化身為狼的趨勢,幾乎快將自己拆分入腹,用力推開江起云,微微喘著氣道:“說,說正事!”
“正事有什么好說的?”說著江起云的身子又要湊近,清河伸出指尖點在江起云鎖骨的下方,阻止他再往前。
“肖臨風的請求,你怎么打算的?”
江起云看著清河的動作知道自己不能再向前,嘆了口氣道:“我看肖臨風志在必得,小嚴又不可能在府上一直待著,再說他們找到判官筆只是時間問題,趁著現(xiàn)在他姿態(tài)放得低,咱們還是要掌握主動的,賣他個人情,挺好的,不過前提還是要先問過小嚴。”
清河朝后微微撤身,好像從前沒見過江起云這個人一樣,笑道:“你對朋友也這么算計么?”
江起云亦是撤身,挑眉反問道:“我剛才說和他是朋友?”
清河點點頭。
江起云“哦”了一聲,嚴肅的點點頭道:“那是我說錯了,和他只能說是和平合作?!?p> 清河看著江起云一本正經(jīng),收回抵在他鎖骨下的手指,“那我去問問小嚴?!?p> 從江起云身上站起,看著江起云巴巴的眼神,清河微笑彎腰湊近,在江起云的額頭輕落一吻,“獎你的。”
府上來的人是誰少平一回暖閣就和小嚴聽書說了,所以等到清河回到暖閣小嚴已經(jīng)在等著了。
清河將肖臨風的來意告知小嚴,想問問小嚴的看法,誰知小嚴眉頭緊皺說道:“人們都說這世上只要我能找到師兄,其實總是師兄出來找我。如果師兄有心不見,誰也找不到他。這次我是一路從南疆追著師兄來到這的,至于他為什么從南疆離開我就不得而知了。師兄這次早早的躲起來,肯定早有準備,他不會坐以待斃的。這我倒是不大擔心!”
小嚴的反應有些出乎清河的意料,看得出小嚴對清河的信任,但還是看得出小嚴對他師兄的擔心。清河點點頭,心里對此事已經(jīng)有了大致的判斷,現(xiàn)在只等肖臨風上門了。
還沒等肖臨風上門,一封信已經(jīng)在深夜放在了江起云的臥室,興許是怕江起云驚醒,送信之人并未靠近,只將信從門縫里塞進了,可當信剛被塞進門縫的時候江起云已經(jīng)醒來,起身去追但那人似乎早有準備,不敢糾纏飛身離去。
江起云看著那人起身離開的背影,臉色陰沉,自己的府邸兩次三番被人悄悄潛入然后在離開,如入無人之境,當真是對自己的挑釁。可看著地上的信,江起云停下腳步彎腰撿起。
展信讀來,江起云的臉色更是復雜,看了看門外的圓月,夜深了,明天再將信給清河看吧!
第二天清河讀信時的表情同江起云一致,紙是上好的澄心堂紙,墨是上好的徽墨,但是這信上的字歪歪扭扭,既不成型也不成體,信上只有斜斜的一句話:見肖臨風,落款的判官筆。
清河的嘴角有些抽搐,拿著信問江起云:“這真是判官筆的信?”
江起云干笑兩聲:“找小嚴看看不就知道了!”
小嚴接過信的時候表情欣喜,手都有些顫抖:“這是師兄的信,是師兄的筆跡,是師兄送來的嗎?他在哪呢?”
清河和江起云對視一眼,這神醫(yī)的字還真是一言難盡,清河安撫小嚴:“這是你師兄派人送來的,他應該還在之前的地方?!?p> 小嚴一臉疑惑:“我?guī)熜值降自谀??肖臨風在城內到處布控都沒有找見他?”
清河一臉為難,生怕小嚴的反應過大,“你師兄他,在天牢里?!?p> 小嚴的表情不負清河的預料,驚呼:“天牢?”
小嚴的聲音在清河耳邊炸開,清河捏了捏眉心,“他很安全,這段時間你也看到了,對吧?”
不過兩日,肖臨風再次登門,江起云并沒有見他,而是提筆修書一封,托小嚴遞給他。清河仍舊在暖閣中坐在江起云的身側,手中握著上次沒看完的書卷,打趣道:“他一個把持一國朝堂的皇子親自上門,你連見都不見?”
“我們見面太多丟彼此都不是一件好事,”說著扭過身看見清河手里捧著的書,微微皺眉:“你怎么還在看這本書?。俊?p> 清河揚了揚手里的書:“故事雖然爛,但總得有始有終吧!”
說完似乎想起了什么,清河撂下書道:“眼下就是冬月了,再過幾天咱們便要回京了,聽書的意思是先和咱們一起回京,然后從京城再去北境,那少安你打算怎么辦?”
這個問題江起云似乎也想了很多,末了輕聲道:“就照他自己的意思吧!”
清河也嘆了口氣,透過身旁的窗戶看向外面,外面的冷風能吹得人直打顫,但看上去還是暖和的很,“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大家都心事重重的,齊玉愈發(fā)的深沉,玉畫不似從前活潑,話也少了很多,少平也常常失神,聽書盤算著北境心神不寧,少安就更不用說了,原本就小嚴沒什么憂慮,現(xiàn)在肖臨風上門,只怕連他的笑臉以后也少見了。”
江起云在自己的椅子上挪了挪,招手叫清河過來,和她同坐在一把椅子上,“我明白你的心思,但不是每個人你都能照顧到的。就像少平和少安,在我手下聽令,可還是有自己的事情,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