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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就算這顆真是粉鉆又怎樣?還能值十幾萬塊錢?
蘇遠看向坐在自己旁邊的人。
男子穿著白色西裝,身材修長挺拔,頭發(fā)梳理的整齊,戴著黑色墨鏡,臉上掛著淡笑。雖然隔得有點遠,卻依舊掩蓋不住他渾身散發(fā)出來的尊貴之氣。
“怎么樣?”他低聲問道。
“還行吧!”蘇遠隨口回答,目光卻落在了他手上的戒指上。
銀質的戒托,上面鑲嵌著五枚碎鉆,顏色各異。除此之外,戒指的周圍還鑲嵌著三圈細小的金絲。
蘇遠微微皺起眉頭,心底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這戒指太奢侈了!
“你喜歡嗎?如果喜歡我送給你?!蹦腥诵θ轀厝幔路鹪谡務摻裢沓允裁达?。
蘇遠愣了一下,搖頭道:“不用……我只是有些好奇罷了?!?p> “那就等下次遇到你時親自告訴你?!蹦凶铀坪醪⑽磳⑺木芙^放在心上。
蘇遠沉默不語,眼神卻變換莫測。
男子輕聲嘆息,“既然你不喜歡,那我就把它送去拍賣行吧?!鳖D了頓,又繼續(xù)道:“或許能夠拍個高價也說不準呢。”
聽到這句話,蘇遠終于忍不住了。他猛地站起身,冷聲道:“抱歉,我先走一步。”說著,轉身就走。
男子愣了一瞬,隨即站起身追了過去。
蘇遠走得飛快,腳上踩著一雙十公分左右的高跟鞋,在酒店的大堂內跑來跑去,顯得狼狽至極。
而在她身后,男子的表情陰晴不定。
蘇遠跑了好久,終于停了下來。
剛剛那個男人究竟是誰?為什么總是纏著她?
難道他是……
“叮咚——”
手機短信提示音響了,蘇遠拿起來一看,頓時瞪圓了眼睛,“您尾號為xxx的卡已被凍結,請注意查收?!?p> 蘇遠呆滯半晌,才反應過來這個短信提示的意思是……
銀行被凍結了?
她立刻拿出手機打電話。
“喂……王哥?我想請假一天……”
……
傍晚時分,蘇遠頂著亂糟糟的雞窩頭從旅館走出來。
她今年二十九歲,已經(jīng)不年輕了。
但這并不影響她出門化妝,畢竟女孩子嘛,總需要美一點。
蘇遠一路上走的匆忙,沒有留意到街角有一輛黑色轎車正緩緩開來,直接朝她撞來。
“砰!”的一聲,車窗玻璃被撞裂,她整個人也摔倒在地上,腦袋狠狠磕碰了一下,頓時疼痛欲裂,眼冒金星。
蘇遠躺在地上,艱難的抬起頭。
這是一輛加長型林肯,車門被推開,一雙皮鞋踏在地板上,隨后一抹修長筆挺的身形出現(xiàn)。
蘇遠努力的睜開眼睛,只看清楚他一張俊美如斯,帶著淡漠疏離的側臉。
他走近,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眼眸冰冷無情。
“先生……我……”
蘇遠張嘴,才發(fā)現(xiàn)嗓子沙啞得厲害。
他冷哼一聲,毫不猶豫的伸腿踢了她一下,“蠢貨!”
“啊——!”
這一腳,踢在蘇遠腹部。
她悶叫一聲,捂著肚子蜷縮了一團。
她掙扎著想爬起來,可是剛剛才動一下,就牽扯到了背部的傷口。劇烈的疼痛讓她的呼吸急促了起來,她緊咬牙關,額頭上豆粒般大小的汗珠滾滾滑落下來。
她顫抖著抬頭望著面前那個男人,他依舊一臉淡漠,似乎并沒有注意到她的狀況。
“救命……救命啊!”
蘇遠忍著疼痛,朝他大喊道。
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是個惡魔,可是現(xiàn)在這里除了他也沒別人了。
男人看著她的模樣,眉梢挑了挑,似乎饒有興趣的盯著她的動靜。
蘇遠見他沒有反應,干脆跪坐在地上,拼盡全力挪到他面前,拽著他的褲腳哀求道:“救救我……求你救救我?!?p> “嗯?”
男人似乎有點詫異,低垂的目光看著她滿是鮮血的臉龐,嘴唇勾了起來,露出一抹殘酷的笑。
他彎下腰,抓著她的肩膀,湊近她的耳畔說道:“你求我?你憑什么求我?”
“……求……求求你救救我?!碧K遠喘著粗氣。她能夠感覺到,他的手指正順著她纖細的脖頸一寸一寸往上攀爬。
“我為什么要救你?”他低笑,“我和你認識嗎?”
“不管怎樣你都得幫我報警,我是被人陷害的,你……”
“呵!”男人突然輕笑了一聲,“陷害你?那也得看我愿不愿意!”
他松開了手,站直身體,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看著我的眼睛?!?p> “唔……”蘇遠迷茫的望著他。
“看清楚!我是誰?!?p> “顧景軒?你是……你是那個顧氏集團的董事長?”她驚訝的說道。
顧景軒聞言瞇了瞇眼睛,忽然伸手捏住了她尖巧的下巴。他湊近,壓迫感驟然增強,“哦?你記性不錯!”
他的眼眸漆黑深邃,像漩渦一般將她吞噬了進去,讓她一時間失去了反抗的力氣,乖乖任由他鉗制。
片刻后,他松開了手,“這件事你必須忘掉,明白嗎?”
“……”
她眨眨眼,沒有說話。
顧景軒冷笑了一聲,“怎么?想讓我殺人滅口?”
“不不不,我不敢,我什么都不知道!”
“最好如此,否則……”男人危險的瞇眼,“我有的辦法讓你死得悄無聲息?!?p> 說完這番話后,他轉過身,徑直離開了。
蘇遠跌坐在原地,看著那輛車消失,直到徹底消失在她的視野之內,她才恍惚的收回了視線,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踉蹌著,扶著墻壁往外走。
“你沒事吧?”一個陌生男人從拐角處閃出來,攔在了她面前。
“啊……”蘇遠嚇了一跳,待看清是誰后,才稍微平復了一下情緒。
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是她的鄰居李叔。
她蒼白著臉沖他勉強的笑了笑,“李叔,我沒事。”
李叔看著她慘白的臉色,擔憂的問道:“真的沒事?”
蘇遠搖了搖頭。
李叔嘆了口氣,“小遠,你一個姑娘家,這種地方你以后還是少來吧?!?p> 蘇遠怔了一下。
李叔又安慰她幾句,這才轉身離開了。
蘇遠看著他漸漸走遠,這才撐著墻壁蹲在地上,抱膝哭泣。
她真傻,她早該猜到的,這個世界哪里有那么好心的人,會無緣無故的幫助自己?
原來……她遇上的是個壞蛋……
**
夜幕降臨,城市霓虹燈光亮起。
蘇遠靠在路邊,疲憊的揉著眉心。
“你怎么在這兒?”身后驀地傳來一個熟悉的嗓音。
蘇遠扭過頭來,看見陸淮遠的瞬間,她差點崩潰了。
陸淮遠穿著一套灰色休閑服,身形挺拔的倚靠在墻邊,神色慵懶。
他瞥了她一眼,皺了皺眉頭:“我不是告訴過你,讓你別亂跑?”
“是你把我丟在這里的!”蘇遠吼了一句,委屈極了。
他卻只是漫不經(jīng)心的掃了她一眼,語氣涼?。骸盎钤??!?p> “我……我只是太餓了,我才會出來找吃的?!彼煅手q解,“我沒錢付賬,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她的淚水流淌而下。
“呵……”男人譏諷的嗤笑,他掏出兜里的鑰匙,遞給她,“去樓上等著,我叫外賣送上來?!?p> 蘇遠愣住了,看著手里的鑰匙,她不知道他為什么要幫自己。
“快去,別磨蹭!”他催促。
“哦……”蘇遠呆滯的接過鑰匙,拿著包,一步一瘸的進了電梯。
她沒有想到,自己只是在路邊坐了一會兒,竟然碰到了陸淮遠。
雖然只是短暫的相遇,但是她已經(jīng)足夠確信,這個男人絕對不簡單。
……
半個小時后。
蘇遠端著餐盤坐在桌邊,低頭專注于吃東西,絲毫沒察覺到房間里還有另一個人。
她餓了許久,吃相狼狽不堪。
她一邊喝粥,一邊打量四周。這間屋子比她租的公寓豪華太多了,裝潢富麗堂皇。客廳很寬敞,擺放了很多昂貴的花卉和盆栽,甚至,她還看見了幾盆蘭花!
“你的胃口真好?!?p> 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
蘇遠猛的抬頭,就看見陸淮遠優(yōu)雅的靠坐在沙發(fā)上,一邊抽煙一邊玩弄著一條手鏈。
她立即站了起來,雙手合十,做了一個拜托的動作,“你就別取笑我了,我餓得難受死了!”
“哦?餓了?”
他彈了彈煙灰,看向她。
“我不知道會遇上他,我沒帶錢……所以,你能不能借我點錢?”
“不能?!彼稹?p> “喂!”她瞪著他,“陸淮遠,你是故意整蠱我的吧?我知道我今晚肯定逃不過這頓揍了!既然逃脫不了,那我寧可拉你墊背!”
她剛要撲過去跟他決斗,陸淮遠迅速避開了她,同時扔了煙蒂,用腳踩滅了火焰,一把扣住她的胳膊。
“陸淮遠你放開我!我跟你勢不兩立!”她憤恨的大喊,掙扎不斷。
陸淮遠冷哼了一聲:“我倒希望你跟我勢不兩立?!?p> 蘇遠不明白的睜著眼睛看著他。
陸淮遠淡漠的看著她,“蘇遠,我聽說,你父親現(xiàn)在在醫(yī)院昏迷不醒,還躺在床上呢?!?p> 蘇遠渾身一震,僵硬的看著他:“……什么意思?”
陸淮遠扯了扯嘴角,緩緩地吐出幾個字,“他快死了,需要做骨髓移植手術。我可以幫忙。”
蘇遠一臉茫然的看著他,“你……你是騙我的吧?我爸他怎么會突然病重呢?我媽媽說……”
“你媽媽的話能信?”
“可……”蘇遠咬緊了牙關,眼眶里蓄滿了淚水,“可萬一是真的呢?我……我要趕過去?!?p> “我會派人送你去醫(yī)院,順便給你準備些禮物?!彼穆曇舫领o如水,“你要是覺得我是在耍你,隨時可以提出辭職?!?p> “不是……我……”蘇遠垂下了腦袋,“……我想親自去看他一次?!?p> “好,明天早上六點,我讓司機去接你,你去醫(yī)院?!彼f罷,便邁開長腿朝門口走去,似乎并不想多停留。
“等等!”蘇遠急了,抓住他的衣袖,“不管怎么樣,我都要親眼見見我爸,不是嗎?”
他的目光落在被抓住的衣袖上。
蘇遠的表情帶著乞求與期盼。
良久,他才輕輕嘆了口氣,“好?!?p> 他轉過身來,將她攬入懷里,輕吻她的鬢角,“這段時間委屈你了,嗯?”
她仰頭看著他的側顏,心臟砰砰砰地劇烈跳動著。
“不委屈?!彼p輕地說道,“只是……你怎么會認識我?”
“我記得,你以前是學校的學霸,成績很好,考上了a市的大學?!彼f,“后來不是輟學了嗎?”
蘇遠點點頭,“我……我想念醫(yī)科,所以就輟學去了醫(yī)科大學?!?p> 陸淮遠挑了挑眉。
蘇遠的目光飄渺起來,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我記得,我高三畢業(yè)那年,學校組織我們一起參加了一個國際交換生的培訓班……我在里面見到了你。那個時候你是新生,正在跟著教授學習。其實那個時候你應該不太記得我,可我卻永遠都忘不掉那張照片,就算過去二十年也忘不掉……”
“所以你就追求我了?”陸淮遠勾唇笑著,捏住她的臉頰。
蘇遠撇過臉去躲避,“我從小就想當醫(yī)生……”
“那么小的孩子,居然想去當醫(yī)生,真不像你爸媽教出來的女兒啊?!标懟催h搖了搖頭。
他們正說著,門鈴忽然響起。
他按住她,示意她先去開門。
她深吸了一口氣,慢吞吞的挪著步子走到門口。
門外,站著一個陌生男人,戴著金框眼鏡,一副斯文敗類的模樣,手里拎著一個黑色塑料袋。
蘇遠狐疑的看著他,“請問你找誰?”
“蘇遠?我找你呀?!蹦腥送屏送票橇荷系难坨R,說,“陸總吩咐我來接你去酒店?!?p> “我沒空。”蘇遠想也不想拒絕了他,“麻煩你回去告訴陸先生,我很快就離開a市了,請他不要再聯(lián)系我了。”
“陸總說了,你必須過去?!?p> “那又怎么樣?”蘇遠蹙著眉,有些不耐煩,“我說了,我不會去的。”
她不敢置信。
她從來不敢忤逆陸淮遠的任何意愿,他說讓她做什么她就會乖乖的做,他讓她去哪兒她就會去哪兒。
她甚至曾經(jīng)試圖反抗他,可最終仍舊抵擋不過他強制性的控制。
她害怕他,卻依然忍不住去愛他。
她從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膽量違背他的命令,甚至想要逃離他的掌控。
這是她從未體驗過的感覺。
陸淮遠盯著她,語氣平靜而冷酷:“你知道我的脾氣,你惹怒我的后果你承擔不起。”
“你想干什么?”
他冷笑一聲:“蘇遠,別逼我動手?!?p> 她咬緊了下唇,“我不會去的。”
“由不得你?!?p> 她的手臂忽然被攥住,他一下子把她拖拽進房間,摔在床上。她驚慌失措,拼命掙扎,可是她根本敵不過他。
她哭著哀求他:“不要!”
“我警告過你,別招惹我!”他冷冰冰的看著她,眸底透著寒光,仿佛要將她千刀萬剮。
她閉上眼睛,咬緊牙齒,不肯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