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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谷函授系統(tǒng)

第十三章 出了一名叛徒

逍遙谷函授系統(tǒng) 離渚 2164 2018-01-08 22:40:56

  永寧縣城北的大路上,一輛馬車緩緩而行。頭先兩匹健壯的駿馬,隆額凸目,耳如削竹,更難得兩匹健馬身形相仿,花色一致,恰好湊成一對良駢。

  駕車的乃是一名身著麻衣的老者,寬大的斗笠下藏著雙銳如鷹隼的眼睛,法令紋自鼻翼延伸而下,花白的短須打理得一絲不茍。老者端坐于車前,眼神中有股深深的無奈,腰背直挺,持韁的雙手雖然不見有什么太大的動作,兩匹駿馬卻如臂使指,平穩(wěn)地行駛在官道上。

  與車外的僅聞蹄聲不見人語不同,馬車之內(nèi)卻是書聲朗朗,一名青衣書童手捧經(jīng)籍,大聲念道:

  “......壯者以暇日修其孝悌忠信,入以事其父兄,出以事其長上,可使制梃以達秦楚之堅甲利兵矣!”

  大概意思就是,只要魏國的年輕人能抽空扶老太太過馬路,力爭成為道德模范,提起家里的笤帚桿都能打尿暴秦強楚的精兵悍將。

  車外的老者聽得直想打人,狠狠地往前方抽了兩鞭子,駿馬吃痛之下發(fā)力狂奔,車速頓時猛增,嚇得青衣書童小臉一白,緊緊抓住車身,口中的讀書聲自然也就停了下來。

  除青衣書童外,車內(nèi)還有一位面如冠玉的白衫少年。推力加身,閉目靜聽的白衫少年也睜開了眼,朗星般的雙眸看了一眼車門,和煦笑道:

  “收起來吧,念這么長時間,你也應該累了。”

  青衣書童乖巧點頭,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孟子》收好,道:

  “公子可要用茶?”

  白衫少年搖頭,道:

  “不用了,前方就是永寧縣城,直接去那里休整一番?!?p>  駢馳翼驅(qū),車速飛快,永寧縣城門已是遙遙在望。

  李妄與郭照并肩立在城門之下,身后則站著劉二狗四人。郭照的神情極不自在,總覺得如芒在背,料定身后四人必定正盯著自己,露出似有若無的詭異笑容。

  就仿佛此刻的李妄一般。

  李妄發(fā)誓,他絕對沒有盯著郭照看。自事情的來龍去脈明了后,他甚至在盡量避免與郭照進行眼神接觸。

  他怕自己真的會笑出豬叫。

  眼看著那輛馬車由遠而近,直往城門奔來,郭照禁不住將手伸向自己的帽子,猶豫了半響,還是放棄了現(xiàn)在就將官帽收起來的打算。

  臨出發(fā)前,郭照特意回了趟家,換上一身便服,如今全身上下唯一能代表他典史府身份的,可就只剩下這頂官帽了。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馬車逐漸減速,麻衣老者看了一眼郭照的官帽,手里一頓,在幾人面前停了下來。

  郭照硬著頭皮上前行禮,道:

  “來者可是戴公子?在下典史府巡捕郭照,未能遠迎,還請公子見諒。”

  駢馬雄健,車身用料考究,造型古雅,若是孟養(yǎng)浩在此,必定萬分艷慕。

  此車,正是孟養(yǎng)浩朝思暮想而不得的,儒武之車!

  車門開啟,青衣書童下來放好踏凳,郭照口中的戴公子方才露面。

  白衣玉面,文質(zhì)彬彬,戴公子神色溫和,從容不迫地整好衣冠,行禮道:

  “郭巡捕客氣了,途經(jīng)寶地,還望沒有叨擾諸位。”

  瞧瞧,瞧瞧人儒家子弟這氣質(zhì),這態(tài)度;再想想典史府那幫人,平日里就知道手捧條律,暴力執(zhí)法。

  難怪天下萬民心向儒,黑鍋總是法家背。

  戴公子將目光投向身著皮甲的李妄,道:

  “這位是......”

  郭照搶在李妄開口前介紹道:

  “這位是縣軍的李妄李伍長,入營不過月余,就靠著一手精湛的大晉軍傳刀法連克強手,出任伍長一職,乃是我永寧縣風頭最盛的少年英雄!”

  我說郭巡捕,你這是連程序都不走就直接開始吹嗎?

  李妄在心底翻了個白眼,抱拳道:

  “見過戴公子。”

  “小生不過一介白身,如何擔得起公子之稱?諸位還是直接叫我戴越吧。”戴公子也即戴越,說著又朝李妄等人行了一禮。

  “不敢不敢,在下怎么能直呼公子之名。”郭照連忙擺手,繼續(xù)道“飲食住宿為公子備好,各位請隨我來。”

  郭照當然不敢了,這位戴公子可是永寧縣典史府的直屬上級,云南郡長史戴拓的兒子。

  李妄前來接人,值守城門的長槍都士卒自然也不會上來觸霉頭,幾人進得縣城沒幾步,就見郭照突然抬頭,裝模作樣地看了一會兒,大聲道:

  “今天怎么這么熱!”

  說罷,竟摘了帽子捏把捏吧,徑直塞進懷里。

  這演技,簡直負分!麻衣老者見狀頓時冷哼了一聲。

  郭照身形一僵,橫下心只當沒聽到,繼續(xù)在前方帶路。

  李妄強忍笑意,玩味地看了一眼身旁的馬車。

  一郡之長史,在法家系統(tǒng)里也算得上是個人物了,況且云南郡長史戴拓家學淵源,已經(jīng)是先天紫府境巔峰的法家高手,未嘗沒有再進一步的機會。

  可就是這么一個血脈里滿是法家基因的父親,竟然生下來一個一心向儒的兒子。

  如果說儒修武者是純粹的法爺,那么法修武者就是東方世界的魔武士。

  儒家搞天人合一,咱們法家也能言出法隨不是?

  況且儒修武者前期只有射術勉強能看,咱們法修武者可是刀劍棍鞭隨你選,正面硬剛從不慫。

  長史戴拓又是苦口婆心,又是家法伺候,最終遺憾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兒子并非只因為儒修武者夠騷包要學儒,而是真的很崇尚儒家的思想。

  戴拓能怎么辦?戴拓也很絕望啊。家中老娘和發(fā)妻都護著戴越,他還能真把自己的親生兒子活活打死不成?

  父為子綱,那是儒家才玩的東西,大晉律法中可沒有“學儒死罪”這一條,戴拓長呼幾聲“家門不幸,有愧先父”,也就隨戴越去了。

  儒修武者,行個萬里路多么正常的事情,正如此次,戴越就行到永寧縣來了。

  法家的上下級關系是很森嚴的,頂頭上司的公子來到永寧縣,典史府哪敢怠慢?

  然而這幫人和儒家撕了一輩子逼,乍然來迎逢一個儒修武者,且不說彼此間會不會話不投機半句多,就是縣令府到時候滿天亂瞟的眼神,怎么叫這幫人臉上掛得???

  “法家中......哈哈哈哈!”

  怎么忍?

  于是典史親赴縣尉府,找黃東岳借來李妄五人,代為陪同。

  陪同的人找到了,還缺一個負責交接的,眾巡捕抓鬮,郭照不幸中標。

  就連郭照手底下那幾名小捕快,都有事的忙事,沒事的告病,堅決不肯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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