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慧聽到夏雨說感情需要看緣份,她也不知道怎么回復(fù)夏雨,滿腦子都是失去爸爸的傷心淚。
“小慧,我的乖女兒,爸爸會去另一個世界,為了爸爸,你要好好地活著?!蔽啮卫舷壬樕n白一點血色都沒有,他知道自己撐不過今天,希望女兒能好好地活著。
“爸爸,我會的。爸爸,求你不要離開慧兒。”文慧從未這樣在文鑫面前這樣流淚過,她曾經(jīng)無數(shù)次沒聽爸爸的勸告,執(zhí)意要出國留學(xué),如今想陪在爸爸身邊卻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傻閨女,爸爸雖然不在了,但是爸爸幫你找到了可以終身依靠的對象,關(guān)鍵看你們的緣份夠不夠?感情的事不能強求,但爸爸希望將來你找個好人家,我也此生無憾了。”文鑫的狀況非常糟糕不停地咳嗽,文慧就幫她爸爸捶背。
“爸爸,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我自己。”文慧流淚的樣子比之前在機場與夏雨對壘的模樣可愛多了。
“小慧,那我就放心了,前一陣子我與劉律師已經(jīng)寫好遺囑,除了我名下診所和一套房子已劃入你名下,其余的財產(chǎn)劉律師會來找你?!蔽啮卫舷壬f話越來越上氣不接下氣。
夏雨明顯感受到文鑫老先生的手越來越冰涼,心電儀上顯示的參數(shù)越來越不穩(wěn)定。
“夏雨兄弟,我活了一輩子,人生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為文家留下男丁,但當(dāng)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覺得你就是我的兒子模樣,也許將來你可能成不了我家的女婿,但我有一個請求,你能不能喊我一聲干爹?!蔽啮握f話越來越吃力,半天說不出一個字,卻還是擠出這么多話,原來時日真的不多了。
夏雨一直在聽文鑫老先生說話,他與文慧對視了一眼,文慧點了點頭,夏雨似乎明白了應(yīng)該怎么做,叫他一聲干爹又不會少一塊肉,更何況他也一直缺乏父愛,何樂而不為。
“干爹,你放心,我會照顧好文慧,你放心吧!”夏雨其實已經(jīng)知道文鑫老先生堅持不了多久。
文鑫朝夏雨和文慧笑了笑,頭部突然向下倒下斷了氣。
“醫(yī)生,醫(yī)生……”不管夏雨和文慧同時怎么大聲喊醫(yī)生,文鑫老先生已安靜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住院部三樓值班的主治王醫(yī)生聽到文慧撕裂的喊叫聲,匆匆忙忙地帶著助手趕了過來,主治的醫(yī)生拿著測驗心跳的儀器放入文鑫的心臟處,無奈地?fù)u了搖頭。
“文小姐,你爸爸走了,請節(jié)哀自便,保重身體?!敝髦吾t(yī)生搖了搖頭,然后帶著他的助手離開了病房。
文慧一個勁地趴在文鑫的床邊大聲哭泣,失去親人的痛苦只有經(jīng)歷過的人才會深切體會得到,文鑫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如今他卻走了,留下她一個人獨自面對這么復(fù)雜多變的世界。
夏雨只好強拉著她離開文鑫的旁邊,夏雨越拉,她就越激動,沒辦法,夏雨只有暴力把她拖到一旁。
夏雨幫文慧擦掉滿臉的眼淚,他從來沒遇到這樣的情況,不知道應(yīng)該怎樣去哄她開心。
養(yǎng)兒防老!!這個時候也是考驗夏雨作為男人如何處理突發(fā)事件,給出處理意見及善后工作的時候。
夏雨先聯(lián)系了一家托運車,按照習(xí)俗,還找來了腳夫幫忙換了一身漂亮的衣服,然后打殯儀館的電話了解了一下實際的情況。
弄完這些夏雨還是坐到了文慧的旁邊,等待托運車的到來。她沒有再哭,傻傻地坐在凳子上,一點兒表情都沒有,完全像一個女木偶。
腳夫先做完了手頭上的事,幫文鑫老先生內(nèi)外部換了一遍,做完事夏雨給結(jié)錢走人,腳夫正好與托運車司機在一樓碰了個正著。
當(dāng)然,他們互相不認(rèn)識。等托運車司機到來的時候,每個人的表情五味雜陳。
整個過程都是夏雨親力親為。夏雨指導(dǎo)托運車司機如何抬,怎么裝車?一五一十給他們說情楚。
“文慧,我不管你多么傷心,人死不能復(fù)生,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現(xiàn)在我們?nèi)セ鹪釄?。”夏雨突然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文慧,對夏雨來說,安慰別人也是他一項軟肋。
夏雨牽著文慧的手,她并沒有反抗,或許她滿腦子里都是難過傷心,再也沒別的事讓他提得起精神。
夏雨載著文慧坐車一直到了市殯儀館。
這個時候突然下起了傾盤大雨,似乎老天爺故意要這樣安排,好在到了殯儀館才下起了雨。
深安的天氣變化無常,忽冷忽熱。文鑫老先生的離去似乎是上天的故意安排,讓文慧快點快快長大成人。
夏雨讓文慧在休息室等待著,他陪著拖運的人把遺體拉進(jìn)了火化車間,然后去收費窗口開了票據(jù)。
幸虧今天整個殯儀館就幾家死了老人,很快就會輪到文鑫老先生。
夏雨付了托運費,托運的人才開始離開。
這時候夏雨才覺得整整一天就在傷心與緊張之中度過的,雖然身體透支,身心疲倦,但一切都值得。
夏雨終于可以松了一口氣,他來到文慧待的休息室,說是休息室,不如說是觀察室,墻壁屏幕上可以看到死者的火化爐號及個人信息。
約莫等了半個小時,火化才完成。夏雨牽著文慧來到接受室。文慧捧著工作人員推給她的骨灰盒,眼淚再一次嘩啦啦地流個不停。
工作人員做了簡單的交接儀式,換成在農(nóng)村,儀式特別繁瑣復(fù)雜。
夏雨陪著文慧一起把骨灰盒帶到了汽車上。
“夏雨,我想把爸爸的骨灰盒帶回家,我想天天看到他,你能陪我去一趟我家嗎?”文慧心情低落,不過比之前好轉(zhuǎn)了不少。
“當(dāng)然可以,其實我打算問你的怎么處理的,既然你這么說了,我總覺得可行,后面你找畫師幫你爸爸畫一張相掛在墻上,就大功告成了?!毕挠觌m然沒親人經(jīng)歷過,但他在童王山的時候見過許多師兄弟遇到的事。
“夏雨,今天謝謝你,那我們現(xiàn)在就走吧,回頭請你吃個飯?!蔽幕坌钠綒夂偷貙ο挠暾f。
“沒問題,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