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臺階允許兩人比肩通過,我和高峰走在了前面,王凱澤位于我們身后。
低頭看向那只緊抓住我的手,手的主人正是王凱澤,王凱澤一只手抓著我,而另一只手中原本拿著的手機,不曉得什么時候換成他曾在山下用來拍照的相機。
鄂閻獸俯沖破空的風(fēng)鳴聲已迫在眉睫,突然,王凱澤的相機發(fā)出強烈的閃光,即便是側(cè)臉面對著相機,我也不自覺的閉上了眼睛。
下一秒,王凱澤便把抓住我的手?jǐn)堅诩绨蛏?,向前掩著我一起撲在臺階上。
剛剛趴下,就感到一股風(fēng)刃從脊背掠過,伴隨著臺階的震動,我們身后傳來“轟隆”一聲巨響。
王凱澤隨即拉著我快速爬起來,起身后看到高峰正側(cè)仰在塔墻上,回身望向臺階下方。
“都怪哥們兒一時疏忽,忘記手機還定著鬧鐘,響的真不是時候。”高峰嘟囔著站起來。
合著方才是高峰的鬧鈴響了,設(shè)定在午夜的鬧鈴是幾個意思?
王凱澤催促道:“有話待會兒再說,快往高處跑?!?p> 環(huán)形臺階的弧度雖然不算很大,但終歸是一直處于彎曲的狀態(tài),我們行進(jìn)的速度受到一定的影響。
方才跑出去十幾步,身后便又傳來如同滿弓之箭離弦的動靜,我的后背隨之遭受到重重的沖擊,瞬間被撞飛出去,越過圍擋飛落到塔下。
摔到堅硬的巖石地面上,感覺五臟六腑都要從胸腔內(nèi)噴涌而出,疼痛感襲遍全身,一時癱在地上動彈不得。
小孩的笑聲再一次傳來,刺激著我的神經(jīng),艱難的支撐起身體,連忙環(huán)顧周圍,查看高峰和王凱澤的狀況。
王凱澤就在我的身邊,單膝單掌撐在地面上警惕著四周,卻不停發(fā)出劇烈的咳嗽。
高峰跌落的位置比我們倆距離高塔要近許多,我看過去時他正倚在塔身上,手機在一旁的地面上映出他的臉龐,臉上的五官展示出極其痛苦的表情。
王凱澤和高峰的身上本就有傷,尤其是高峰,后背的傷口很可能在強烈的撞擊下再次裂開,如果不能夠及時止血情況將會很危險。
王凱澤的傷勢也好不到哪里去,原來的內(nèi)傷估計在撞擊之后也已變得更加惡化。
我忍著渾身疼痛站起來問王凱澤:“你沒事吧?”
王凱澤沖我擺擺手,沒有說話。
此時高峰已經(jīng)緩緩的站起身,拿著手機朝我們照過來,王凱澤撿起地上的相機和我一起機警著來到高峰的身旁。
我們剛剛聚到一塊,鄂閻獸就舞動著翅膀降落在面前,四腳著地后即刻作勢要沖過來,王凱澤迅速舉起相機,又一次按下了快門。
那鄂閻獸好似已經(jīng)知道刺眼的強光是從相機中發(fā)出的,竟側(cè)頭閉眼躲開了與相機的直視。
而在快門聲過后,相機的閃光燈并沒有如我們期待中的那樣閃出光亮,王凱澤又連續(xù)按了好幾下,閃光燈依然沒有反應(yīng)。
不好,八成是相機已被摔壞,我們連唯一的“武器”也失去了效果。
不久,鄂閻獸睜開雙眼再次瞪向我們,或許是它反應(yīng)過來我們已經(jīng)沒有了反抗的力量,咧開嘴就像在嘲笑一般發(fā)出標(biāo)志性的叫聲。
高峰忽然惡狠狠的對著鄂閻獸吼道:“小畜生,瞧你那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如果不是哥們兒有傷在先,指定把你捆起來,在鏡子面前一根根拔光你的羽毛,一邊看著自己羽毛被拔,你還得一邊笑給哥們兒聽?!?p> 我被高峰的話語震驚到一愣,都什么時候了他居然還要貫徹在氣勢上壓倒對方的理念。
鄂閻獸不知是聽懂了高峰的話還是感覺出了他兇狠的語氣,回應(yīng)我們一聲氣勢洶洶的吼叫,隨即沖了過來。
地面在鄂閻獸的奔跑下發(fā)出陣陣顫抖,龐大的身軀并不影響它擁有靈活的腳步,剎那間鄂閻獸已沖到了面前,我仿佛可以感覺到它喘出的氣息拍打在臉上。
就在這時,王凱澤抄起相機上的背帶,用力掄向鄂閻獸,竟把鄂閻獸的腦袋打的歪向一側(cè),相機也同時碎的四分五裂漫天散開。
一擊之下,鄂閻獸收住前沖的軀體,猛然后躍回去與我們拉開距離。
也許沒料到我們居然還會反抗,而且還反抗的如此暴力,我似乎在鄂閻獸的眼神中看到了些許錯愕。
同樣錯愕的還有我,雖早就清楚王凱澤的力氣很大,但卻沒有料到會強大到如此地步。
退回去的鄂閻獸好像對王凱澤有些忌憚,沒敢再次貿(mào)然上前,可同時也變得更加惱怒,吼聲不斷。
左右徘徊了幾步后,鄂閻獸再次展開雙翼揮舞著飛到空中,很快消失在我們的視野內(nèi)。
“小心了,它在空中的速度要更快?!蓖鮿P澤示意我們把身子壓低,然后拿出他的手機和高峰一起巡視著空中。
高峰小聲的說道:“會不會它被凱澤兄打怕了,已經(jīng)逃走了,為了不至于在我們面前太過于丟臉,才故意做出一個自認(rèn)為很帥的動作虛張聲勢,其實早就找地方躲了起來?!?p> “別放松警惕,事情不會那么簡單的?!蔽艺f道。
“如果它一直不出現(xiàn)怎么辦,我們可在這耗不起?!备叻迕艘幌潞蟊车膫谶种煺f,“還好沒有裂開,不用想辦法止血?!?p> 他們倆個都需要盡快接受專業(yè)醫(yī)護(hù)人員的治療,我們的確不宜在這里浪費太多的時間,于是我建議道:“不如咱們貼著塔身慢慢回到臺階上,見機行事?!?p> 高峰接著我的話說:“哥們兒也是這樣認(rèn)為的,富貴險中求,咱們……”
高峰還沒有把話說完,一股強風(fēng)突然從斜上方打了過來,之后,宛若有一枚空氣炸彈瞬間在我們的腳底爆開。
我在猛烈的沖擊下不清楚飛出去了多遠(yuǎn),落地后,洶涌的疼痛感再一次襲來,顱腔內(nèi)滿是陣陣轟鳴聲,暈眩導(dǎo)致身體有些輕飄飄的感覺。
數(shù)次掙扎后,努力睜開眼睛,和我作伴的只剩下無盡的黑暗。
沅沅有米
山重水復(fù)疑無路,寫作基本憑頓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