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沖沉思了片刻,說道:“不好!千萬不要打草驚蛇,如果再把兵部的人扯進去,得不償失?!?p> 姚敬之點頭,接著說道:“不如這樣,我派人密切監(jiān)視靠山堂的情況,看看有沒有可疑的事情發(fā)生?”
“好!”
花沖點頭。
“記得千萬小心!不要讓其他人知道。”
“明白,一有消息我馬上通知你?!?p> 他說完又問道:“你們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花沖搖著紙扇說道:“還沒有打算,姚統(tǒng)領(lǐng),你先忙自己的事去吧!我們再坐一會兒?!?p> 姚敬之明白花沖的意思,不想讓自己打擾他們,于是躬身施禮退出了門口。
武德這時候走過來說道:“公子,我們現(xiàn)在回去,還是……?”
花沖搖頭,說道:“現(xiàn)在不能回去,我在厲紅綢面前夸下海口,現(xiàn)在無功而返實在難堪?!?p> 武德想笑又不敢笑,接著問道:“那我們就在這里等消息?”
花沖沒有說話,文墨卻突然說了一句。
“有沒有可能被關(guān)在督府大牢里?朱三會的靠山可是那個索爾穆啊!”
“索爾穆?”
花沖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
“有可能,關(guān)在那里的確是最不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的?!?p> 武德說道:“我去督府探聽一下,看看常威在不在里面?”
“慢著!”
花沖攔住了他,說道:“我們一起去,我也想看看這個索爾穆,究竟是個什么角色?”
文墨在一旁說道:“那我呢?也去嗎?”
“不,你現(xiàn)在就回紅幫,告訴幫主就說我辦點私事,稍晚一點再回去。”
“如果她要追問是什么私事呢?”
“自己看著辦?”
剛說到這里,門外一陣馬蹄聲,三個人出門觀瞧,原來是姚統(tǒng)領(lǐng)帶著人回來了,花沖問了靠山堂那邊的情況,姚統(tǒng)領(lǐng)說一切都安排好了,花沖心里松了口氣,又叮囑了幾句之后,打發(fā)他們走了。此刻已是傍晚時分,文墨按照花沖的吩咐,提前回紅幫送信,剩下花沖和武德兩個人,就在破廟里休息。
入夜時分,花沖悄悄的走出廟門,身后緊跟著武德,今天是個陰天,烏云密布,看不到一顆星星,正是夜行多露的好時機,兩個人一前一后走出破廟,順著大道一路向北急行。由于之前沒有來過,花沖只能憑著厲紅綢跟他講過的話來判斷,索爾穆的督府在什么方位?
一直到亥時時分,兩個人才找到索爾穆的府邸,稍作休息之后,花沖對武德說道:“你在外面放哨,以一柱香的時間為限,如果一柱香之后我還沒出來,你在進去接應我?!?p> 武德聽完一個勁兒的搖頭,說道:“督府這么大,公子一個人進去恐怕也不好找,不如一起進去?!?p> 花沖看了看對面的府邸,確實很大,于是點頭說道:“這樣也好,你從西面進我從東面進,不管找不找的到人,一個時辰之后在這里會合?!?p> “知道。”
武德轉(zhuǎn)身出了樹林,三晃兩晃便消失在夜幕里,花沖看著武德走后,飛身躥上枝頭,腳尖輕點又躍上高墻,四下里張望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后花園,怪石林立草木幽香,中間有一個涼亭,下面是假山和魚塘?;_輕輕一躍,縱身落到?jīng)鐾ど厦?,稍作停留之后,一翻身又來到?jīng)鐾は旅娴氖瘶蛏???纯醋笥覠o人,他順著一條甬路往前走,穿過池塘來到后院的門口,忽見幾個巡邏的迎面走過來,花沖閃身躲在假山后,等巡邏的過去后,他又沿著甬路繼續(xù)往前走。
看著一排排的房屋,花沖心中暗自琢磨,這里有假山魚塘,應該是索爾穆的后宅,常威不可能被關(guān)在這,在這里找是浪費時間,不如到前面去看看。想到這花沖轉(zhuǎn)身往前院走,路過一間寢室的時候,里面突然傳來一陣男女的說笑聲,隱約還看見有人影晃動,本來花沖沒打算管這些事,但是聽著這個女人的聲音很耳熟,側(cè)耳仔細聽了一會兒,確實是在哪里聽到過。
他慢慢靠近寢室,把身子貼在墻角,用手指捅破窗戶紙,仔細往屋里觀察,只見屋里點著紅蠟,桌椅擺設都很講究,在往里面看,是一張高腳的檀木床,上面掛著白色的帳簾,只能聽見里面有說話的聲音,卻看不到人?;_以為只是一對男女在搞事情,轉(zhuǎn)身便想走,就在他剛一轉(zhuǎn)身的時候,床簾突然拉開了,一個女人披頭散發(fā)的走下床,來到桌子前倒了一杯茶水,轉(zhuǎn)身又回到了床上。
借著燭光花沖看的清楚,這個女人正是柳湘云,怪不得聽著聲音這么熟悉?看到柳湘云在屋里,花沖暗自琢磨,她怎么會在這里?難道跟索爾穆也有瓜葛?又或者是跟府里面的人偷情?正在他胡思亂想之際,床上的人忽然坐了起來,花沖定睛一看,只見床上坐著一個中年人,留著絡腮的胡須,兩只眼睛炯炯有神,正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柳湘云。
花沖在外面看的清楚,床上的人正是八臂換日的索爾穆,他曾在校軍場見過他一面,知道這個索爾穆不簡單,曾經(jīng)力壓八旗,奪得忠勇校尉的稱號,是個有勇有謀的人物。看到他和柳湘云在一起,不免心里有些詫異,索爾穆怎么說也是個總督,怎么會和這種女人搞在一起?但轉(zhuǎn)念又一想,這種事也不奇怪,柳湘云這種女人,和什么樣的人勾搭在一起都不稀奇,何況索爾穆還是兩淮總督,這種封疆大吏她不巴結(jié)才是奇怪呢!
花沖在窗外一動不動的看著,只見柳湘云端著茶水來到索爾穆面前,說道:“我的督爺,最近您可是發(fā)福了,我都快伺候不了您了?!?p> 索爾穆笑著接過茶碗,一只手捏著柳湘云的下巴,說道:“這天底下還有你小柳兒伺候不了的男人嘛?”
柳湘云咯咯一笑,說道:“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還不是全聽督爺您的話?!?p> 索爾穆喝了一口茶,把茶碗交到柳湘云手上,笑瞇瞇的說道:“聽話好,男人就喜歡聽話的女人,尤其是像你這樣既漂亮又聽話的女人?!?p> “呦!督爺您真會說笑,這江南江北哪個敢不聽您督爺?shù)???p> 索爾穆大笑,一把摟過柳湘云,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就你的小嘴甜,說的督爺我這渾身都舒服?!?p> 柳湘云順勢摟住他脖子,說道:“只要督爺您舒服了,這沿河兩岸的百姓就都舒服了?!?p> “哈哈哈哈……。”
這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東扯西拉的說個沒完,花沖在外面耐著性子聽著,心想竟說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難道柳湘云來此沒有別的事情?
正在這時候,索爾穆突然話鋒一轉(zhuǎn),說道:“朱三會最近有什么動靜?我好像很久沒見過他了?!?p> 柳湘云一聽,立刻止住笑聲,一臉嚴肅的說道:“最近沒什么動靜,除了常威的事之外,他都把自己關(guān)在練功房里,我問他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他連理都不理我?!?p> “哦?”
索爾穆穿上衣服站了起來。
“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想瞞著你?”
“這個……?應該不會,他有什么事情都會跟我說,我想不會有別的事?!?p> “哼哼!我不是怕有事,我怕的是他不想搞事,我把你安排在他身邊,可不是讓你陪著他睡覺的,他的一舉一動你都要告訴我。”
柳湘云一笑,說道:“那是自然,不過朱三會這個人倒也衷心,沒做過對不起督爺您的事?!?p> 索爾穆點了點頭,說道:“這個人老謀深算,時間長了我怕他會反我?!?p> “怎么會呢!您可是他的大靠山,他就是在傻也不至于跟您明著干,再說了,以督爺您現(xiàn)在的身份,想整垮他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嘛!”
“嗯!”
索爾穆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樣我就放心了?!?p> 柳湘云試探著問道:“督爺怎么突然問起這些事來?難道聽到了什么風言風語?”
索爾穆冷哼一聲,說道:“督爺我還要聽什么風言風語嘛?”
他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常威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誰的主意讓送到我這里來的?”
柳湘云似乎有些驚訝,問道:“常威被送到了這里?真的?”
“你不知道嗎?”
索爾穆盯著柳湘云問。
“我?當時我在場,說是送到知府衙門里,程九那小子親自送過去的?!?p> “哼哼!”
索爾穆冷笑一聲。
“這正是我擔心的地方,他們根本沒送到知府衙門,而是直接送到了督府衙門?!?p> “送到了這里?難到朱三會有別的打算?”
索爾穆托起柳湘云的下巴,說道:“小柳兒,你還是太年輕了,朱三會想玩一手借刀殺人,想用我的手除掉紅幫的人?!?p> 柳湘云更驚了,說道:“可是……,這完全沒有必要?。∷偷街瞄T不也是一樣嗎?難到厲紅綢還敢劫獄不成?”
索爾穆一把摟過柳湘云,說道:“我的小柳兒,你怎么也不想想,他錢有良敢動紅幫的人嗎?他敢隨隨便便就給常威定罪嗎?他不敢,搞來搞去還不是推到我這個督爺?shù)纳砩希挥形也拍芙o常威定罪,也只有我敢得罪紅幫的人,你明不明白小柳兒?”
柳湘云恍然大悟,說道:“我當然明白,別管他什么幫什么派,到最后還不是要聽您督爺?shù)?,這誰大誰小我還是分的清的。”
“算你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