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了燈,哪里還睡得著,兩眼望天花板,琳湘也沒有回來。
是該慶幸不是他來嗎?還是該為沒有看到他而感到失落?琳湘也還沒有回來,她去了哪里?燁辰真的準(zhǔn)備背叛楚文昊?那個人真的是朝廷命官?兇手又真的是楚文昊嗎?
一大堆問題縈繞心頭無法排解,起床,倒杯水喝喝。剛下床,門打開。
“心言,你還沒睡啊?”
是琳湘,心言很想問她去了哪里,可最終還是沒能問出來,“恩,有點口渴,你回來,就趕緊睡吧!”
“恩!”琳湘端起木盆,準(zhǔn)備出去盥洗。
心言躺回床上,那一堆堆的問題擾的她毫無睡意,在心底不停地問自己,有沒有真的當(dāng)琳湘是自己人?當(dāng)做是真正的朋友?有吧!一路上多虧了她的照顧,回宮為了她甘愿得罪王妃主仆,看到她被誣陷毫無顧忌的替她承擔(dān)一切,哪怕是犧牲自己的雙手……既然有,那為何還要懷疑她?朋友不是應(yīng)該互相信任的嗎?對!不管她是好是壞,既然是朋友就相信她……想通了這一層心里舒服了些。
門又打開,心言知道是琳湘回來了,琳湘走過來,輕聲喊著她,見她不理,只當(dāng)她睡著了,看到她絕美的睡顏只覺既熟悉又陌生,“無論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p> “我相信你!”心言也不知為何這句話脫口而出。
“你沒睡著?。 彩??!焙笠痪湎袷窃趯ψ约赫f。
“琳湘,你似乎有話想對我說呢!”
“心言,在我心里最重要的就是那個為了我,來到毓王宮;為了我,得罪王妃;為了我,服用翠玉丹……的那個人。所以無論發(fā)生什么,我都不會傷害她?!绷障嬗蒙儆械膰?yán)肅回答她。
“恩,我相信她會相信你的。睡吧!”雖然自己心里有個結(jié)果,聽到她確切的答案,更是安心了。琳湘果真是整個毓王宮中,她唯一可以相信的人。
一大早,琳湘就沒了蹤影,心言一早起來,腳上有些不舒服,甚至連下地都成了問題,怎么會這樣,心言摸了摸自己的腳,腫了呢!
“心言,你看我給你那什么來了?!难?,你怎么了?”琳湘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跑進來,卻見心言神情不大對。
“沒事,外面天氣如何?”
“陰陰的,好像快要下雨了?!绷障嫒缡钦f。
“好吧!那我明白了,我現(xiàn)在就是個天氣預(yù)報?!毙难砸矝]想到,燁辰那么說,第二天就成了事實。
“天氣預(yù)報?那是什么,天氣,預(yù)報!哦!我明白了!”
“哇~琳湘,你最近越來越有慧根了嘛!”心言滿意的拍拍琳湘,看她手中拿了幾本書,“你拿了什么?”
“哦,你看。”
心言一看,一本是畫滿各種舞蹈的書,另一本則是詩詞。
“這是從哪來的?”里面的舞蹈全是高難度的,自己能應(yīng)付的來嗎?
“這些其實是梓末的,她當(dāng)時離開的時候把這些交給我了?!?p> “梓末的?”看著這些精湛的記錄,不覺敬佩,她真的是個有才華的女子,才13歲就會這么多東西,可是過世的也很早,這就是天妒英才嗎?“可是,有些我看不大明白??!”
“這有什么難得,你看好了?!闭f著琳湘翩翩舞起,似一只單翼的蝴蝶,每一步,每一個動作都像在訴說自己心中的委屈與苦痛。如果說心言曾經(jīng)無法理解斷臂的維納斯哪里美,那現(xiàn)在就恍然大悟了,這就是殘缺之美,即使沒有音樂的伴奏,即使沒有華麗的衣衫,但這一步步精湛的舞藝足以勝過一切。
“琳湘!……琳湘你……太美了!”心言看得目瞪口呆,在習(xí)舞的這段日子里她見過美輪美奐的舞蹈自認(rèn)也不算少,可是獨獨對這段舞情有獨鐘,“我有兩個問題。”
琳湘看她的樣子不覺好笑,坐下來,拿起茶杯,“問吧!”
“恩!”心言端坐,“第一哈,你怎么會跳舞的?第二,你確定我真跳的來?”
“第一,實不相瞞,其實當(dāng)年我和梓末一起習(xí)舞的……”
“什么!你……”
“第二,有我教你,沒問題的?!币饬现?,心言的驚訝,琳湘沒理會她的驚訝,繼續(xù)回答她的問題。
“不是,不是你和梓末一起練得哦?哇~那是不是很美??!哇~你們倆一起跳肯定美死了?!痹诂F(xiàn)代她們這技藝足以大紅大紫了!
“心言……哎~你先休息吧!等明天你好點了,我再教你,今天的活,交給我吧!”
這個琳湘怎么昨晚聊了一下之后,就變得這么雷厲風(fēng)行了呢?哈哈,才不管那么多呢!有人幫著,總歸是好的,更何況現(xiàn)在腳還疼的很呢!
“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耶娘妻子走相送,塵埃不見咸陽橋……”望著烏黑的天空,也不知為何想到了杜甫的這首詩,當(dāng)時還要默寫呢!高中,那個黑暗的年歲,起早貪黑,早出晚歸,就為了一朝能考上好大學(xué)?,F(xiàn)在自己的確不用擔(dān)心考試了,卻要時時警惕,生怕有天會小命不保。出來流落多時,才發(fā)覺父母的嘮叨是天籟之音。也不知道在現(xiàn)代的我是不是還在睡覺呢?爸爸媽媽有沒有擔(dān)心我呢?
來到古代好像已經(jīng)快兩年了,大半年在承安卻是她最開心的時光,那個對她最好的哥哥,出征之后,回來后自己的妹妹就不見了蹤影,他會有多難過。是想到了哥哥了嗎?是因為想到哥哥了才念起那個凄涼的詩,“牽衣頓足攔道哭,哭聲直上干云霄。道旁過者問行人,行人但云點行頻?;驈氖灞狈篮?,便至四十西營田。去時里正與裹頭,歸來頭白還戍邊。邊庭流血成海水,武皇開邊意未已……”
“啪啪啪……”
鼓掌聲?心言不由心驚,誰不知現(xiàn)在的皇帝一心打仗平外患,自己在這邊吟唱這首詩,無疑是謀反,慘了慘了……心言怯怯地回過頭,暈!怎么會是他……是他……是他更慘!他可是朝廷命官??!
“嗨!好巧!剛剛好像聽見有人再吟詩,就出來看看,哎呀!時候也不早了,我先去睡覺了啊!晚安?!毖b傻,抵死不認(rèn),這就是心言靈機一動想出來的絕世好計。
黑影一閃,這個黑衣面具人就立在自己自己面前。
“不好意思?。∥依@道……”心言自覺主動向旁邊移了移,黑衣人面具人也移了移。
“這位大哥,不知您有何指教?。俊毙难砸桓敝t遜的模樣,胳膊上一個力道,將她往上一托,騰云駕霧的感覺,頭一昏,腳下又一穩(wěn),一下子坐在了房頂上,“好功夫??!你教我輕功好不好?”
“你剛不是還躲著我嗎?”聲音沙啞低沉,完全聽不出他到底是生氣還是開玩笑。
“咦!?。?!你會講話,你不是啞巴?”
“我有說過我是啞巴嗎?”
“好像確實沒說過。不過,面具男??!”心言捂嘴,“不是,戴著面具的男孩啊!你怎么會在那里?你來了多久了?”
“沒多久……這詩是你寫的?”面具男也不知道這個女子哪里來的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稱呼。
“才不是呢!我哪有那么好的文采?是我無意中聽到了,又想到了我哥,不,或許應(yīng)該稱之為她的哥哥,出征前的場景?!毙难孕睦镉行┬乃?,“面具男??!你也喜歡打仗嗎?”
“干嘛這么問?”
“因為我曾經(jīng)認(rèn)識過一個人,他和我哥一樣,一心想著征戰(zhàn)沙場?!?p> 面具男不語,扭頭看向她,看著她靜靜的望著天空,光潔的額頭沐浴在月光下,玲瓏的鼻子在夜空的陪襯下顯得越發(fā)精巧,她變了。
“你瞧我,干嘛跟你說這些大逆不道的話了。面具男雖然我和你是合作關(guān)系,但起碼在這一刻,我當(dāng)你是朋友。”心言反倒沒在意這樣的沉靜,在這個人面前,話怎么就變多了,“哎~不管了,反正,自從來到這兒,我的小命時時刻刻懸在刀尖上。就算你要出賣我,也沒有關(guān)系,說不定那才是幫我。”
“你要不要學(xué)輕功?”不出言阻止還不知道她要自憐自哀到什么時候。
“你真的愿意教我?”
“看你有沒有誠意,每晚子時,此處相見?!闭f著,嗖的一下躍下房頂消失不見。
哇~好帥呢!起身,飛躍,動作一氣呵成……要是我也可以,哇哈啊哈!要是?也就是我還不可以!那我要怎么下去?這個面具男?。【瓦@么走了?。?p> 琳湘?對了!還有琳湘!我們是住哪個屋子來著?沒想到她現(xiàn)在也算的上是美女,大晚上,還要再房頂上爬著,真是作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