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1910年9月14日,一代武學(xué)宗師霍元甲病逝。
隨后兩年,1911年,辛亥革命爆發(fā),清朝統(tǒng)治瓦解,1912年2月12日,清帝被迫退位。從此結(jié)束了中國兩千多年來的封建帝制。
封建王朝的結(jié)束并不意味著歷史的結(jié)束,相反而是掀開了歷史的新篇章。而離世人正在漸行漸遠,快要消亡的民族自豪感,中華武術(shù)。也慢慢地好似1840年侵略者的鴉片一樣,慢慢的只存在于世人片刻飄飄欲仙的腦海里。只不過,此時的侵略者已不再是那讓人望而生畏的大英帝國軍隊了,而恰恰是世人內(nèi)心那似乎又要漸漸喪失民族魂的自己。
動亂的年代,往往是英雄輩出的時代??纱藭r的光景,哪里又會有英雄呢?或許是國術(shù)無雙這四個大字,份量太重了吧,英雄的出世大概也需要一個過程。
1915年,天津衛(wèi)碼頭。
“嘿,小雷子。今天你可掙夠了飽肚子的錢???”此時一個髯須紅臉的光膀大漢擦拭著頭上的汗水說道。只見在他的身旁還放有一包剛從肩膀上卸下來的貨物。
“廣碼叔,別提了。好似現(xiàn)在的小子都不喜歡舞刀弄槍了。”此時只見一個個子瘦高的少年挽著自己的袖膀子垂頭喪氣地說道。
“哈哈哈,你個小雷子呀,你現(xiàn)在不也是一個黃毛小子嘛。你瞅瞅著這動亂的日子,聽叔的話,別再去整那些老祖宗留下來的家活事了。咱們這些窮苦的人家,能在這天津衛(wèi)的碼頭上賣賣力氣,混口飯吃,這就是老天爺天大的恩賜了?!苯袕V碼的髯須紅臉大漢砸吧砸吧嘴說道。
“對啊,小雷子。你瞅你鼓搗的這是嘛事嘛,還是聽你碼叔的話吧,多嘛這碼頭上出出力氣??蓜e學(xué)我瘦猴,這么大年紀(jì)了,連個媳婦也都沒討著,你看我這倒霉該死的命啊。嘿,你說這是嘛事嘛。”一個瘦臉的漢子此時也把背上的袋子放了下來駐足在旁說笑道。
聽到瘦臉漢子的話后,只見廣碼叔彎腰從衣服袋子里掏出一張干糧餅扔給了那個叫小雷子的少年,隨之沖著一旁的瘦臉漢子開口罵道:“滾犢子,你個小瘦猴。你才多大個年紀(jì)了,這鹽巴你還沒抹上過嘴呢,就在你碼叔我面前說這些喪門子的事。走走走,干活去?!闭f完話,廣碼叔便重新扛起了身旁的袋子向貨倉走去了。
此時,叫瘦猴的瘦臉漢子慢吞吞的拖起地上的袋子向前移動著腳步,同時嘴里面說道:“是,嘛事嘛。我這年齡是小,可好歹我還去過大不列顛呢,嘿,這大世面……?!?p> 碼頭貨箱上,小雷子拿著手中的干糧餅胡亂的幾口吞咽了下去,隨之便在貨箱上打起了許久未練習(xí)的拳腳。只見小雷子拉開架勢之后,打左拳,出右掌,拳拳生風(fēng),好不漂亮。身形不斷地隨著腳下變幻的步伐移動著,如行云流水般的在這碼頭的貨箱上舞動了起來。此時若有習(xí)武的行家看到小雷子打的這套拳腳的話,一定會大聲疑惑的驚聲呼道:“迷蹤拳!”
原來,小雷子的大名叫雷東庭。小雷子的父親在很早之前便去逝了,從小和自己的母親相依為命。小雷子八歲時機緣巧合之下被霍元甲霍師傅收為內(nèi)傳弟子。但很不幸的是,在小雷子十歲的時候,母親也病逝了。隨后第二年,小雷子便遇見了廣碼叔,從此便跟著廣碼叔開始在這天津衛(wèi)的碼頭上過起了日子。
“啊……,師父!”碼頭上,打完拳的小雷子,雙手緊緊地握成拳狀面朝著大海歇斯底里地大聲吼道。
天津,楊樹胡同八橋弄巷的一個院落內(nèi)。
“曉玥,來來來,吃完晚飯,娘和你商量件事情。”此時一個身穿藍色衣服的中年女子手里拿著碗筷說道。
“娘,你今天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你現(xiàn)在可以和我說啊?!敝灰娨粋€捆著兩個大辮子的漂亮女生走到藍色色衣服的中年女子身旁關(guān)心地問道。
“曉玥,你先吃飯吧。吃完飯,娘再和你說。乖孩子,快吃吧,一會兒飯菜都涼了?!彼{色衣服的中年女子把話說到這里后,頓時眼圈處流出了幾滴淚水。
“娘,你是不是又想起爹了?”叫曉玥的女孩見狀不禁關(guān)心地問道。
“不不不,娘又怎么會想起他呢,自從他狠心把我們娘倆兒拋棄之后,娘的心就已經(jīng)死了。只是念起咱們母女兩人馬上就要離開這里,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再回來,想到這,娘一時傷心便忍不住哭了起來。”
“離開?”曉玥聽到母親的話后,一時之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站在原地不禁開口呆呆地說道。
“對,離開。五年前霍師父的死,讓娘又不禁想起了十八年前在仁愛醫(yī)院發(fā)生的事情,娘就……。曉玥,娘都已經(jīng)托人提前安排好了,我們明天下午就坐船去往Y國,離開這里,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好嗎,曉玥?”
“離開,去往Y國?”聽到母親的話后,曉玥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開口。本身心想開口拒絕,但是當(dāng)抬起頭看到母親那期盼又憂傷的眼神之后,曉玥隨之默默地點了點頭。
林月娘看到自己的女兒點頭之后,隨之心安地拉著女兒的雙手坐在了飯桌的凳子上,拿起桌上的筷子不停地給女兒夾著喜歡吃的飯菜。
吃完晚飯后,林曉玥一個人從家里偷偷地跑了出來,手里同時還抱著一包油布紙包裹的物事。此時林曉玥步履緩慢地走在這條熟悉的弄巷里,思緒卻飛躍到了兩年前。
“哎喲…,哎喲……,這位小爺,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您高抬貴手饒了小的吧?!敝灰娨粋€尖臉的漢子步履踉蹌地靠坐在墻角處,雙手捂著眉角求饒著說道。
“記清楚了,我叫雷東庭。以后別再讓我見到你,否則我的拳頭可不饒你?!币粋€子瘦高的少年此時正氣凜然地站在尖臉漢子的面前說道。
“姑娘,你沒事吧?”
“這位先生,我叫曉玥?!?p> “先生?……呵呵,好新奇的稱呼?!?p> 每當(dāng)走在這條弄巷里,想到和雷東庭相遇的那一幕時,林曉玥都不禁暗許芳心地輕笑起來。
不一會,林曉玥便來到了一處還未關(guān)門的書舍里。只見一位身穿淡藍色長大褂的先生,正坐在書案上看著一本醫(yī)書。
當(dāng)林曉玥走進來之時,只聽那坐在書案處的先生開口說道:“曉月姑娘來了,前幾日答應(yīng)姑娘的書本,今日我都準(zhǔn)備好了,書桌下打開格子,顯眼的那些就是。今日和往常一樣,姑娘可看半刻鐘的書。”
聽到先生的話后,林曉玥隨即走到書桌處取出了那些書本。可是卻并沒有順勢坐下來。
坐在書案處的先生許久未聽到曉玥姑娘的動靜,隨即放下了手中的書本,扶了扶自己的眼鏡,雙目望向了站在一旁的曉玥姑娘。
只見此時林曉玥走到了近前,伸手遞過來一個包裹放到了書案上,隨之開口說道:“先生,這是我之前答應(yīng)你的,家里所有的茶葉今天我都帶來了。還有,……先生。明天我就要離開天津了。所以,……以后可能不能再來打擾先生的書舍了?!?p> 先生看到書案上的茶葉后,隨即伸手拿到了鼻子下方聞了聞,隨后開口說道:“多謝曉玥姑娘了?!?p> 聽到先生的話后,林曉玥拿著格子里的書本走到了書舍門口,但隨之又很快停下了腳步,隨即轉(zhuǎn)身說道:“先生,我姓林,叫林曉玥?!?p> 聽到林曉玥的姓氏之后,坐在書案處的先生,眼睛里明顯閃現(xiàn)過一絲亮光,但隨之又很快地消失了。隨后,只見那個先生開口說道:“鄙人姓農(nóng)。”
“農(nóng)?農(nóng)先生,再見了。”說完話后,林曉玥便飛快地走出房門,抱著懷中的書本,向弄巷里的街道飛奔而去了。
“少爺,你還是沒打算好和曉玥小姐相認(rèn)啊?”此時,從書舍拐角處走過來一位身穿灰色長褂的老者,手里端著一杯熱茶走了過來。
這位姓農(nóng)的先生把手中包裹的茶葉放到了書案上,隨之憂傷地開口說道:“何叔,十八年前在仁愛醫(yī)院發(fā)生的事情,月娘一直對我誤會極深,不然,月娘她又怎會讓曉玥隨了她的姓氏。再說我……,罷了,看到她們母女倆現(xiàn)在過的日子這么安靜,我又……怎好再去打擾她們啊?!?p> 叫何叔的老者隨手把手中的熱茶放到了書案上,轉(zhuǎn)身向內(nèi)堂走去,同時嘴里面說道:“哎……,你說的這些我都不懂。老頭子我只知道,人活在這個世上,這一輩子啊……看起來是挺長的,但都經(jīng)不起這時間二字啊?!?p> 看著老者遠去的背影,農(nóng)先生隨之把手中的醫(yī)書慢慢地合了起來。一雙憂傷又期寄的眼神,也隨之望向了書舍的門外。
楊樹胡同,三橋弄巷處。
“哎喲,誰???走路也不看著道,疼死我了?!敝灰娨粋€個子瘦高的少年此時正捂著鼻子抱怨道。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有事赴約的雷東庭。
“呵呵,年輕人。我看你一定是有急事吧?”此時在三橋弄巷里站著一位不同尋常的年輕人。眼瞅著眼前這位年輕人的年齡,大約和雷東庭的年紀(jì)相仿??刹煌瑢こ5氖?,這位年輕人卻以一副老者的口吻稱呼著此時的雷東庭,而從這位年輕人身上流露出來的氣勢,卻恰恰又讓人覺的這一聲稱呼是那么的理所應(yīng)當(dāng)。
感受到眼前之人有所不同的雷東庭,隨即慢慢地站好身形,小心地打量著眼前之人。
眼前的這位年輕人盯著一言不語的雷東庭,隨即笑了笑開口說道:“我剛看你躲避的身形,你練過武術(shù)?不過……?!?p> 突然聽到眼前之人開口說話,雷東庭不由緊張的開口接道:“不過什么?”
年輕人盯著眼前的雷東庭意味深長地開口說道:“不過卻生有醫(yī)者之相,難得,難得。所謂俠之大者為國為民,醫(yī)之俠者利國利民。呵呵……,年輕人,既然你有急事,你先過吧。”
雷東庭雖然聽的云里霧去的,但還是向?qū)Ψ降懒寺曋x便繼續(xù)向前飛奔而去了。
此時,這位年輕人看了一眼雷東庭遠去的背影,隨之淡淡地笑了笑便又重新踏上了自己的旅途。
天津衛(wèi)碼頭。
此時,雷東庭手里拿著林曉玥送給自己的書本。心里五味陳雜的心情無以言表,自己從來沒有想過曉玥會有離開自己的這一天,而且還是這么的遠,Y國。
“東庭哥,你今天怎么不說話?。俊币慌缘牧謺垣h盯著許久未說話的雷東庭開口說道。
“啊……,我……。”雷東庭不由地一時語塞。
“別擔(dān)心了,東庭哥。我和我娘一起去的。再說……,我也會經(jīng)常給你郵寄信件的?!绷謺垣h此時嬌羞地說道。
“什么時候回來啊,曉玥?”雷東庭不由地傷感問道。
“這……,我……?!绷謺垣h不由地一時語塞。
“沒關(guān)系的,曉玥,到時候我會去Y國找你的。”雷東庭看出林曉玥的難言之后,隨即解圍似的笑著說道。
林曉玥不禁被雷東庭這一動情的話語,說的又是一陣嬌羞地低下了頭。
看著眼前碼頭月光下林曉玥的嬌羞模樣,雷東庭不由一時看得發(fā)呆了起來。此時海浪拍打碼頭船岸的聲音,又讓雷東庭不禁清醒地的望著眼前的林曉玥,同時心中暗自決定一定要攢夠錢去Y國找曉玥。
楊樹胡同,八橋弄巷一處院落門口。
此時,林曉玥揮動著手臂望向不遠處的雷東庭開口輕聲說道:“東庭哥,明天下午記的在碼頭送我啊?!?p> “我記住了,快回去吧?!崩讝|庭站在不遠處望著林曉玥漸漸消失地身影說道。
此時,在離此不遠處的弄巷里出現(xiàn)了兩條黑影。
“好久不見了,野田君?!敝灰娨粋€髯須紅臉大漢正對著一個頭戴黑帽的黑影說道。沒錯,這個髯須紅臉的大漢就是白天下午在天津衛(wèi)碼頭搬運貨物的廣碼大叔,他竟然是RB人!
“廣碼君,辛苦你了。想必你也知道,我此次來的用意了吧?!鳖^戴黑帽的黑影說完話后,廣碼的眼睛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但很快便消失了。隨即只見廣碼淡然地問道:“是帶藤原少主去往Y國嗎?”
“廣碼君。對于你的提問,我的回答是……無可奉告。但……基于你對藤原先生的忠心,我們的私人交流是……應(yīng)該和Y國的奧有關(guān)系?!?p> “奧?”聽到野田君的話后,廣碼不禁輕聲開口重復(fù)道。
“好了,廣碼君。具體情況任務(wù),后天你在老地方等待藤原先生即可?!闭f完話后,戴黑帽的黑影便順著弄巷的小路飛奔而去了。
“小雷子,不,應(yīng)該是藤原少主。七年了,藤原先生終于要出動了嗎?”弄巷里廣碼大叔自言自語道。
十把九輸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