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面目猙獰,雙拳布滿火焰。還未臨近,四周的空氣都開始扭曲,顯然是用上了殺招。
炙熱的溫度讓周圍的樹葉都開始卷曲,可這樣的溫度卻讓舒珵覺得,像是回到了從前他在莊園的實驗室。
這是火,他最熟悉的火,他可是火系魔導師啊。
沒見舒珵有什么動作,中年男子雙拳上的火焰卻緩緩熄滅,最終徹底消失。
來不及反應的中年男子雙拳慣性般的映上了舒珵的胸膛,然而回過神來的舒珵已經給自己附加了冰甲術。
沒了火屬性加持,只剩下本身力量的拳頭砸碎了胸膛上看似薄薄的一層冰甲。冰屑飛舞,余下的力量盡數(shù)涌*向舒珵的胸膛。
大力傳來,舒珵不由得倒退幾步,一股腥甜涌上喉嚨,受了不小的傷。
屬性壓制,這是屬性壓制!
中年人瞬間滿頭冷汗,周圍一定有高人!
這藍衣小子看起來細皮嫩*肉,不像是窮人家的小子。難道他是某個世家的公子,出來歷練,剛才是他的護衛(wèi)在出手?
屬性壓制,只有在一個人對某種屬性的造詣遠遠高于另一人的時候才會出現(xiàn)。
這種時候,他就可以搶奪另一人對于這種屬性的自然力量的控制權,徹底壓制對方。
這種屬性壓制,只可能是感知境以上的高人。這樣的高人,碾死他就像碾死一只螞蟻。
現(xiàn)在該怎么辦?
逃,逃得掉嗎?
感知境與屬性相合,帶來的實力提升遠遠大于鍛體進階筑基。更何況,感知境的靈識就遠遠超出了筑基境武者。
中年男人腦海里晃過許多想法,但都被否決掉了。
他心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已經結仇,這小子也不可能放過他,只有抓*住這小子才有一線生機。
有了決定,他當即便撲向正在后退的舒珵,滿臉狠厲之色。
舒珵一時有些慌亂。該怎么做?
雖然因為屬性壓制,這中年男人不能再動用屬性武技。可他作為體修,單憑肉體就可以碾壓舒珵。
慌亂之中他摸*到了劍柄。
劍?!對,當初為了被近身時不至于毫無辦法,他還練了劍法。
這種時候已經來不及想些什么了,摸到劍柄的那一瞬間,他下意識地就拔了出來,用出那已經練了有一陣子的劍法。
然而卻因為太過慌亂,雖然倉促之間使出的左手劍法著實嚇了那人一跳,卻被輕而易舉的發(fā)現(xiàn)了破綻。那人一個側擊,劍法就成了花架子。
那人一臉嘲弄之色,似乎在嘲笑他這只菜鳥,初學乍練的劍法也敢用出來!
可就在這時候,舒珵右手一直緊握著的法杖,突然刺出,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勢,刺進了中年男人的胸膛。
與此同時,終于趕到的凌恒將僅剩的匕首,插*進了中年男人的后背心臟處。
中年男人滿臉的難以置信,右手指著舒珵:“你,你...不是不會劍法嗎?”
舒珵此時還有些茫然,下意識便道:“我會啊?!?p> 那人口中嗬嗬作響,不一會兒便腦袋一歪,已然氣絕身亡。但始終雙目圓睜,顯然死不瞑目。
法杖插進了中年男子的胸膛,感受著生命力逐漸從這具身體中流失。舒珵這才真切地意識到,他殺了人。
雖然致命的一擊是凌恒做的,雖然這并非他第一次殺人。
可卻是第一次,用自己的法杖,如此近距離的,插進一個人的胸膛。
恍惚間仿佛想起了死在他手里的那群高級魔法師們。
得到魔法筆記時的欣喜,
看見侍從們?yōu)榱吮Wo他死于非命,自己卻無能為力的絕望痛苦,
走投無路之際強行突破成功時的狂喜,
為侍衛(wèi)們報仇時的悲喜交集,
卻在下一瞬間看見敵對家族大魔導師的絕望和臨死前的平靜,
以及,發(fā)現(xiàn)自己來到陌生世界時的小心翼翼。
直到很久以后,他才有機會冷靜下來,回想自己第一次殺人時,很是做了幾次噩夢。
然而現(xiàn)在,如此近距離的殺掉一個人,他只是握著法杖的右手微微顫抖,胃袋里也沒有翻滾的感覺。果然是開始慢慢習慣了嗎?
胸前疼痛難言,口中滿是血腥味。服下一顆丹藥之后才覺得好多了。
也是他經驗太少,倉促使出的左手劍法竟被那人看出了破綻。只是相比長劍,相比這輩子才開始學習的劍法,陪伴了他兩輩子的法杖,他明顯更熟悉啊。誰說法杖就不能使劍法?
倉促使出的劍法雖然重傷了那中年人,卻被他險險避開了要害。若不是凌恒及時趕到,后果難言。
他早便是認出了這黑衣少年。
他叫凌恒,是凌家的家生子,曾經是凌家四郎君凌鈺的貼身隨從。
因為天賦實在出色,十一歲便成功筑基?,F(xiàn)在不過十四歲,就已經成功感知到了風屬性。有武者斷言,他二十五歲之內必能進階感知境。
據(jù)聞,現(xiàn)在他已經不是凌鈺的貼身隨從,凌家去了他的奴籍。凌家家主承諾,若他能在二十歲之前進階,凌家便與他們家連宗。
他和凌恒其實見過面,三年前在蕪鎮(zhèn)的時候見過。之后陸陸續(xù)續(xù)見過幾面,不過并不算熟。
凌恒的傷勢比舒珵重得多。但依然強提一口氣,拔*出長劍,將那中年男子的頭顱割了下來。這才施禮道:“見過珵郎君,多謝救命之恩?!?p> 舒珵見狀面色微紅,暗想自己真是太不謹慎了?;亓艘欢Y道:“凌兄不必如此客氣,應該是我謝你才對?!?p> 然后他自嘲一笑:“本想著救人,沒想到最后卻差點成了累贅?!?p> 略顯疑惑地看了舒珵一眼,凌恒道:“珵郎君說笑了。你的術法威力當真是不小,又怎么能說是累贅?”這句贊嘆真心實意。
然后他蹲下身,就開始處理尸體,手上速度一點不慢。畢竟這是在山林中,妖獸不少,他們不能停留太久。
見凌恒面色蒼白,顯然是來不及調息。
舒珵忙蹲下身,說道:“凌兄,交給我來吧。你先調息。”
凌恒怔愣了一下,似乎是在疑惑他竟然要親自動這尸體。
舒珵看著死狀可怖的尸體,微微皺了皺眉,便開始翻動起來。
見凌恒呆愣著不動,舒珵拿起從尸體上摘下的儲物袋,臉上帶著笑意:“莫非凌兄擔心在下獨吞了這戰(zhàn)利品?”
有些奇怪舒珵竟對尸體沒有太大的反應,莫非不是第一次殺人?
搖了搖頭:“舒兄你怎么可能會在乎這些東西?!闭f完,吞下了丹藥,這才感覺好受多了。
舒珵想了想,拔下尸體身上的匕首和飛刀,將儲物袋直接打開,笑道:“我就不客氣了。”
毫不客氣地從里面拿了一株冰屬性靈草,然后將匕首飛刀和儲物袋遞給凌恒:“就拿這個了?!?p> 凌恒接過這堆東西,笑意蔓延至眼底:“舒兄,多謝。”這株靈草不過是最常見的,不值幾個錢。
“凌兄不用這么客氣,其他的東西對我無用?!笔娅炚酒鹕韥恚聪蛄韬?,問道:“凌兄,接下來你如何打算?”
“尋個安全的地方恢復?!绷韬愕?,臉色依然蒼白。
“不如一起?”舒珵笑容溫和。留下凌恒一個重傷員似乎不怎么厚道,但畢竟不算熟,不好拿出自己的療傷丹藥。反正他也只是來歷練的,無所謂什么時候。
“也好。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安全。”凌恒并沒有拒絕。
聽到凌恒這句話,舒珵卻似乎想到了什么,臉色突然變了。忙將因為戰(zhàn)斗收回的靈識重新蔓延出去,瞬間面色蒼白。
見舒珵面色不對,凌恒瞬間警惕,可在他的靈識范圍內似乎并沒有什么異常,只是總有一種若有若無的危機感。
靈修注重靈魂,靈識強大,能夠早早發(fā)現(xiàn)威脅,遠遠避開。體修靈識比不上靈修,可肉*身強大,擅避災劫,對危險的感應卻是要比靈修強得多。
然而這是高等級武者才具備的。對于筑基境的體修而言,也只是一絲對危險的預感罷了。
譬如現(xiàn)在,凌恒只覺得危機來自四面八方,卻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自小混跡山林中,他隱隱有些猜測,忙低聲問道:“妖獸群?”
“是狼群,幽冥狼群。我們被包圍了?!笔娅災樕惶每?。
“幽冥狼群?!”凌恒面色震動,顯得極其難看。這附近并不是幽冥狼的地盤,他們是如何到這里的。
東林山確實有一個幽冥狼群,然而卻是活動于核心區(qū)域。幾十匹筑基境的幽冥狼由感知境巔峰的狼王率領,他們如何敵得過?
除非...他看了一眼舒珵。
據(jù)聞舒家五郎君天生體弱,深得長輩疼惜。
舒珵突地皺了皺眉,有些勉強的點點頭,對凌恒說道:“敬爺爺說他會擋住狼王,讓我們先走?!?p> 凌恒并沒有訝異之色,點了點頭。
舒珵此刻只覺得懊惱。怪他太不警醒了。
母親不放心他一個人過來,讓敬爺爺跟著他。為了達到歷練的目的,只有他真正遇到危險,敬爺爺才會出手。
可之前如此危急的時刻,敬爺爺竟也沒有出手!
他本以為敬爺爺是在磨礪他,畢竟敬爺爺知道他與火屬性十分契合。卻原來是因為狼王的牽制,才無法出手的嗎?
空閑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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