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丘僅剩的,我的族人,雖只有幾個十行之眾庶,終究是吾呂氏之人哪,月余將至,吾才想到,這一者,是攝于后羿之淫威,不敢亂為。這二者,倒真是吾忙碌他事,給忘了?!?p> 呂駱向著四人,神情激動,然后施了一禮,箴言道。
幾人靜謐地佇立在一旁,聽呂駱說完,他們覺著,這是族人之間,最為尋常不過的情義,緊繃著心弦終于是放下了。
幾人異口同聲地回答著呂駱說:“此事不難,我等可以立刻帶昆弟前往釋放其族人。”
緊跟著,武羅四人,領(lǐng)著呂駱、女艾出了帝丘,直奔邑外的半地穴式,立柱搭蓋草頂?shù)拿┥帷?p> 那是身處帝丘,除了夏朝明堂大型宮殿建筑、平地樹立,梁木為骨,草泥為墻體,頂上整齊厚實的苫的卿事的邑舍之外,最為簡陋、潮濕、陰暗的地方。
身后跟隨著后羿賜下得小臣、隸人,數(shù)十人,尾隨在后。
兩刻時辰之后,就到了相隔十里外的那些隸人休憩的茅舍。
帝丘是天下最大的邑,人口有兩萬之多,其中后羿占據(jù)半數(shù)之多,眾庶相當于后世的公民、普通人,近萬人,余者是戰(zhàn)場之上的俘虜,有數(shù)百人。
時間往后推移數(shù)千年后,人們把這個時代定義為奴隸社會,殊不知,胡亂套用西方大陸的奴隸社會定義,是何其亂為。
西方那片土地上的奴隸社會,是奴隸多于公民,一城幾萬人,公民僅有千人甚至幾百人的規(guī)模,在東方這世界,恰恰相反。
剛到了隸人們休憩的地方,呂駱驚住了,目下映入眼簾的是,腐朽的木骨支撐著,被蟻啃食的懸梁架上,頂著可以用后世的一句,多為熟識的一句話來形容,簡直就是一處,屋漏偏逢連夜雨。
茅舍狹小,卻擁擠著眾多隸人,陰暗潮濕,不知如何滋生的惡臭,讓他身邊的眾人,退了幾步。
雖然公元前21世紀,在他前世印象里,是非常遙遠的時代,沒有親自見過,他從來也沒想過,會有這樣的地方。
呂駱知道,后世的考證,這個時候已經(jīng)是石金(黃銅)并用的青銅時代了,怎么這些俘虜,貴族們的隸人,勞役之后休憩的地方,是這般不堪入目。
帶著不敢相信的目光,望向了身邊的眾人,輕聲細語說:
“諸位伯兄,難道我的那些族人,除我之外,皆是在這樣的地方?!?p> “昆弟,的確是如此,汝也知道,雖然這些隸人甚少,可終究是俘虜,或是不善勞役的眾庶,又要供休憩之所、飲食之物,滋費頗多,故會這般?!?p> 武羅有些疑慮,雖然呂駱是呂國大子,又讓后羿囚在夏臺,似這樣的隸人待的地方,認為他應(yīng)該知道才是。
盡管如此,他還是回答了呂駱的疑問。
“天下各地都是這樣的,倒也不是吾輩獨有。”
伯因后面也跟著解釋道。
呂駱扭頭又看向了龍圉、女艾、熊髡。
報之以微笑,悉數(shù)如常,并沒什么變化。
呂駱哪里知道,自伏羲氏聯(lián)手女媧氏建立了氏族部落政權(quán)以來,在炎帝魁隗氏以前,都是女權(quán)社會,這樣的俘虜更為悲慘,就是肆意用來勞役的工具。
數(shù)千年下來,自炎帝魁隗氏建立起男人統(tǒng)治天下的氏族部落聯(lián)盟政權(quán),緊跟著炎帝神農(nóng)氏、黃帝軒轅氏等穩(wěn)固,這三千年來倒是好上不少了,有的可以從自己是俘虜隸人當中脫穎而出,成為一個貴族的小臣,擁有一定的地位,甚至可以決定部分貧窮的眾人、庶人的命。
過去都是把敵寇的氏族部落,除開愿意歸順化為同族的男人,其余的都會殺死,留下女婦繁衍后人,增強氏族的實力,以免出了像炎帝神農(nóng)氏第八帝時,夙沙氏侵襲諸侯(氏族部落),最終致使黃帝軒轅氏統(tǒng)一天下的事。
狹小的茅舍,并列有數(shù)十間,分散聯(lián)絡(luò),就在呂駱他們到了的時候。
一些身上污濁,皮膚黝黑的隸人,在相互交談。
“汝等怎么看,是也不是,那方居住的,可憐的同為隸人的俘虜,又要遭殃了。”
“汝這話是甚麼意思?”
“莫非又又惡相的卿事,又來購我等隸人了,購回去用藤蔓折磨,或是用皋陶大賢的五刑施加在吾輩的身上?!?p> 一個歲數(shù)大一些的隸人,朝著幾個藏污納垢、頭發(fā)散亂的青年說道。
那些青澀一點的隸人,有一兩人,回應(yīng)著被他們當做高輩的老隸人說的話。
隔著武羅他們不遠的一處,廢舊的老“宅”茅舍,幾個隸人堆在一處,紛紛攘攘在言語。
頗有一番后世,出了甚麼大事,圍觀。
呂駱在腦海中思索,可無可奈何,就是難以想起來,那些熟絡(luò)的士卒面孔,出于無奈,挑了一處絕微高一些的土丘,然后環(huán)視了一些隸人們休憩的諸多茅舍之間。
搖了搖頭,此刻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靜下心里,仔細地想了想,呂駱在心中暗道,“不知道大聲嚷嚷,這樣有沒有用,不如試一試?!?p> 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深呼吸了一口氣,覺得可以了。
大聲嚷嚷道,“諸位隸人,余是呂國大子,不知道余的族人可在此處。若在,余想為其贖刑,另想購五百隸人,跟隨我往西、北一行,護送吾回呂氏之地??捎腥嗽竿??!?p> 很快,就有人響應(yīng)了起來,大量的隸人,都想讓呂駱把自己贖刑之購帶走。
紛紛使出自己的能耐,一股勁地往呂駱的土丘那里靠過去。
這一幕讓武羅他們看在了眼里,連忙朝著身后的小臣、隸人喊道,“疾”
“疾”
“汝等提上弓矢,前去護衛(wèi)吾等之友呂國大子,若是出了何事,汝等就去陪葬?!?p> “唯”
“唯”
“吾等現(xiàn)在就去,還請諸位大君勿置氣。”
不一會,十多個小臣,帶著幾十個隸人,心中記著武羅他們的言語,到了呂駱的附近,站立在一旁,握著弓矢,大聲地威脅著數(shù)百隸人道,“汝等這些卑賤的俘虜,全都給余滾回自己的茅舍。不然,休怪我輩不念蒼天上帝之德,夏后之命。”
駱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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