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鹿黎坐在地上,束手無策,準備站起來以暴制暴的時候,一道聲音傳來,打斷了這場斗爭:“我看到了.”
楚雯璐驚訝的回過頭,白然就站在門口,散懶的說:“我看到了,你把鹿黎絆倒了.”
盛氣逼人的走上前去,冷冽的眼神,直接盯向楚雯璐的心里,一字一句緩緩的說道:“需要我把教導(dǎo)主任喊來嗎?”
楚雯璐沒想到會被白然看見,白然不是討厭鹿黎嗎?為什么要幫她?聽見白然說要把王四喜找來,嚇得魂都沒了,如果王四喜發(fā)現(xiàn)她欺負同學,今年的三好學生評選肯定沒指望了,著急的往后退了兩步,沖出門去.
大概是見了頭目不見了,周婷婷的氣焰一下就降落下來,眼神徘徊在鹿黎白然之間掃了掃,也著急的退了出去.
見兩人都走了,陳婧雪一頭凌亂的還打算追出去,正好撞進途中經(jīng)過鹿峋的懷里,抬起頭一看是鹿峋,頓時臉紅的不行,鹿峋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鹿黎身上,哪有心情看她,見鹿黎渾身濕漉漉的樣子,著急的問:“怎么了?”
鹿黎搖搖頭,不待鹿黎說什么,陳婧雪便率先開口:“還能怎么了,被人欺負了唄.”
這下鹿峋可真著急了,陳婧雪一向見慣了鹿峋嬉皮笑臉的樣子,如此陰霾的表情還是第一次見,低沉的可怕.
鹿峋的聲線因為憤怒變的有些扭曲:“誰敢欺負我妹?我打死她去.”
陳婧雪搖搖頭,擺開雙手,聳肩說道:“是個女生啦,討厭鬼,你一個男生要去打女生嗎?”
鹿峋握緊拳頭:“那我去找女生收拾她!”
陳婧雪搖搖頭:“算了吧,這種想法太幼稚,被王四喜發(fā)現(xiàn)了一定會記大過的.”
鹿峋搖搖頭,極為不把王四喜放在眼里:“誰怕他.”
沉默許久插不上話的鹿黎,突然想到:“我們?nèi)ソ虒W樓后面吧.”
陳婧雪狐疑道:“干嘛去?不值日了?”
鹿黎眉毛一挑,打了個響指:“抓蟲子去.”
連蹦帶跳的走在前面,笑著回頭說:“值日嘛,抓完再值也不遲,反正有四個人.”
鹿黎跑在前面,笑著轉(zhuǎn)身的那一刻,白然第一直覺就是心動,緊張砰砰跳,為了掩蓋自己的不自然,把臉撇過一旁,低低的說:“算我一個.”
鹿黎以為自己聽錯了,豎起耳朵又問了一遍:“你說什么?”
白然點點頭:“我說,算我一個,值日……抓蟲子……”
十月末的風,多少有些清冷的吹過回廊,鹿黎站在回廊中央,看著紅著臉的白然,一瞬間竟感覺有些看不透他,神情有些恍惚,白然……在跟她示好?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呢?
久而又搖搖頭,怎么可能呢?鹿黎你最擅長的就是自作多情,白然臉紅也可能是因為身體不舒服,或者是某種別的原因吧,總之,別在一廂情愿的想著他是因為你,同一種錯誤,犯過一次就不要再犯第二次了.
鹿黎在原地躊躇了一會,抬起頭:“不用了,我們?nèi)耸謮蛴昧?,謝謝愿意幫助同學,明天的班會上,我會跟老師說你樂于助人的.”
鹿黎轉(zhuǎn)身準備走,白然一把揪住她的袖子,皺著眉問道:“你覺得我是為了讓你在班會上夸獎我,才做這些的是嗎?”
鹿黎抬起頭,不動聲色的把袖子從白然手中抽回來:“那也許我理解錯了,總之白然同學還是以學習為主要,少跟我們這些差生來往吧.”
印象中,白然一直沒什么朋友,他總是很孤立,一個人吃飯一個人運動,一個人獨來獨往,很少有人會跟他主動講話,回復(fù)的無外乎像‘嗯……啊……喔……知道了……明白了……不可以’這種話,跟他講話,完全就是自討沒趣,他就是那種你給他講一個很好笑很好笑的笑話時,講完之后,你和周圍的人已經(jīng)笑的合不攏嘴,只有他還僵僵的站在那里,用關(guān)愛智障的眼神看著大家,好像除了他,在座的都是傻子,別問鹿黎怎么知道,因為講笑話的那個人就是她.
除此之外,白然的記憶力,也不是很好,因為鹿黎曾告訴過他無數(shù)遍,她的姓氏,她的名字,下次見面,他一定還會問,你叫什么?但是他記憶力又意外的好像很好,因為只要是課堂上的東西,老師只要會意一遍,白然就能全部復(fù)述下來,這大概就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最高要領(lǐng)了吧.
其實白然身上的毛病還有很多,他是個很愛干凈的男孩子,比如他有潔癖,嗯……很嚴重的潔癖,他是那種一年四季都穿著白襯衫的人,即使不穿白襯衫,衣柜里,大多數(shù)的衣服也都是單一的黑白色,潔癖到什么程度呢?大概就是那天如果不是鹿黎親眼所見,李宏軍在夸獎白然時,在他干凈的校服上留下了幾道粉筆灰,李宏軍走后,白然皺著眉一上午都沒有穿校服外套,回家直接就把它丟到洗衣機里,惡狠狠的給攪了.
可就是這樣一個愛干凈,話不多,既高冷又孤僻,還小肚雞腸的家伙,鹿黎剛剛說了那么多難聽的話,他居然沒有向往常一樣扭頭就走.
此刻他正很認真,又別扭的用兩只木棍,努力的想捉住樹上的毛毛蟲,他的身子離的老遠,明明就一臉嫌棄的模樣,卻還偏要逞強.
鹿黎見他這番模樣,終是沒忍住,對著他噗呲一笑,白然從小到大,那可都是一直被夸獎被夸獎,被羨慕被羨慕,什么時候被人嘲笑過,一時間,白然像個沒得到夸獎的孩子般,把兩只木棍往地上一扔,繃著臉,神情極度不自然的把頭昂起,沖她問道:“你嘲笑我?”
這算是兩人長期冷戰(zhàn)以來,鹿黎第一次卸下防備,不再像個斗雞似的,和顏悅色的回答他道:“沒有啊,就是在想一件重要的事情.”
白然見她一臉認真的樣子,忍不住好奇的問了句:“什么重要的事情?”
鹿黎眼神前前后后游離了許久,雙手背在身后:“就是……感覺你也沒有那么厲害嘛,一只毛毛蟲都搞不定.”
本來剛放松下來的白然聽到鹿黎這句話,放松下來的臉,又再次繃起,低頭撿起地上被丟掉的木棍,一副認真又倔強的模樣:“誰說的,只要我想,沒有什么我不能的.”
一番忙碌后,鹿黎握著塑料袋里的十幾只毛毛蟲滿載而歸,回到教室時,江宇霖已經(jīng)趴在書桌上睡著了,愜意的用物理書遮住了自己的臉,陽光從窗簾的間隙中鉆進來,大概使他覺的刺眼吧,他睡得很安穩(wěn),一點也不像平時痞里痞氣咋咋呼呼的毛小子,反而像是個乖巧惹人憐愛的少年.
鹿黎掃了一眼教室,她們出去這么久,江宇霖已經(jīng)一個人把教室都打掃好了,額頭上還掛著細細密密的汗珠,看樣子是累壞了,走上前去,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從背包里掏出橘子汽水遞給他:“口渴了吧.”
橘味沙拉
每個人都是不同的,行為不同舉止不同,表達愛的方式也會不同,白然的愛,是出于行動,不善于言表,江宇霖的愛,是默默守護,愛的大大方方,鹿黎的愛,是勇往直前,絕不回頭. Ps:沙拉表示也很想知道,讀者寶寶的愛,是用什么方式所呈現(xiàn)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