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是沒辦法修復(fù)的,一旦破碎了,就好像被打翻的花瓶,再也粘不回來了.
六月七日,高考的第一天是鹿爸開車送鹿黎去的考場,那時鹿爸還不知道鹿黎已經(jīng)私自報考了BJ的大學(xué),由于高考緊張,今天的公路也格外的堵,眼瞧著只有十五分鐘就要關(guān)閉考場,而前面的紅燈卻還如紅太陽般閃亮,更是把鹿爸急到不行.
而隨著時間一點點的逼近,前面的車輛也沒有疏通開一點的樣子,鹿黎推開車門就打算往考場跑去,她等不及了,若是考場關(guān)閉自己就真的要再重新復(fù)讀一年了.
就在迫在眉睫的時候,鹿黎只感覺肩膀被人強有力的拍了一下,回過頭望去,正是江宇霖騎著電瓶車趕了過來,六月份的廈門已經(jīng)進入了炎熱期,江宇霖更是熱的滿頭大汗,眉毛一挑指著身后道:“上來,我送你去.”
也不知為什么,鹿黎每次跟江宇霖在一起都覺得十分安心,好像打心眼里覺得,只要有江宇霖在,什么事情都可以辦成,用力的點點頭,坐上電瓶車,隔著車窗對著鹿爸喊道:“爸,那我就先走了,放心吧我不會遲到的.”
目送江宇霖載著自家女兒走遠后,鹿爸才若有所思的搖搖頭:“這臭小子,還真是無處不在啊,難不成是對我們家臭丫頭有意思?!不過孩子長的倒也不錯,性格嘛也配得上我們家黎黎,等到上了大學(xué)再做考慮吧!”
江宇霖開著電瓶車,在馬路上一路疾馳著,耳邊嗖嗖穿過呼嘯而過的風(fēng),鹿黎坐在車后座卻格外的身心舒暢,緩緩的鹿黎抬起頭:“江宇霖,我報考了BJ的大學(xué),過了這個暑假,你也要回國了吧.”
電瓶車飛快的開著,江宇霖久久沒有回應(yīng),鹿黎也不知道江宇霖是否聽見了自己講話.
有了江宇霖的神助,鹿黎不到五分鐘就到達了考場,仔細檢查一番書包后,準考證身份證都沒有忘帶,鹿黎這才朝著江宇霖揮揮手:“那,我就先進去準備考試了,外面很熱,你也先回家吧,過后在聯(lián)系.”
鹿黎轉(zhuǎn)身的一瞬間,江宇霖突然用力叫住她:“鹿黎,我希望你知道,無論你去哪,無論你變成什么樣,我都會一直在原地等你,因為是你所以我愿意.”
人生啊,做出某些重大決定的時候,往往就是因為某些人的一句話,鹿黎多希望這些話是白然對她講的,只可惜她與白然的字典里從無信任二字可言,而鹿黎也并非對江宇霖沒有感情,只是一個人的心就只有那么一丁點,白然已經(jīng)搶先住了進去,即便鹿黎決定放棄,白然也變成了一道她人生中揮之不去的影子.
此刻江宇霖突然對她說出這句話,更是讓鹿黎心中覺得萬分虧欠卻又感動,更在心中突然做出了一個,就連自己曾經(jīng)都不敢相信的決定.
鹿黎是文科生,高考分三天七、八、九日,算上文綜一共六科,每天平均考兩科,今天考的是語文、歷史,以此類推明天的科目是數(shù)學(xué)、地理,后天則是外語政治.
鹿黎的文科成績一向很好,這些重點又是這些日子以來跟江宇霖共同復(fù)習(xí)過的,筆試起來更是輕飄飄,接連三天考試,都是鹿黎前所未有的輕松時刻,鹿黎突然覺得,原來好學(xué)生的生活竟然如此簡單.
考試的三天里,江宇霖每天都會騎著電瓶車載鹿黎來考場,午休時還會買好午飯坐在校門口等鹿黎出來,天氣十分炎熱,鹿黎也曾勸過江宇霖,要他不要再來等待,然而江宇霖就像是吃了秤砣般,明明滿頭大汗,卻說自己熱的涼快.
被白然涼透的心,突然在這一刻好像復(fù)蘇,鹿黎再看一眼這屬于廈門的藍天,突然覺得或許她真的應(yīng)該換種生活了.
高考結(jié)束后,鹿黎便沒在跟白然有過聯(lián)系,六月十五日高考成績下達的日子,這一天,鹿爸鹿媽連及奶奶也趕了過來,全家人圍在電腦前等待鹿黎輸入編號,查看錄取.
全家人看似都很緊張的樣子,然而鹿黎卻沒有絲毫在意,輸入編號后,成績很快便顯示出來,鹿爸看到成績后更是高興的跳腳,然而每往下讀一句,臉色就變綠一分.
?。郝估栉目瓶偡?00分,包含文綜300分,以全校第二名成績,被北京電影學(xué)院編劇系成功錄取,請于2011年七月入校報道.
全程讀下來后,鹿爸的臉色幾乎已經(jīng)綠了又紫,很多話僵在喉嚨里,更是沒有辦法開口,鹿媽看鹿爸這副樣子,心里也不好受,皺著眉問:“黎黎啊,我們不是讓你報考本地的大學(xué)嗎?你怎么跑到BJ去了?還報了個編劇系,這不是胡鬧嗎?”
隨后奶奶也跟著附和:“是啊,BJ確實太遠了,你一個小姑娘又沒有個同學(xué)結(jié)伴,一個人真的是太不安全了,到時候受了委屈也沒人能及時幫你啊.”
鹿黎早就知道,全家人再看到通知單后會是這樣一種場景,只是她已經(jīng)成年了,她已經(jīng)可以為自己的決定付出代價了,笑著搖了搖頭,走到鹿爸身邊:“老鹿,北電我不會去的.”
隨后鹿爸詫異的抬起頭,緊接著鹿媽也高興似的跟著附和:“對對,咱不去,以咱們這個成績就算留在廈門復(fù)讀一年,明年也是可以被廈門最好的大學(xué)錄取的.”
聽見鹿媽這樣說,隨后鹿黎還是搖了搖頭:“媽,我已經(jīng)十八歲了,可以為自己的人生做主了,我想出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不想在拘泥于這個生長十八年的海邊城市了,我想去法國.”
聽到這個消息無疑是讓全家人震驚的,鹿爸雖然看上去平時嫌棄鹿黎嫌棄的要死,可他確是這個家中最注重鹿黎感受的人,而鹿爸也從未想過,自己辛辛苦苦養(yǎng)了十八年的閨女,會有一天對自己說厭倦了這座海邊城市,想要到外面闖一闖.
鹿黎做出這個決定,鹿爸是第一個帶頭不同意的,接下來的時間里,不論鹿黎怎么哀求鹿爸,鹿爸都無動于衷,而鹿媽跟奶奶,更是選擇騎在墻上,默不作聲誰也不幫.
事情就這樣一直僵著,直到六月末鹿爸過生日的那天,后來的鹿黎已經(jīng)不記得當天具體是因為哪句話變成了爆發(fā)的導(dǎo)火索,鹿爸發(fā)了很大的脾氣,酒瓶也摔了一地,鹿黎也滿腔怨氣認為鹿爸并不理解自己,她不是籠中的鴿子,她更需要自由翱翔,在這場無聲的吵架中,最后誰也沒有向誰服軟,誰也沒有占到半分便宜.
后來,鹿黎錯過了去北電報道的時間,每日待在家里,更是門也不出,只記得一個平靜如水的日子里,鹿爸異常的敲響自己的房門,站在門口久久沒有說話.
鹿黎的喉嚨干燥的不行,喉嚨滾燙,干巴巴的看著鹿爸問了句:“怎么了?”
鹿爸看著鹿黎,突然特別無力的揮揮手:“罷了,法國你去吧,我們不攔著你了,你已經(jīng)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就像你哥一樣,義無反顧的去了北方.”
鹿爸老了,那一刻鹿黎清晰的覺得鹿爸老了,四十出頭的年紀,濃郁的黑發(fā)之間居然不知什么時候從中竄出了幾根扎眼的白發(fā).
鹿黎一直拼命的點頭,淚水不住往外掉:“對不起……對不起爸爸.”
鹿爸還是搖搖頭:“你沒有做錯,不用道歉,我知道你們都長大了,也不能再左右你們的想法了,也知道并不能把你們留在身邊一輩子,你走以后,我決定跟你媽把老家的文具店賣掉,然后帶上奶奶一起去廈門小一點的田園城市居住,順便把教師的這個行業(yè)辭去,去小城市教兩年小學(xué)的孩子一直到退休.
奶奶已經(jīng)到了需要人照顧的年紀,總是在城市里奔波,已經(jīng)不太合適了.”
“至于你,跟你哥一樣,以后住在在異地,就好好照顧自己吧,國外真的太遠,遠到爸爸努力伸出手都不能夠到.”
橘味沙拉
我們每個人都曾有過叛逆,沒有叛逆的青春,總歸不算完整. Ps:雙休日啦,求個票票,文章里有錯別字的話還請擔待,沙拉抽空檢查的時候,會改正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