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爹爹和娘親認出自己,衛(wèi)靈桃買了個頭紗帽戴著遮住了自己的容貌。
紫竹城的熱鬧一直蔓延到將軍府的門口才稍微冷淡了些許。
衛(wèi)靈桃和時翎躲在不遠處悄悄地看著將軍府的一切。
將軍府似乎并沒有什么變化,鏤金的“將軍府”牌匾在陽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朱漆大門的兩旁掛著上好的紫檀木,大門兩旁分別站著一臉嚴肅的侍衛(wèi)兵正好同門前立著兩個怒目圓睜的石獅子相襯。
實在是威嚴無比。
“阿桃,你家甚是莊嚴,我們要怎樣進去?”時翎一臉的無奈,“我都說了買些禮物你偏不讓我買!難道你家門前的侍衛(wèi)小哥還能攔著我不讓我去見我的岳父岳母不成?”
衛(wèi)靈桃瞪了時翎一眼順帶踩了時翎的腳,時翎吃痛,卻抿著嘴不敢發(fā)出聲來。
畢竟侍衛(wèi)手上的大刀可不是開玩笑的。
“我們本來就只是來偷偷看看然后便離開的,你拎個禮物進去我不保證我們倆還能不能出的來。”衛(wèi)靈桃對時翎很是無奈,“你能不能就別打趣我了?”
“我哪有打趣你?”時翎淺笑,“我這不是在打趣阿桃和我兩個人么?不過,阿桃,那一天遲早會……”
“噓!”衛(wèi)靈桃連忙捂住時翎的嘴,不讓他再說話。眼睛直溜溜的盯著前方。
門前停下了一輛馬車,從馬車上下來了一位俊逸不凡的少年,少年白玉發(fā)冠高束,劍眉星目,穿著考究,腰佩一青玉,手提青靈劍,英氣逼人。
這少年……怕是沒人比衛(wèi)靈桃更加熟悉了。因為他正是和衛(wèi)靈桃流著相同血液的親哥哥,衛(wèi)傾華。
縱使已有七年沒有歸家,哥哥的樣貌也發(fā)生了很大的改變,但是衛(wèi)靈桃還是一眼便認出了他,不僅是因為那和自己有些相像的眉眼,還有他那佩劍上的紅繩結。
沒想到,已經七年過去了,他的哥哥還保留著紅繩結。她一開始把這紅繩結系到佩劍上時,他的哥哥還嫌丑,是她撒嬌撒潑才制止住衛(wèi)傾華沒讓他將那繩結給扯下來。
唉!以往的日子回想起來倒像是一場夢了。
有微風輕輕拂過,衛(wèi)傾華劍上的紅繩隨風歡樂的舞動起來,他不禁低下頭輕輕撫摸那條紅繩,忽然像是感應到了什么連忙看向衛(wèi)靈桃和時翎所藏身的地方,衛(wèi)靈桃連忙掰著探望著的時翎的腦袋一同縮回。
好險!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兄妹感應么?
“少爺你怎么了?”守門的家丁問。
衛(wèi)傾華不禁收回目光淡淡地搖了搖頭。
大概是多想了,衛(wèi)傾華不禁嘆了口氣,他這個妹妹大概是不會想到回家來看看了。也不知她現在出落得如何,過得如何。她在山里落得自在了,卻不知一家人日日想她想的緊。七年前的大火過后,他暗中調查過,知道衛(wèi)靈桃攜著眾人藏匿在了祁連山中,一開始是生衛(wèi)靈桃的氣不愿去山里看望她,后來溫進當了尚書,將軍府被盯得緊,他便沒有辦法脫身去看望了。
不過他偷偷在祁連山的后山腳下遠遠看過,偶爾能看到一抹人影。是不是衛(wèi)靈桃他并不知。
衛(wèi)傾華緩步走進了將軍府,大門“吱呀”一聲開了,又“弓咚”一聲關了。
“時翎,跟著我走!”
雖然很無奈阿桃到了自己家門口還得偷偷摸摸的,但時翎也不好多說什么只得跟著阿桃貓著腰偷偷摸摸的放輕腳步走。
不一會兒,衛(wèi)靈桃便將他帶到了一處狗洞前。沒錯,是狗洞。
“哈哈!沒想到這么多年了,我刨的狗洞還沒被填起來呢!”衛(wèi)靈桃喜形于色,“太好了!這樣我就可以看到我家的庭院了!”
時翎不禁笑了:“阿桃,原來你也有這種趣味?!?p> 他也有。
“唉,還不是那什么‘大家閨秀不能隨便出門’的破規(guī)矩,以前啊,我嫌棄家里太悶,但是出去的機會又很有限,可是外面經常是熱鬧非常,沒得辦法,我只得呢挖了個狗洞時常同外界溝通溝通?!?p> 衛(wèi)靈桃說的一臉坦然,隨即像想到了什么滴溜溜的轉了轉水靈靈的眼睛,“我聽見你說‘也’,時翎,你是不是也刨過?”
“阿桃,你用‘刨’這個詞,倒讓我想起了狗?!?p> ……
衛(wèi)靈桃通過以前的狗洞去看庭院里的一切,撅著屁股的樣子很是搞笑,時翎拼命忍住自己才沒讓自己笑出聲來。
雖然通過狗洞看起庭院內有些困難但其中的大多數地方看起來還是很清楚的。得幸虧當時刨的洞口夠大。
庭院內的構造同以前并沒有太多變化。
只見佳木蔥郁,遮掩住一座小亭,順著小亭向前便是一條鵝卵石鋪成的小路。小路兩旁奇花爛漫,陽光的照耀下還有些許蝴蝶自在的飛舞其間,庭院中間便是一座攜著清流而下的小山,水聲潺潺匯聚成一汪小池,池中金魚游動的怡然自得,白玉為欄,環(huán)抱池沼。離池沼不遠處有一秋千架,木質的座板和鐵欄鏈都被人用棉布給緊緊包裹了起來,很是愛護。
忽然不遠處走來一婦人,婦人發(fā)髻被高高盤起,只插著些許玉墜,著一身紫紋綢衣,面容素凈略顯蒼白卻不失雍容,儀態(tài)端莊,舉手投足間皆是氣質不凡。
“那是我娘!”若不是時翎在旁邊克制著衛(wèi)靈桃?guī)缀蹙鸵舐暭饨衅饋怼?p> “那是我娘!”衛(wèi)靈桃拼命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又沖著時翎說了一遍。
時翎微笑著用手輕輕撫過衛(wèi)靈桃的臉頰,替她拭去眼角的些許淚珠。
“阿桃,再多看幾眼吧?!?p> 衛(wèi)靈桃點點了頭。
庭院內站著的那個女人啊,是她的娘親。
她的娘親消瘦了不少,衣服穿在身上顯得有些空蕩,一陣風吹來衣襟撲凌作響,像是要將她的娘親推倒。
“夫人,外面風大,你怎么又跑出來了!”一青衣丫環(huán)慢慢走到婦人身邊一邊替她披上披風一邊有些嬌怒道:“李太醫(yī)都說了您身子弱,要注意休養(yǎng)避免受涼!”
“在屋里待久了悶得慌?!毙l(wèi)夫人滿臉柔和的笑,“這不看著院子里陽光大好想出來透透氣么!今兒個天氣好,陽光溫暖,我啊,不會受涼的!”
青衣丫環(huán)沒再說些什么,卻是攙扶著夫人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然后坐在離秋千架不遠處的雕花石凳上曬著陽光。
“園子里倒是生機勃勃,看著叫人心生愉快。”婦人望著園子里的姹紫嫣紅,聽著小山上的流水潺潺歡喜全表現在了臉上。
等到她的目光轉到秋千架上時不禁發(fā)出了一聲嘆息。
青衣丫環(huán)柔聲問道:“夫人,您可是又想起小姐了?”
衛(wèi)夫人點點頭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