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無塵一人獨坐在屋內(nèi),眼睛看不見,其他的感官反而比平日要更為敏感。
屋外主仆二人正在為容域頗為惋惜的感嘆著。
“你說為什么就要吃過婆羅花的人的血呢?他怎么不直接讓我們?nèi)ヅ帕_花???感情那個九轉(zhuǎn)七寶丹就是個擺設(shè)啊!氣死我了,真想揍那老頭一頓……”屋外回廊上慕綰綰正十分不滿的和蓮心嘟囔著。
“小姐,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不成,得在想想其他的法子,不能就這么坐以待斃。”說著慕綰綰便起身回房了。
慕綰綰主仆二人一進(jìn)門,就看到呆坐在桌旁的少年,正艱難的摸索著桌上的空茶杯,好不容易這才將茶杯放正,便咬破自己的食指,鮮紅的血液溢了出來,少年一手摸索著茶杯,另一只手十分困難的試圖將紅色的血擠入杯內(nèi)。
“公子,你這是作何?”蓮心先自家小姐一步開口發(fā)問。
“在下不才,不日前有幸服用了婆羅花!小姐,可用在下的血去救人。”說著少年朝著少女傾城一笑。
“這可是人命關(guān)天的事情,你確定?再者,你吃了婆羅花,又怎么還會中毒?”慕綰綰十分不解的問著。
“當(dāng)日我服食婆羅花后便洗筋易髓……關(guān)于我體內(nèi)的毒素應(yīng)是我身邊出現(xiàn)了叛徒……只是……方才聽你們言語中,似是刻不容緩……也罷,用不用在你……”說著少年便起身向窗邊摸索著走去。
“你當(dāng)真服用過婆羅花?”慕綰綰似是不信,再次追問。
“自然。若是不信,大可不必?!比羰鞘煜さ娜嗽冢ㄈ荒苈牫錾倌甏丝搪曇衾镆咽呛吮∨?。
少女正欲開口再說些什么,窗外突然來了兩名黑衣蒙面人,就在慕綰綰等人正要喊出那句經(jīng)典臺詞“來人吶,有刺客!”
豈料,畫風(fēng)突然一變,只見那二人長袍一掀,朝那少年重重跪下磕了一個重重的頭,齊聲道:
“公子贖罪,我等來遲!”言罷,二人看到自家主子此刻的裝扮,皆是忍俊不禁,只敢露出笑容卻不敢出聲。
于是,少年被這突然出現(xiàn)的手下,著實的給驚到了,于是黑著臉將窗戶“啪”的一聲給關(guān)了下來。
轉(zhuǎn)過身便開始扒自己身上的那件粉紅色的外衣,扯掉頭上的發(fā)髻,任由一頭烏黑的長發(fā)散落。
“你這是在做什么?男女有別,你怎可當(dāng)著女子的面寬衣解帶了?”蓮心氣的都想上去打他了,小姐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怎可這般污小姐的眼睛?!
“哈哈哈哈哈哈……蓮心你看到他的表情沒有?簡直是要笑死我了?!哈哈哈哈……算了,哈哈哈哈……你、你給他找套合身男裝吧!哈哈……”慕綰綰笑的腰都直不起來了,在床上只打滾。
“若不是你……你……還笑?!”待到少年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幾個字,床上的少女這才慢慢收住了笑。
“好了……哈哈……好了,我,不笑了。等下我的丫鬟尋來衣裳,你換上后便和他們走吧!記得要尋個好大夫,好生瞧瞧你這毒?!闭f著便要離去。
“你去何處?”少年連忙拉住少女的衣袖。
“自然是去救人!”少女皺了皺眉試圖將自己的衣袖拽出,卻是一下沒拉出來。
“今日一別,不知再見是何日了!姑娘既救了我,便將姓名告知與我,在下必當(dāng)涌泉相報?!?p> “不必了,你贈我你的血,便是報了我這救命之恩,至于姓名,公子見諒,閨閣女子多有不便,閨名不可告知于外男?!?p> 說著便用力將衣袖從少年手中奪回,拿起茶杯走出房門,向朝暉閣而去。
這時蓮心也正好拿著一身男裝進(jìn)了房門,遞給雪無塵后,便也隨自家主子向朝暉閣而去。
少年摸了摸手上的衣裳,笑了笑便自行換上了。
慕綰綰小心的護(hù)著手中盛有少年的鮮血的杯子,悄然無聲的進(jìn)入了屋子,眾人還沉浸在失去將軍的悲傷中,未曾注意到屋里突然多了一個人而后又少了一個人。
慕綰綰拉著被捂嘴的荀太醫(yī)兩個人悄悄的來到容域屋內(nèi),床上的容域已是面色蒼白,嘴唇烏青,樣子十分危急。
“老頭,快說,九轉(zhuǎn)七寶丹怎么服用?混合著血喝嗎?”一到地方,慕綰綰立馬逼問起老太醫(yī),可憐老太醫(yī)這才剛喘上一口氣,又被嚇的一哆嗦,不過到底是還沒有失去清明,顫巍巍的問道:
“這可是服用婆羅花之人的血?人命關(guān)天,小姐可要慎重啊!”
“老頭,能別啰哩啰嗦的嗎?這是我嫡親的叔叔,我還能害他不成?快說!”慕綰綰翻了個白眼,繼續(xù)兇狠的逼問老太醫(yī)了。
“和酒,和著酒喂下去即可……”在慕綰綰兇狠目光下,荀太醫(yī)這次終于干凈利落的說出了解救容域的方法。
“哪里能找到酒?”慕綰綰繼續(xù)兇狠的逼問荀太醫(yī)。
這時丫鬟蓮心剛好也來到此處,正好聽到自家小姐在尋酒。
“小姐可是要酒,我這就去取來。”蓮心出聲接話到。
“好姐姐,快些尋些酒來,我小叔叔快不行了!”
“好的,小姐我馬上就回來?!闭f著蓮心就連忙帶上門離去了。
“塵夫人贖罪,恕老夫眼拙竟沒能認(rèn)出您來!”荀太醫(yī)聽見慕綰綰喚容域小叔叔,這次到是十分的有眼色,連忙跪拜行禮。
“客氣、客氣,不必多禮!不必多禮!”
“那夫人可否告知老夫這血為何人之血?若得此血,必然可造福四方啊!”
見慕綰綰再無先前的兇殘模樣,似乎變得好說話了些,荀太醫(yī)連忙趁熱打鐵欲問出那血的來路……
然慕綰綰何等機警,又豈會不明白老大夫話中的深意!?
“是啊,到時這個吃了婆羅花的人可就要遭殃了,恐怕血要都給人放干了,肉都給人吃盡了,連骨頭渣都不剩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你莫不是不懂?”這死老頭,還真不能對他太好,稍微給點顏色就敢開染坊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