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只字片語 不破天機
棲凰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午時。屋內(nèi)只有素鳳一人伺候，棲凰并明白，這丫頭也許是來告訴她真相。但是她看得出，素鳳不說有不得已的苦衷，而這份苦衷選常人幫不得，擔(dān)不得，承受不得。瞧著素鳳那眉頭緊鎖的模樣，棲凰有些不忍心詢問。
“公主，您起來了?！彼伉P見棲凰醒過來，趕緊上前幫著更易洗漱。
“恩。可好些了？”棲凰一邊穿衣一邊問道。
“自然是好多了，公主的救命之恩，素鳳無以為報?！闭f著素鳳跪在地上。
棲凰的衣衫不整，就那樣纖塵不染地坐在床邊。她之所以沒有阻止素鳳跪在地上的動作是因為她明白，阻止不了，倒不如聽她怎么說。心里是沒有底的，素鳳說的話未必是全部的真相。
“怎么還跪上了，難不成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棲凰淡淡的笑了笑，看似毫不在意的調(diào)侃，實際笑容了里難免藏著些許的試探。
“公主，奴婢欺騙于您，卻該受罰?！彼伉P自知理虧，低頭任憑處置的意思。
“你倒是是說說，錯在何處？”棲凰慢條斯理地下了床，青絲緊貼著絲綢里衣，黑和白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存托得棲凰的肌膚越發(fā)的白里透紅，嫩滑如蛋羹。此時的棲凰有一張嬰兒般純凈的臉，沐浴牛奶一般嫩滑的肌膚以及吸收晨光雨露的淡迫名利。好似洗盡鉛華，干凈如出生的嬰兒。她的嘴角始終掛著一抹微笑，不喜不悲，不思不愿，不愛不恨。
“奴婢雖然欺騙了您，但是奴婢從未傷害過公主?！彼伉P苦笑著說道。
“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若是想要害我又何必如此多此一舉?！睏艘蝗鐒偛拍菢?，云淡風(fēng)輕，慢條斯理，好似什么都未發(fā)生?！澳憔蛷?，你為何會消失幾天，素心究竟去了哪里開始說起走?！睏艘娝伉P不說話，于是想了一個點讓她繼續(xù)。
“公主……”素鳳顯得有些為難。她的眉頭緊蹙，薄薄的嘴唇動了動終究是沒有脫口而出。
“怎么？很為難？”棲凰語氣變得有些凌利。
“不是為難，而是，奴婢不能說?！彼伉P將頭垂得更低。
“不能說？”棲凰臉上的笑終于變了一種狀態(tài)，那分明是帶著威脅和嘲諷的笑容?！半y不成，你為什么不是人也不能說？還是說你希望本公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dāng)做那日的事情沒有發(fā)生過。有一點我不明白，奢姬是蛇妖，沒有女媧石她并不能維持人形，而你全然不需要。這只能說明兩個問題，第一是，你身上又其他神物，能維持你人形不散。第二是，你不是人不是妖而是更高貴的東西。想到這里，我就更不明白了，一個可能是仙、神、魔的人物，又怎會屈服于我的身邊。那么我是誰？究竟地位要高到何種程度才會讓你這樣的人物俯首稱臣？”棲凰字字珠璣，每一個字都戳到了素鳳的痛處。棲凰想知道的東西，都是她不能說的東西，這讓她如何選擇。
“公主。素鳳能說的只有自己的遭遇，公主說的其他的東西，素鳳不懂?！彼伉P裝作不知道其他的問題。
“那好，本公主就問問你怎么受傷的，又是怎么完好無損回來的，再有素心到底是怎么回事。”棲凰提高了聲音，分明有些怒氣。
素鳳自知理虧。她沒想到棲凰看似什么都不知道卻猜中了所有的事情。她知道這件事瞞不了多久，但是能瞞住一天那并是一天。若棲凰自己找到了答案，也算是一種天意。這個答案絕不能此時此刻，由她的口說出去的。她的命是小事，神仙人魔才是大事。
“公主，奴婢是被侯爺傷的。”素鳳聲音很小，不知道是怕棲凰不信還是怕棲凰相信。因為不管結(jié)局是哪種，對棲凰來說都難以接受。
“凜？”棲凰果然不信，語氣滿是質(zhì)疑。
“公主那日頭疼，人事不省。素鳳本想用功力緩解您的困擾，卻不想被侯爺見著了，以為奴婢意圖不軌，準(zhǔn)備傷害公主。所以二話不說就交手，奴婢哪是侯爺?shù)膶κ?，加之為公主療傷，力不從心所以吐了血。公主也見過奴婢的……血。正常人看來怎能不懷疑。所以，侯爺下手很了些，傷到了根本。若不是路上遇到桑大人，奴婢這條命怕是保不住的。”素鳳娓娓道來，關(guān)鍵的東西卻沒有說實話。
“桑大人也有份？”棲凰勾唇笑了笑，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
“正因為奴婢受了傷，才會給素心那賊人契機。她見公主身邊無人，素梧素桐忙于府上之事，所以聯(lián)合郡主將公主弄了出去。侯爺后來查到是這人出賣主人，收受賄賂，所以把她了解了。侯爺一直不肯信奴婢，所以連著幾日不讓奴婢回公主府。奴婢也礙于深受重創(chuàng)所以在桑大人府上待了幾日，等到行動自如之后才懇求王爺讓奴婢回到公主身邊。當(dāng)然，侯爺并不是全然信我，是桑大人做了保證，公主身邊又無人伺候這才遣奴婢回府。只是奴婢原本不過是一顆鳳凰木，侯爺那一掌實在是太厲害，一時間難以復(fù)原，故而那日奴婢告訴公主，日后奴婢幫不上什么，要公主自己照顧自己?！彼伉P說完，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
棲凰看著素鳳的樣子，心如明鏡。素鳳不敢看她，并且想用自己真實的身份擾亂棲她的心思。沒錯，素鳳說她是一棵鳳凰木，棲凰有些震驚，但震驚之余卻又回到了剛才的問題。素鳳到底是什么？不可能是妖，那么她是什么？而且，她對凜和對自己的尊敬超出了一般人，為什么？
“就只是這樣？”棲凰皺眉反問。
“奴婢只知道這么多?！彼伉P抬頭看著棲凰，眼神倒是很真誠，讓棲凰不得不信。
“也罷，想來你也不會對我不利。至于那些未解開的秘密，我想總有一日我能查個水落石出。”棲凰語氣堅定，自信滿滿。
陽光艷得過頭了，沒有云層的阻擋，落在大地上燃起灼灼的火焰，落在肌膚上可以說灼人肌理。勃勃生機的青草耷拉著腦袋，芬芳四溢的鮮花反倒是愈加濃郁。
素鳳心中五味陳雜，說實話，說謊可不是她的長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