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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朝謀

第九十七章 生亂

夕朝謀 太平閑客 2033 2019-01-14 08:17:53

  這些自小生長在這里的信徒抬著滑竿,鉆林子,淌溪水,步履極為穩(wěn)健。就算是在半空中僅有一人寬的斷崖棧道上,腿也不見打顫的。可還夕卻是被這一處從未見過的險峻景象嚇得不輕。她坐在滑竿上向下望,整個人就好像懸在了半空,四周毫無遮擋,好像隨時都會跌入身下的萬丈深淵一般。斷崖之下翻卷著白沫的湍流放肆地叫囂著,猶如饑餓的猛獸在瘋狂地嘶吼著,只想把眼前這些羸弱的獵物拆分下肚。

  一行人過了棧道,便又鉆入林中。只是這四周的植被越發(fā)的稀疏起來,也不見那些低矮纏人的灌木叢。及至聽見潺潺的水聲,還夕才在不遠處的開闊地上看見了些許人影。

  為首一人著赭石色半舊短打,腳蹬一雙暗色布鞋,似也是半舊?;ò椎念^發(fā)有些凌亂的綁起,頭上圍著一圈灰黑色的汗巾,正低頭和人說些什么。與他交談那人亦是相似的打扮,但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再瞧周圍的一眾人等,皆是這般作腳夫的模樣。

  棧道一端的密林,冉復(fù)已早早地等在了那里。見還夕面色有些發(fā)白,他眼中閃過一瞬譏諷,不過片刻就被和藹所掩蓋。他甚至還走上前,想親自攙著腿軟的還夕起來。

  還夕自然是不會被這些表象所蒙蔽,冉復(fù)是個什么樣的人,她心中早有定論。就算他做得再多,偽裝得再好,還夕對他的戒備也不會有絲毫改變。

  正如此刻,還夕不動聲色地往另一側(cè)一斜身,撐著對面的扶手慢慢站起,巧妙的避開了冉復(fù)的“好意”。

  她緩緩的抬步邁出滑竿,靠在山石上平復(fù)心緒,又順帶著打量四周來人,皆是商旅裝扮,好像是要離開南嶺一樣。還夕知道這中間必有問題,但還是問著些稀松平常的話,“冉護法難道不覺得這里更危險一些么?”

  冉復(fù)平和地一笑,“原本是想送公主去總壇的,可想起徒兒的事情耽擱了這么久,便想盡早了了他的心……”

  話音未落,一支羽箭穿林而出,凌厲的箭鋒直逼還夕而來。

  “公主小心!”冉復(fù)一掌擊開還夕,另一臂將羽箭揚落在旁,就勢錯步轉(zhuǎn)身,擋在了還夕身前,“警戒!”他一面喚來更多的護衛(wèi),一面警惕地搜尋著這暗箭的來處。

  還夕跌坐在一塊山石邊上,側(cè)頭便看見了這支沒入石棱的羽箭。羽尾細密精巧,染了幾道猩紅條紋,箭桿烏黑致密,泛著些幽暗的光澤。還夕的猜想就同那話本子中演繹的一樣,這支羽箭,大約是淬了毒的。

  眼前的光亮被重重人影所遮蔽,箭桿的光澤也漸漸退去。還夕還來不及思索,就聽四周相繼傳來更為密集的箭矢破空之聲。眼前重重人影微散,緊接著便是雜亂的金木碰撞。

  只是在這個位置,除了頭頂飛過的羽箭,她什么都看不見,也不敢伸出頭去看。只是聽見冉復(fù)怒氣沖沖的喊聲,“佟陽,我一忍再忍,你卻變本加厲,是何道理!”

  外面好似并無人應(yīng)答,只是箭雨嗖嗖而過的聲音漸漸的稀疏了,直至停止。

  還夕這才有膽量站起身來,往外小心翼翼的望一望。就見這邊的“商旅”皆是手持軟劍,怒目而立。林深處寂寥無人,地上卻散落了不少或整或斷的羽箭。但似乎,并無人受傷。

  “佟陽,有本事出來單打獨斗,暗地里出陰招算什么本事!”

  還夕只聽見了冉復(fù)的喊聲,卻沒看見他人在何處,更遑論來后就不見蹤影的柳一云了。只是,長久以來被保護的她知道,乖乖站在原地別亂動,才是一個受保護對象的正確選擇。是故,她再如何焦慮不安,也只是轉(zhuǎn)轉(zhuǎn)脖頸,四下搜尋這兩根救命稻草的蹤跡,不敢妄動。

  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這南嶺中,更是奇人異士輩出的怪地方。

  方才眾人只顧著眼前的箭雨,卻忽視了身后緩緩彌漫上來的白煙。

  白煙無味,及至縈繞衣角,還夕和身邊的護衛(wèi)才察覺出異常,可為時已晚。

  還夕先一個跌坐在地上,四肢綿軟無力,頭腦卻清醒的很,感官甚至比往常更加靈敏。她看著周遭還在勉強支撐的護衛(wèi),周遭的護衛(wèi)也皆回頭看著她,卻都是舌根僵直發(fā)硬,不能言語。

  她看著護衛(wèi)眼中越來越深的驚懼,忽覺后頸一緊,硬生生地被身后人拎了起來,丟在了山石上。周圍蒙上了淡淡的煙霧,那些隸屬于冉復(fù)的護衛(wèi)一個個東倒西歪、苦苦支撐。此時她也才看清,冉復(fù)和柳一云一前一后,都站在了這片空地的中央,離她這里,可還隔著十幾步的距離。

  頸間利刃透出的寒氣,讓她無比清楚身后人對自己的滿滿殺意。只是她除了安為魚肉,連呼喊都做不得。

  至于其他人,絲毫沒有意識到他們身后發(fā)生的一切。他們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對面密林中出現(xiàn)的層層人影上。

  來人與尋常南嶺百姓所著服飾不同,與教中任職子弟亦是不同。一水白布衣猩紅紋,看著與那神壇上供奉的神祗盔甲倒是類似。

  昔日義賢軍,哀中起義,血染鎧甲,戰(zhàn)死不退。后人以此為殤,亦以此為榮。

  冉復(fù)思及此,更是料定這是佟陽那個激進老頭的作為,半顆懸著的心漸漸放下。佟陽鬧過幾次都沒翻出天去,這次也必出不了事。但,今日的陣仗,來得也太直白了些。

  柳一云知道些許緣故,又見冉復(fù)有幾分松懈,便不覺如何??伤闹锌傆幸环N強烈的直覺,佟陽挑這個時間作亂,不會只是這么簡單。他思慮再三,還是上前兩步,俯在冉復(fù)身側(cè)低語,手握軟劍,半刻都不曾松懈,“師父,還是謹慎些,今日好像有些不對?!?p>  冉復(fù)看著走近的眾多叛者,與往日的一些不相干小嘍嘍不同,皆是他熟悉的部下。上至總壇長使,下至各門香主,皆在教中有些威望。又回想近日總壇中種種合情卻又不合理的事情……

太平閑客

下次一定要記住,搬家換電腦之前先把QQ號抄下來。。。還好從一本用完的破本子中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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