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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朝謀

第一一二章 較量

夕朝謀 太平閑客 2098 2019-02-18 18:37:59

  話未說完,就被向彬一口打斷,“想都別想!說你傻你還真的一點都不謙虛。”

  他沒好氣地白楞了還夕一眼,復又覺得這樣說一個小姑娘不太合適,便皺眉苦苦解釋道,“我知道,你擔心小太子的安全。但是你們皇宮大內的禁軍,個頂個的都是高手,誰敢去犯他們的忌?!?p>  “皇宮中有南嶺的人?!边€夕低低道。

  “不可能?!毕虮蜻B連搖頭,思來想去,只覺得不可思議,“朝廷與南嶺敵對了幾十年,從一開始就是嚴防戒備的。而內廷司用的人,身世背景都是經過層層查驗的,但凡有一丁點問題,都會被退回原處。別的不敢說,混入南嶺的人是絕對不可能的?!?p>  還夕雖生長在宮中,但內廷事務卻不曾接觸過半點。如今經他這一番解釋,還夕心里也有點打鼓,“可冉復當時的確說出了陳英的胎記生在何處,難道會是胡亂猜的?”

  向彬嗤鼻而笑,“一個胎記而已,莫說是小太子的了,就是陛下的胎記生在何處,給我三天時間,我也能告訴你?!彼娺€夕一臉的不信,又道,“前朝后宮息息相關,朝臣暗中收買宮人打探內廷消息是常事,像胎記這種無關緊要的小問題,更是不在話下?!?p>  說話間,向彬見還夕眸中的神色漸漸暗淡了下去,便覺得自己是說錯了話,又轉言道,“那實在不行,你就再等等。北境和談將啟,懷文不在和談欽差之列,七月底就要奉旨回京了。陛下在旨意中說,要重啟秋獵,讓他與諸位成年皇子在圍場上一較高低。算來,秋獵也不過還有半個多月。到時候,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章臺行宮訴苦,陛下總不至于不念一點父子之情?!?p>  還夕何嘗不知道這是個最好的選擇??墒侨绱艘粊?,她就再也沒有機會查清柳氏案了,“多謝你的好意,但有些事不能再拖了?!?p>  清晨的第一縷微光透過淡淡地薄霧灑在石板路上,屋舍行人皆是朦朦朧朧的,看不真切。

  還夕僵臥在巷口桂樹下,懷抱著僅有的希望,看著已然落鎖的胭脂鋪,漫漫等待。這是她唯一能夠找到芙娘的方式。

  經昨晚的一場械斗,還夕料到芙娘決不會冒險留在胭脂鋪。她現(xiàn)在只是在賭,賭那個過于自信的芙娘會膽大地回來查看情形。

  晨霧消散,街面上漸漸熱鬧起來,可芙娘還是沒有現(xiàn)身。

  往來行人見有個受了傷的女子蓬頭垢面地靠在樹下,或是竊竊私語,或是疾步走開,鮮有人上前問詢。

  還夕微微合眼,躲避著那些猜忌的目光,心中暗暗較量。就不知是衙役先到,還是芙娘先來。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一道人影從還夕眼前晃過。

  還夕感知到光線明暗的變化,抬眼一看,就見到了芙娘的綽綽身姿。只是芙娘并未停下腳步,而是徑直往巷子深處走去。

  還夕忍著痛慢慢起身,踉踉蹌蹌地遠遠跟在芙娘身后,也走進了巷子。

  再一轉彎,就見一頂青棚軟轎停在路邊,壓轎挑簾,像是在等人。卻不見芙娘身影。

  還夕知這轎子有大學問,但還是止步站著,直到有人來請。一路上彎彎繞繞,只知尚在城內,卻不知身處何處。

  轎子再停下時,還夕就聽見芙娘幽幽的聲音從簾外傳來,“冉復都走了,你倒有膽量來!”

  還夕暗暗倒吸了一口氣,心下做滿了打算,方才足聲言道,“冉復言而無信,欲殺我滅口。我現(xiàn)在走投無路,只能來尋你?!?p>  “哈哈哈,”芙娘聽她這話,只覺得好笑,“你們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他對你有所依仗,殺了你,不就等于斷了他自己的路嗎?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編的瞎話?”

  “我所言句句屬實?!边€夕心虛得緊,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后撤半步,“南嶺來的那些人手,武藝如何,芙娘想必比我更清楚。可昨夜院外刀劍四起,你派出的十幾名高手被盡數(shù)斬殺,還不能夠說明問題嗎?若非冉復早有預謀,芙娘你怎會損失如此慘重?!?p>  芙娘雖因損兵折將而怒極,頭腦卻還清醒。她總覺得還夕這話,有些顧左右而言他的意味,“按你這么說,倒像是冉復在護你滅我?!?p>  “你錯了?!边€夕冷聲言道,“南嶺如今四分五裂,冉復沒有時間、也尋不到足夠的人手來達到他預期的目的,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先讓柳一云成為他在朝中的眼睛,繼而讓我和陳英能夠在內廷站穩(wěn)腳跟?!?p>  “繼續(xù)說。”芙娘覺得還夕的話有點意思,她還真想聽聽還夕是怎么解釋這一切的。

  還夕慶幸自己和芙娘尚有一轎之隔,讓她可以少在容顏上抑制兩三分心虛,而去更集中地編排自己的說辭,“他不知從何處知曉我手中有密信的事情,逼我交出密信。他以為,只要拿到密信,在宮門外擊鼓鳴冤,就可以讓朝廷徹查柳氏冤案。即便最后沒能為陳英掃清障礙、沒能讓任何一位皇子失勢,柳一云卻可以光明正大地立于人前,甚至憑借皇帝對柳家的愧疚獲封一官半爵。他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一半了。但當他發(fā)現(xiàn)我所持的密信并非原件時,不知為何,就一口認定是你我暗中做了手腳,要欺瞞于他。更說了些什么‘芙娘私存案卷’之類的話,我卻不知事起何處。再往后,便是門外的廝殺了?!?p>  芙娘聽還夕言至一半時,臉就已經微微變色了。

  她暗中竊取、未同任何人提及的案卷,兩名無故消失的、派去跟蹤還夕的手下,還有那些撤離得干干凈凈的聯(lián)絡點,都無形地印證了還夕所言。

  再想這些年經歷的種種,她也確實發(fā)現(xiàn),冉復的疑心病確實越來越重。不僅安排人手打著各種旗號明里暗里監(jiān)視她在京城的動作,甚至還幾次打算讓佟陽接手京城事務。要不是她先算一籌,借著囡囡的事,教唆佟陽去了南詔,現(xiàn)在自己早就兩手空空了。

  再聽聞后事,便已經信以為真。

  她可不是冉復。南嶺生死與她沒有半點關系,她芙娘只是想報家仇,讓那些惡人也嘗嘗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錐心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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