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代言情

姜家山傳奇

第二十九章:朱王府撤離偏刀水,眾豪杰聚首雨臺山

姜家山傳奇 性馬由疆 3701 2020-06-09 16:45:36

  號軍東路軍在楊仕炯的率領(lǐng)之下,突破烏江天塹之后,分三路大軍分別由顧少貴、余晚亭、黎名斗率領(lǐng),或東進、或南下,以摧枯拉朽之勢攻城拔寨,如入無人之境,各地百姓紛紛響應,僅半年時間號軍便在烏江南岸地區(qū)建立了余慶、舊州、下司、鎮(zhèn)遠、甕安、開陽等軍民府,以十萬之眾直逼平越府衙。

  號軍聲威大振喜壞了朱明月。幾日前在思南府的一次聚會上,教父劉藝順向朱王進言,要他考慮稱帝立都之事,此事要是從別人嘴里說出來,朱王或許會動怒,因為朱王早在舉事初期就立下了緩稱王的重警,如今在川黔交界雖然拓寬了自己的勢力范圍,但與自己宏偉的復明大計卻差之甚遠。教父之所以要觀他稱帝立都,目的更在于吸納更多的有識之士投在號軍明下,讓天下百姓響應、九州歸心。

  朱明月對教父建議深思多日,一直舉棋不定,考慮再三總覺得時機尚未成熟,但教父的美意卻又不愿相違,正在百思不得其解,思想之余朱王似乎有些迷糊了……

  勿聞王府外有一奇士聲稱要見朱了。朱明王向來求賢若渴,聽說有人想面見他,便以禮相邀。侍從帶進來的人其貌不揚,看上去就是一瘋癲乞丐,骯臟的頭發(fā)如一蓬亂草,滿臉污穢衣衫濫縷,一雙黑浸浸的赤腳已經(jīng)看不見膚色,手持一根荊條做成的拐杖。只有那一對眼睛滴溜溜在轉(zhuǎn)動,方才意識到是一只活物。朱王一見甚是為奇,朱王從小游走江湖,深知世間奇人常游戲人生,故作鎮(zhèn)定之下讓侍從看座敬茶。來人也不客氣,一只腳盤腿坐在椅子上,將拐杖立于胸前的位置,雙手捧起茶碗一口一口慢吞吞啜著茶,顯得十分享受的樣子。朱王表現(xiàn)出極大耐心,就想看看來人意欲何為……

  乞丐喝茶片刻抬頭朝王府內(nèi)一陣張望,從天花板到房內(nèi)陳設一處不漏掉的脧巡,那眼神十分挑剔,似乎非要找出什么破綻不可,隨后乞丐干脆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將王府內(nèi)的各個房間一一察看。朱王見乞丐異常舉動,越是不去驚他,倒是侍從產(chǎn)生出幾分厭惡,緊緊跟在乞丐的后面,生怕偷了王府什么東西似的。

  乞丐幾乎察看了王府的每一間屋子,最后顯得很失望的回到客廳坐回原來的位置,也不與朱王打招呼,只說自己肌腸漉漉需要進食。朱王又讓侍從弄了些酒菜上來,乞丐理直氣壯坐上云桌去,用那雙同樣黑浸浸的手撕扯著雞腿,狼吞虎咽的吃開了,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好不快活,滿滿一桌菜淆讓他風卷殘云般悉數(shù)吃下,然后伸伸懶腰抹抹嘴再喝了一口茶漱了口,方才漫吞吞的自言自語起來:

  好個王府落偏刀,猶如鐵釜架火燒。

  它日水滾燙豬肥,亡命何須動屠刀。

  乞丐瘋瘋癲癲說完此話,起身欲走,卻讓侍從給攔住了,只見乞丐怒目與侍從對視。朱王示意侍從放過他,自己卻在玩味剛才乞丐所說的幾句話。朱王感覺到一種不祥之預兆,朱王集中生智猛然覺得乞丐是在善意的提醒自己,差人立即出門去追趕乞丐,可乞丐卻不見了蹤影……

  朱王猛然醒來,方才知道自己剛才做了一個夢,而夢中乞丐所說的四句話卻清晰的還記得。朱王連忙讓侍從叫來姬登科,與其詳談了剛才夢境和夢中乞丐留下的四句話,要姬登科幫其解讀夢的預意。姬登科大叫不好:朱王府一直在偏刀水,偏刀水位于群山之中形如鐵釜,“偏刀水”三字的真正含義是快燒開的水,而后兩句之預意大禍臨頭之意,其“豬”更是與王爺姓氏“朱”字的諧音。

  朱王經(jīng)此一說自然也明白其中之含義,豬掉進偏刀水里原本就是災難的象征,只怕水滾之下想逃離也來不急了。朱王立即焚了香案,擺上貢品叩謝仙人指點迷津,當夜立即召集參軍府的幾位參軍商議王府遷址事宜。最后決定將王府遷往羅卜汝雨臺山,好在徐秉臣在修建雨臺山大營時已經(jīng)在頂峰之處為朱王建造了行營,如今正好派上用場。而偏刀水王府屬德江軍情府轄地,朱王府遷走之后,正好可以作為北部黃號軍的營地。

  曹仲國向朱王獻計,稱黃號軍徐林杰手下有一分頭領(lǐng)姓屠名龍彪,若讓此人駐扎偏刀水營地那便是萬無一失了,順夢中仙人所指,屠姓之人靡刀嚯嚯之下,鍋中之水已到偏刀之際,入侵之人那不是有來無回,朱王聽了滿口稱贊。

  號軍參軍府下達兩道號令,一曰王府暫遷雨臺山,以雨臺山為號軍王府所在地,各路頭領(lǐng)晉見朱王時需到羅卜汝雨臺大營;第二道便是命號軍徐林杰屬下屠龍彪部迅速揮師南下接管偏刀水營寨,并在錫落坪原長官司舊址設錫落坪軍民府,隸屬德江軍民府管轄。

  命令一經(jīng)下達,王府便開始了緊鑼密鼓的遷址行動。徐秉臣接到王府命令之后,一邊派人完善朱王府設施,一邊派出何二牯牛領(lǐng)率兩千將士連夜奔往偏刀水方向,迎接朱王及王府所屬將士的到來。何二牯牛領(lǐng)命率白號軍將士星夜兼程,只希望早日到達偏刀水,以好替王府搬運各類輜重及貴重什物之類。

  此時,徐秉臣的白號軍與劉筱靜的黃號軍已經(jīng)發(fā)展到二十余萬人之多,羅卜汝除雨臺山、趙家營、伍堡山、火石崗幾處大營之外,在羅卜汝的各處山頭都有安營扎寨的號軍將士,即便是羅卜汝谷地的位置,村村寨寨的百姓都成為了號軍的有生力量,號軍還在羅卜汝大堡場、雙路丫、關(guān)山坪等地建起了演武堂,各村各寨也都建起了教場壩等軍事設施。徐家鐵匠鋪增設了十多個鋪面,幾乎占了雙路埡場鎮(zhèn)的半截街,鋪子里的匠人們不再只從事打鐵的營生,他們鑄造的除了農(nóng)具,更多是兵器。白號軍肖師傅率領(lǐng)的肖家軍掌管著雙路埡的鐵匠鋪,也掌管著羅卜汝地方事務的管理。

  羅卜汝雙路埡場鎮(zhèn)逢場的日子不再冷清,那些來自龍家、松煙、永興、甕安等地的商販將各地的商品馱運到這里,硬是把一個路邊場街搗騰的風聲水起。一大早,由肖師傅牽頭的歡迎大軍在雙路埡路口列成了長長的隊列,等候王府大軍的到來,各地趕場的民眾聽說朱王即將蒞臨羅卜汝,也瘋狂的加入進歡迎的隊伍,官道兩邊的軍民隊伍排到十里之外。

  羅卜汝人和外邦到羅卜汝做生意的人,對于朱王的謨拜已經(jīng)到了神乎其神的地步,大家就想看看朱王到底何許人也,何以能在短短兩年的時間讓數(shù)十萬人舍命追隨。有人說朱王天生就有帝王之相,兩手長到妥膝、兩耳下垂至肩,長相作派始終是與眾不同,壓根就是天上星宿下凡。也有說朱王看上去也就一般人,只是長相英俊瀟灑,氣宇軒昂氣度不凡,文能吟詩作對,武能定國安邦,大清氣數(shù)將近之時,朱王便是上天派下來拯救萬民的。肖師傅是見過朱王的,可他沒必要一一的與大家解釋現(xiàn)實中的朱王是何模樣,他忙于歡迎隊伍秩序的維持,肖營的士兵站在歡迎隊伍的前列,負責讓官道中間的通道暢通。那些臨時聚集起來的民眾早已經(jīng)翹首以待,眼睛一睫也不睫,生怕轉(zhuǎn)眼之間就錯過了瞻仰偉人的機會。

  歡迎的隊伍從辰時開始堅持到午時,依然不見王府的大軍過來,人群中開始有了些騷動,那些外邦來做生意的商販干脆走出隊列開始擺攤了,其實他們分明知道即便是在街頭之上打理著生意,王府大隊人馬經(jīng)過這里也是可看得見的,之所以加入隊列之中,也是那絲好奇心理作怪。一些民眾見還不見朱王的隊伍出現(xiàn),也開始進入場逛起街來。今日的街面已經(jīng)沒有往日那么擁擠,一來人們大多都集中到官道上歡迎王府軍隊去了;二來肖師傅讓士兵們將街道兩邊商販的攤位往后挪了一大截。

  大概午時下時刻,雙路埡山頂上有人向街上發(fā)出信號——朱王的隊伍已經(jīng)過了老干溪,原本松散的人們立即警覺起來,紛紛尋找最佳的位置站立。從老干溪到雙路埡三里地里程,王府人馬傾刻之間就會出現(xiàn)在眼前。果然,王府大軍前隊出現(xiàn)黑水溝的跳蹾河上,人群中或挑或扛都負荷著行李之類,或許這正是王府軍隊姍姍來遲的原因。逐漸前來的隊伍中還有馬車,馬車上馱運著沉重的物資,每往前運動一步車身都出現(xiàn)巔撲的情景,隨即便有士兵及時跟上來推車,整個隊伍滿載而歸的情景,仿佛這不是在搬遷,而是王殷實家底的完整展示。

  隊列之中有幾位騎著高頭大馬的人,時前時后的奔波著,一看就是在見機行事的指揮著行進的隊伍。隊伍越來越近了,羅卜汝的人們發(fā)現(xiàn),走在前面的竟然是羅卜的人,他們是前往朱王府替王府搬遷的隊伍,那騎著高頭大馬走前走后的有何二牯牛。如今的何二牯牛不再是之前那番貧困潦倒的模樣,一身鎧鉀在高大魁吾身體的支撐之下,彰顯出十足的威武之英氣。何二牯牛見到了自家的地盤上,手持一桿長槍在頭里領(lǐng)路,不時的抱拳向人群中那些相識的人打招呼,大有功成名就衣錦還鄉(xiāng)的排場。

  馬車上載的什么東西人們看不見,物資外面用一層粗布罩住,再用繩子捆得結(jié)結(jié)實實。有人猜測說這是王府金庫,全是金腿珠寶之類,你只要從何二牯牛那聚精會神的神情就可以知道其重要的程度。人們在驚嘆何二牯牛兄弟弟飛皇騰達,何大牯牛出任遵義軍民府副統(tǒng)領(lǐng)的消息早就在羅卜汝傳七,于是人們又憶起當初何三爺下葬卜地虎的事來,大家沒無感慨的說:何三爺?shù)拇_是獲得了一型好地,讓他的兩個兒子沾了光。

  可列隊的人們都沖朱王而來,不是只想看看他何二牯牛的。于是人們又把眼光聚瞧到更遠的遠處,希望從那源源不斷向這邊開拔的隊伍中能夠及時發(fā)現(xiàn)那個長相獨特的朱王??申犖檫^了一批又一批,騎馬的將軍,乘坐轎子的王府家眷,一波一波的過去,直到最后的收容隊伍都經(jīng)過,人們就是沒能看到朱王的到來。于是人群之議論開來,有人懷疑是不是在自己不經(jīng)意間讓朱王過去了。

  這時,肖營的士兵開始撤離,并跟隨大隊人馬朝雨臺山的方向而去,人們也遺憾地離開官道,重新回到場鎮(zhèn)恢復他們本該有的狀態(tài)……

  其實,朱王就在剛才經(jīng)過的隊伍之中,朱王的穿著與剛才經(jīng)過的那些頭領(lǐng)一樣,混跡在普通的人群之中,與人們期許的裘馬揚揚招搖過市的情景相去甚遠,人們也就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

  其實羅卜汝人對朱王并不陌生,當初元宵武林大會時,朱王就坐在評委席的位置之上,可人們那時哪里知道他在未來的日子里會做出如此驚天偉業(yè)。人們期望看到的自然是今天的朱王,而不是當初武林大會的評委??芍焱跻廊贿€是當年的樣子,只是今日一身戎裝讓別人沒有辯別出來,朱王就在那一隊押運輜重的將士之中,因為何二牯牛在前面開路,人們對牯牛兄弟的發(fā)跡產(chǎn)生了興趣,于是關(guān)注聚焦在二牯牛身上,倒是讓他占領(lǐng)了風光。

  當然,朱王之所以混跡于普通將士之中,也與他低調(diào)的性格有著很大的關(guān)系。號軍舉事至今雖然占踞了川黔交界姜家山方園幾百里,可與自己光復大明的目標還差之千里,王府遷徒之事,原本不在朱王計劃之列,只因仙人托夢所至,如此勞師動眾朱王心里原本就覺得有些不務正業(yè),如果再招搖過市那就更加不該了。

  王府軍隊過了雙路埡,選擇了一條僻靜之路上山。這是通往雨臺山的另外一條路,只有當?shù)厝朔讲胖獣赃@條路的存在。這條路需要經(jīng)過好長一段人跡罕至的溝谷,人稱巖底溝。巖底溝故名思議就是在懸崖之下穿行的溝谷,沿途古樹遮天蔽日,即便是上萬人的軍隊行進在其中,也不顯露出任何聲勢。谷底的路不時因山洪暴發(fā)而改變,時左時右尚可通行,好在溝谷打入谷開始便一路向上而行,少有積水成淵的狀況,溝谷間流淌的溪流清澈見底一片清涼,將士們渴了可隨便取其飲用,或因山溪在沙石間穿行久了,將原有的雜質(zhì)一再層清一再過濾,飲用起來十分甘甜。

  進入上山的路,之前的馬車便無法行駛了,肖師傅與何二牯牛讓大家把馬車停放在巖底溝入口處的開闊地上,將車中什物一件件的取出來,讓每位將士負荷而行。肖師傅及何二牯牛帶領(lǐng)的白號軍大多是羅卜汝本地或就近的農(nóng)人,不僅地頭熟力氣也比較大,即便肩上扛著一百多斤的物資,照樣的行走如飛。而那些剛從王府來的將士卻顯得有些吃力,朱王讓自己的父母及叔嬸乘轎上山,自己卻跟在大隊伍的后面而行。

  朱王一行來到雨臺山的時候,已過下午申時。徐秉臣組織雨臺山的將領(lǐng)們等候在雨臺山英雄關(guān)前的登天石級處,紅號軍劉筱靜、陳占彪等人也在等候的人群之中。時間一分一秘的過去,徐頭領(lǐng)等人望眼欲穿的盯住羅卜汝谷地上山的路,卻不見蹤影,大家嘴沒說心里卻開始擔心起來,生怕出現(xiàn)什么意外。

  徐秉臣正在納悶之際,后山瞭望哨派人前來報告,王府軍隊已經(jīng)從巖底溝方向向營寨而來。徐秉臣等人方才放松崩緊的神經(jīng),原來朱王選擇了另一條隱蔽的路上山。徐秉臣帶領(lǐng)一行人立即轉(zhuǎn)身到后山的山門去迎接朱王一行。來到后山,徐秉臣看到在通往后山的路上,來自王府的軍隊和前往迎接的何二牯牛、肖師傅的隊伍正浩浩蕩蕩往雨臺山而來。眾頭領(lǐng)連忙參上前去與拾級而上的朱王緊緊握手。

  王府隊伍人數(shù)并不多,參軍府、警衛(wèi)營、總務府、精武館、孔學堂等機構(gòu)累加起來也就五百人不到,左寶山算是王府大總管,每一塊他都得操心,參軍府的其余幾位高參很難有時間在王府之中,大都在各路號軍前沿,與一線將士同甘共苦。朱王的家眷組成也不復雜,父親和叔父都是花甲老人,父母膝下只朱明月一位男丁,兩位姐姐已遠嫁金陵;叔父自幼飽讀詩書,膝下無子,雖有二女也是遠嫁他鄉(xiāng)。父親朱由之是朱氏族中武學傳人,朱王一身武功皆為家父所傳;叔父自幼飽讀詩書,通曉四百書五經(jīng),深諳朝事,朱王的文治造詣均源于他的教導。朱氏遺脈朱由之兄弟二人,謹記祖上教導,光復大明之心從未眠滅,無奈時機尚不成熟。直到朱明月出世,自幼聰慧靈敏,朱氏兄弟看到光復大明的希望,于是潛心教導朱明月,將平生所學的文治、武功全都傳授與他,時時處處矯正他的一言一行,使朱明月得以快速成長。朱由之兄弟二人一個掌管精武館、一個潛心孔學堂,所教授之弟子都進入號軍之中,成為號軍的中堅力量。

  雨臺山王府原本是打造的行營,徐秉臣擔心王府的人多住不下,直到見了朱家只兩位老太爺,一顆懸著的心方才落了地。不僅是徐秉臣,包刮劉筱靜在內(nèi)的頭領(lǐng)也都關(guān)心朱王后宮之事,在人們看來像朱王這樣的人,三妻四倿皆在情理之中,可王府一干人等就沒有朱王夫人的蹤影。人們大惑不解,直到王府的人悉數(shù)安排就序,人們才從朱氏老太爺處得知朱王一心光復大明,至今還是孑然一身。這讓徐秉臣及其余幾位頭領(lǐng)十分感慨,也十分心疼……

  王府落戶雨臺山,此前的警衛(wèi)營、參軍府都可以現(xiàn)成入住,而精武館、孔學堂事先卻沒有安排。徐秉臣苦心思索如何來是好,這卻是兩位老太爺?shù)男难?,也是號軍靈魂的根源所在。徐秉臣經(jīng)過一番思考之后,決計將自己的將軍府繕出來作精武館場地,各類設施也都可以布置進去;可孔學堂卻找不到恰當?shù)膱鏊?,徐秉臣記得羅卜汝大堡場邊上有一處關(guān)帝廟,卻記不得是什么時候留下來的,環(huán)境清幽場面也還算大器,如果打理一下用作孔學堂倒是不錯的場地,可大堡場不僅是在山下與王府相隔太遠,更有甚者那里年久失修條件十分艱苦,擔心朱二太爺不樂意。當徐秉臣把孔學堂的事告知朱王,朱王卻十分欣慰。原來朱二太爺原本就是好清靜之人,他就擔心徐頭領(lǐng)把孔學堂開設在軍營之內(nèi),朱王料定叔父對關(guān)帝廟的場所一定會滿意。果然,當徐秉臣帶朱二太爺前往關(guān)帝廟實地察看時,朱二太爺欣喜若狂,現(xiàn)場為即將開辦的孔學堂起了一個“衛(wèi)育觀”的名字,性情之余賦詩一首以抒胸臆:

  未育觀前景若何,依憑場堡臥東坡。

  三面臨江開后徑,半溪流水繞前途。

  愰如東路先生宅,疑是南陽諸葛廬。

  從此山溪聚泉涌,池中常養(yǎng)化龍魚。

  王府搬遷之后,教父劉藝順是最早來雨臺山的。劉教主是應朱王的特邀而來的,在許多大事上朱王都愿意聽聽劉教主的意見,劉藝順到底見多識廣,也曾參加過白蓮教的舉事。

  劉藝順依然還是堅持朱王稱帝,盡管號軍只是在川黔交界處有自己的勢力范圍,可沒有名號依然會讓朝庭以草寇清剿,如有了自己的國號,并在江湖上造成一定的影響,自然會吸引更多的有識之士前來投靠,即便朝庭派兵進剿,在江湖上就變成了國與國之間的戰(zhàn)爭,而自己也可以借此機會逐漸壯大自己,最終才可以一統(tǒng)天下。

  朱王對劉教主的話拿不定主意,邀劉藝順來也是想更進一步的詳談此事。為此,朱王還征求過父親與叔父的意見,或許因為二位老人光復大明心切,竟然也支持朱王稱帝立國。朱王無奈之下倒也覺得稱帝立國也有諸多好處,但如此重大事情,他想要征求各路號軍和地方軍民府的意見。只有得到號軍上上下下的一致贊成,應世而生才能服天下之眾。

  左寶山受朱王指示,立即派出數(shù)十名輕騎兵奔赴各地傳達王府號令。

  三日之后,鎮(zhèn)守在姜家山各地的將領(lǐng)及地方大員們紛紛輕車簡叢奔雨臺山而來,參軍府與總務府的將士們開始忙乎開來。各地將領(lǐng)前來的接待、住宿、會務等一切是一項龐大的工程。雨臺山一時間增加了數(shù)百人的王府人員,又要安排數(shù)百人的吃喝拉撒自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左寶山?jīng)]有向朱王訴苦,而是把幾位參軍一并叫過來碰頭商議此事。

  來到雨臺山最早的是東路軍的幾位頭領(lǐng),楊仕炯率領(lǐng)他的三位副將加上各軍民府的頭領(lǐng)、隨從五十余人浩浩蕩蕩而來,那氣吞萬里如虎的氣勢委實讓人羨慕,徐秉臣陪同朱王面見了他們。朱王記憶驚人,已達到過目不忘的境界,黎名斗、顧少貴、余晚亭這三位副將他見過多次自然早已熟悉,能叫出名姓也符合情理,可朱王連東路軍教導營頭領(lǐng)查永輝、開陽縣府頭領(lǐng)劉開平、余慶縣府頭領(lǐng)簡叢軍、下司縣府頭領(lǐng)杜先勇、甕安縣府頭領(lǐng)李秉賢、舊州縣府頭領(lǐng)岳貴權(quán)、熬溪縣府頭領(lǐng)楊從建、鎮(zhèn)遠縣府頭領(lǐng)龍大元等他都能一一的叫出他們的名姓,那可不是件簡單的事,各位頭領(lǐng)見朱王一直謹記自己為號軍做出的貢獻,自然十分感動。

  遵義府衙連同綏陽、義泉、赤水、桐梓、播州幾位府衙的頭領(lǐng)們也在東路軍后面趕了過來,府衙統(tǒng)領(lǐng)吳龍駒、何大牯牛副統(tǒng)領(lǐng)、趙丙芝副統(tǒng)領(lǐng),緩陽縣府頭領(lǐng)徐二少、義泉縣府頭領(lǐng)周連國、桐梓縣府頭領(lǐng)侯少華、赤水縣府頭領(lǐng)田朝軍、播州縣府頭領(lǐng)阮正合等及隨從一行三十余人組成的隊伍表現(xiàn)出來的卻是儒雅之風,這些人中除何副統(tǒng)領(lǐng)專司軍務大事之外,其余各位都是定國安幫的理政大員,與東路軍中軍人風范自然就有了差異。

  思南府衙統(tǒng)領(lǐng)徐林杰、德江縣府頭領(lǐng)邱仁寬、綦江縣府頭領(lǐng)婁建勤,江口縣府頭領(lǐng)鄭紹緒、英武溪守備營頭領(lǐng)何國權(quán),他們與南邊、西邊來的人都不是太熟,到羅卜汝尚有客人的謙恭,做派自然低調(diào)了許多。

  而鎮(zhèn)守在烏江中上游的紅號軍彭青元、孫尚武及孫氏六虎、彭氏三杰、周朝建、秦天雨等各位頭領(lǐng)彰顯出的卻是一股強勁的武學精神。他們遠離家鄉(xiāng)左沖左突,守護著烏江中上游三百余里的防線,為號軍發(fā)展立下了汗馬功勞。離商議的時間還有一日,彭青元帶領(lǐng)的紅號軍頭領(lǐng)如上次羅卜武林大會時一樣,先上了趙家營拜會趙三太去了。不知怎么的,彭頭領(lǐng)始終忘不掉劉筱靜,這個人一直存在他的生命中,一來到羅卜汝自然就萌生出要去看看她的念頭。

  姬登科、曹仲國二人在雨臺山見到了黎名斗,幾年不曾聚首,三人相見自然是一番感慨。想當初茅山學法之時,三人風華正茂,如今卻也是年近半百,好在他們投身在朱王的號軍中都找準了自己的位置,得到朱及號軍將士的認同。三人原本要好好的聚一聚,敘敘別情,可黎名斗說出門幾年了,想利用這機會回屋看看老父老母。姬登科經(jīng)黎名斗一提也意識到二年不曾回家看老娘了,于是三人向左寶山告了假,當晚便回到了羅卜的家中……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