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柒柒的心中曾有一瞬間的感動,不過看喬夕夕一貫淡漠疏離的表情,看來又是自己想多了。
“我看外婆也沒什么事兒,正好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也省得人多添亂?!?p> 喬夕夕慵懶的靠在門邊,單手整理著鬢邊并不凌亂的碎發(fā)。
不等喬柒柒回話,孫姐就搶先一步說:“正事要緊,這邊有我跟大小姐就行了,您放心去忙吧!”
“好。”
話音剛落,喬夕夕的的背影就已經有幾步遠了,喬柒柒才剛明白過來,她的話不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見,而僅僅是在通知保姆而已。
她感受著手機上仍未散去的余溫,望著空蕩蕩的走廊,無奈地嘆了口氣。
潛意識里要給某人打電話的念頭,促使她舉起手機,看著通話記錄中最后一條的聯(lián)系人姓名,卻遲遲沒有點下去。
方才喬夕夕的出現(xiàn)給她提了個醒,世間難得兩全法,至親和摯愛終究不可兼得。
血緣是上天安排的,夕夕永遠是她妹妹,這是誰都沒有能力改變的,所以答案是確定的,她從一開始就沒有選擇的余地。
她猶豫了片刻,還是按滅了手機屏。
喬夕夕出了醫(yī)院大門,就直接攬了輛路邊的出租車,直奔南郊老宅。
她戴著足以遮住半張巴掌臉的大墨鏡,進了外婆家前的小院。
如果不是她有鑰匙開門,那探頭探腦的動作還真容易讓街坊鄰居當成小偷。
她摸到窗戶下的一堆冬青旁,東張西望觀察到四周無人注意,便把藏在叢中的花盆拿出來。
那是一盆盛放的夾竹桃。
她悄悄拎著準備扔進垃圾桶毀尸滅跡時,旁邊一位老大媽叫住了她。
下午四點多鐘,正午的暑熱已經呈消減之勢,外婆家周圍的老住宅區(qū)開始有很多老人出來遛彎兒。
“姑娘,好好的花干嘛扔了呀?怪可惜的。”
大媽推了推老花鏡,一副控訴她浪費的神情死死盯著她。
喬夕夕隨口說:“不想養(yǎng)了,擺著也是占地方?!?p> 大媽毫不客氣的抄過花瓶,也不嫌外邊粘著臟土,便摟在懷里。
“那還不如給我,省得糟蹋了?!?p> 喬夕夕拍了拍手,大方道:“那你就拿走吧!也省得我扔了?!?p> “謝謝姑娘,以后再有不愿意養(yǎng)的花都給我啊!”
喬夕夕沒再搭理她,上了出租車揚長而去。
她盤算這時間,先撥通了蘇靖倫的電話。
“靖倫哥哥?!?p> “你誰呀?”
喬夕夕僵住的臉上寫著尷尬兩個字,不過還要保持微笑。
“我喬夕夕呀?你居然把我忘了,我好傷心??!”
“沒有,就沖你姐我也不能忘了你啊!是不是?”
喬夕夕咬了咬牙,壓住自己即將爆發(fā)的火氣,語氣冷冷道:“我外婆病了,現(xiàn)在我姐情緒很不好,你有時間來城南醫(yī)院陪陪她嗎?”
“你讓她先別著急,我馬上過去?!?p> 嘟。嘟。嘟。。。
算計著莫簫頔的航班還有一個小時落地,她又打電話給司機小劉,叫他直接開車到機場跟她匯合。
一場她親手導演的好戲就要拉開大幕,她甚至感覺到熱血在沸騰。
下午小劉把手機送回醫(yī)院時,正巧莫簫頔不放心喬柒柒,專門打電話來詢問狀況。
“喂!”
“喬夕夕?你姐姐忘帶手機?”
喬夕夕剛邁上醫(yī)院住院部大樓的的腳步停頓一下,心里諷刺道:一個字就能聽出不是她,看來你對她情深入骨?。?p> 她想假裝喬柒柒的興致也盡數(shù)散去,百無聊賴地單手扇著風,慢悠悠地邁上臺階,“不是,她在走廊跟孫姐聊天呢?你找她做什么?”
“外婆的情況怎么樣了?”
“外婆睡覺呢?應該沒什么大毛病。”
電話里安靜了兩秒,低沉醇厚的男聲才又傳來。
“你姐姐呢?”
喬夕夕聞言心中很是不痛快,卻沒有表達出來,反而撒嬌道:“親愛的老公,你不應該先關心我一下嗎?”
“喬夕夕你又發(fā)什么瘋?”
“先生,飛機就要起飛了,麻煩您關閉手機?!?p> 喬夕夕聽到空姐甜美的嗓音,便知莫簫頔此時在飛機上。
她心生一計,開口道:“我姐這邊不用有靖倫哥哥陪著呢!用不著你惦記??!老公?!?p> “蘇靖倫也在醫(yī)院?”
“對呀!”
喬夕夕聽見電話那頭男人憤怒的喘息聲,之后便是
嘟。嘟。嘟。。。
她的嘴角揚起邪惡的弧度。
翻開滿是高檔化妝品的手包,手執(zhí)小鏡子仔細端詳著里邊的美人。
明星般精致的妝容,每個小細節(jié)都顯得無懈可擊,不過這張曾經她引以為傲的皮囊,一顰一蹙間卻擺脫不了別人的影子,如今讓她厭惡不已。
她狠狠扣住小鏡子,摔摔打打把所有東西放回包里,朝無辜的司機師傅撒氣:“你敢不敢開快點兒,你會開車嗎?”
本著顧客至上的原則,司機師傅躺了槍,還得賠笑道歉,算是讓喬夕夕找了個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