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突來的雨,說來就來,雨中我看不清他是誰?雨中那個他含著淚,一臉無辜想要向我解釋什么的,卻被人緊緊地捂住了嘴,一身白衣被雨水淋濕了,說不出一句怨言,這是一場怎樣的局?為何我會忘了?菩提樹下,三千年,真是能夠有三世的相守相愛嗎?我為何唯獨忘了這自己下的局?
“看到了吧?”雨中我冷冷地走開了。池邊上那個跪地的他此刻就像一個看戲人,看著眼前那個白衣少年,上前捏著這張假臉,這張從未卸過妝容的他,恥笑道,“這樣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你愛,她連你和我都分不清了,你說又有什么好的呢?”
白衣少年怒目而視,手腳被人捆綁著,只能夠冷哼出一句:“你卑鄙!”
“卑鄙?”他嘲笑,這雨來的及時,回去真是好時候哪,“你才卑鄙,我困在那個王宮受盡了無數(shù)黑暗日子,每天都活在刀光劍影里,你卻逃了,過得逍遙快活,憑什么?”他的確卑鄙,可他更需要親人,他要的不是嘲諷,不是厭惡,易千殤可以有的,他都要奪過來,他易千尋從不是善類,他受的苦,他要他們千倍萬倍歸還。
“良兒是無辜的!”他不知道他過得如何,可是無論如何,夜良不該進來,他嚷嚷著。
易千尋止住了笑容,他說:“千殤哪,你太天真了,她一點也不無辜,你知道嗎?那天你去請景帝,你知道她和我一起說了什么嗎?她說要我娶她,除非她愛上我,你覺得她可能真心愛一個人嗎?你可能不知道吧,她剛才那些不過是因為我們觸犯了她公主的威嚴,她不可能比任何一個人,她若真心關(guān)心你喜歡你,怎么可能認不出來你我呢?”他看起來真像一個勸說弟弟浪子回頭的大哥哪!只是看到他剛才所做的一切,北辰雪垂下了頭不愿意去看他。
這個人,越來越可怕了,他再也看不透了。只是他要自己回去,他是不會輕易回去的。他以燕然身份,眾目睽睽之下來到公主府,悄無聲息離開自然不大可能,所以只要有機會,他一定會解釋清楚的。
“你不用跟我嗷氣,我知道你一定會想我如何全身而退,放心好了,我安排好了,乘著這雨天正好乘坐那位靜兒的馬車出城,沒有人會懷疑的,你說是吧?銀璃”他邪邪的笑容里沒有愧疚,他的愧疚只適合沉溺在心底,不能說一句。他的任務(wù)就是帶他回去,那么就可以解脫了。
漂泊大雨里,馬車行駛路過城外湖畔,湖中人一身青衣斗笠,湖畔垂釣。
湖畔湖水漪漪,斗笠之下一雙柳葉似的的眉毛下,眼神如柔美的月光一樣歡樂的眼,看著水中不知道是否有魚的水面,思緒飄遠。他回來了吧?她聽見馬車飛快地向她行來,他回來了。
曾柳樹依依,垂釣湖畔的是他,非她。
曾嫁衣如火,胭脂血紅的是她,非他。
垂釣湖畔數(shù)年,終難忘,昔日斷發(fā)走天涯之恩。
千殤,我們終于再見了,你開心嗎?
“吁!”馬車在湖畔邊上停了下來,她可以見到他了,她上前走去,卻聽見了這些年最是熟悉的聲響,她聽他說,“曉月,去解決了后面跟來的人”
“是”縱然再不喜歡,也要學(xué)著接受。她只是婢女,一個卑微的婢女。同時……也是一個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