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然降臨,籠罩了大地。
清晨離開塔斯鎮(zhèn)的商隊,也已經(jīng)向西行進了一整天了。直到傍晚,才在這處背風(fēng)的小灌木林里安扎了營地。
而現(xiàn)在,剛好是人們吃過晚餐,休息又嫌太早的時候。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地圍靠在火堆旁,一邊取暖,一邊閑聊著。安文和弗利奧這里也同樣如此。
至于奎魯特斯嘛...他的情況...就有些不太妙了......
這時安文正坐在火堆旁,向弗利奧詢問著關(guān)于西海岸的事情。
突然!奎魯特斯就大叫地沖出了帳篷,來到了火堆旁,焦急地對安文說道:“哎呦!哎呦!不行!老大你快再給我點那個手紙,快不行了!我要再去解決一下!”
等奎魯特斯說完后,安文咧著嘴回頭看向了他。只見原本強壯得不像話的他,現(xiàn)在臉色卻蒼白如雪,佝僂著身子顫顫巍巍的,虛弱得簡直像是瞬間老了幾十歲般。
“我說你究竟是怎么搞的?這才剛啟程一天,你就變成了這副模樣...唉...我這手紙也不多了,這是最后一次給你!再不行你就去找樹葉吧?!?p> 安文不爽地抱怨了兩句,隨后從包袱里翻出了一些微微泛黃的粗紙,遞給了奎魯特斯。
而奎魯特斯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接過安文撕下的那極小一塊手紙后,就飛也似的跑走了。看來他是真的忍不住了。
至于那些粗紙,都是安文自己制作,多年一點點積攢下來的。
其實,安文制紙的初衷,并不是用來寫字。更何況,他也不知道怎樣能做出光滑的白紙啊。他只是砍了些竹子之類比較有韌性又細(xì)膩的植物,搗碎了熬煮掛漿做成的。
雖然最終成品比較粗糙,但是好在還算柔軟。用途嘛...也很好猜,就是像奎魯特斯所需要的那樣......
要知道!在這個沒有紙的世界,人們想出來解決生理問題的方法,那可真是層出不窮的奇葩啊!
在家里呢,人們一般都會準(zhǔn)備一些木棍竹片之類的東西,打磨光滑保證不會傷到...就好了。條件好點的,或許會裹上些麻布,用起來更舒服些。
若是在野外的話就更簡單了,隨便找些石頭、樹葉、樹枝什么的,就能草草解決了。也算是純天然無公害了嘛!
當(dāng)然,這些都只是平民們的做法罷了。那些貴族有錢人們的辦法,更是讓人無語。
對貴族來說,好的享受才是最重要的。他們有些人會選擇使用昂貴且柔軟的皮布,積年累月下來,也不知道那皮布上面的味道該是有多么酸爽。
而在海邊的一些大貴族,還有選擇用生魚片來解決問題!
這個怎么說呢...干凈是干凈了,但是一想到那種詭異的觸覺,安文就無法忍受了。
被逼無奈之下,安文也只好自己來搞點小‘發(fā)明’了。
但該說不說,安文這‘發(fā)明’還算是蠻成功的。反正弗利奧用過之后,也是不愿意再用那些干硬的木片石子了。
可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光安文一個人根本無法大量制作。本來他的存貨就不多,現(xiàn)在又加上了奎魯特斯,出門在外已經(jīng)停產(chǎn)的安文牌手紙,現(xiàn)在就只剩下一點點了。
用完了怎么辦?!
在科技化世界生活過十幾年的安文,內(nèi)心也是略微有點小潔癖的。他可忍受不了那些破石頭、爛樹枝什么的。這也直接導(dǎo)致了他對奎魯特斯這個今晚突然鬧肚子腹瀉的家伙全無好臉色。
看著奎魯特斯跑遠的背影,安文仿佛已經(jīng)嗅到了那股味道似的,不由用一只手在鼻子前扇了扇,自語道:“這個倒霉的家伙,讓你偷喝我的青果酒,現(xiàn)在遭報應(yīng)了吧!”
收回目光,安文再次數(shù)了數(shù)手中粗紙的數(shù)量,臉色也是越發(fā)得苦惱起來。連和弗利奧詢問的事情都忘卻了,坐在火堆旁,專心思考起該如何解決這個重大問題了。
過了一會兒,奎魯特斯腳步蹣跚地走了回來,一點都沒有解決完生理問題的那種輕松感,反而顯得更加虛弱了。那慘白的看著嚇人,好像來陣風(fēng)就能把他吹跑似的,跟往常那個威武雄壯的大漢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正在思考的安文聽到聲音后,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奎魯特斯。見到奎魯特斯那虛弱到不正常的模樣,他心里頓時感覺到有些奇怪。
【誒!奎魯特斯這小子平常健壯的像個熊一樣,今天怎么就突然腹瀉起來了?還這么厲害?這一天下來,我們?nèi)齻€吃的東西好像都一樣啊...除了...被他當(dāng)水一口喝干的那筒青果酒......】
【等等!青果酒?】
突然,安文想起了上午塞拉那詭異的笑容,頓時感覺自己猜到真相。
而這事兒越想下去,安文冷汗就冒得也就越多。不一會兒,他整個后背都是一陣涼颼颼的感覺了。
如果那筒酒不是被奎魯特斯誤喝掉的話,安文可是打算晚上三個人一起分著喝的!
那筒酒若真有什么問題的話,那時候要倒霉的,可就不只是奎魯特斯一個人了!
想到這點后,安文不禁用憐憫的目光,看了看走向帳篷的奎魯特斯。畢竟,奎魯特斯可是替他和弗利奧全權(quán)背負(fù)了那種痛苦啊......
“想不到這個小妞居然這么陰險,不行,我得去找她理論理論!”
嘟囔了兩聲,安文直接站起身來,向著塞拉的單人帳篷走去了。
而看到安文剛才全部的表情,弗利奧也基本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只見他無奈地苦笑了一下,默默地遞給了奎魯特斯一杯剛燒開的熱水,換來了一聲感激的道謝......
【唉,可憐的孩子啊......】
作為商隊里唯一的女性,塞拉的帳篷,處在整個營地的正中央。周圍傭兵們的帳篷,也都跟她保持著一定距離。
雖然出門在外條件比較苛刻,但是也要多多照顧這個商會老板的女兒嘛。
這時,貌似正坐在火堆前面烤火,其實一直在偷偷觀察安文那里的塞拉,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了怒氣沖沖走來的安文。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只見她突然就那么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那一瞬間在塞拉臉上綻放開來的美麗笑容,讓偷看的傭兵們,不由升起了一種窒息的感覺。
走到到近前,安文目光對上了眼前這個微笑著的女人,當(dāng)即質(zhì)問道:“喂!你也太過分了吧!居然在給我的酒里下藥!你要是對我有什么不滿直接說就好了,當(dāng)初干嘛還要雇傭我們?”
“?。?!”
本來笑盈盈的塞拉,在聽完安文所說的話后,突然驚愕地輕叫了一聲,呆愣在了那里。那滿是茫然的臉上,盡顯無辜之意。微微張開的小嘴,也在控訴著她的委屈與可憐,完全讓人想象不到,這些都是她表演出來的!
“我...我這...我做錯什么了嗎?”
稍稍詫異了一會兒,塞拉又扶著臂膀往后退了退。那膽怯的小模樣,和楚楚可憐的語氣,更是讓人無法忍心懷疑她了。和有些咄咄逼人的安文對比起來,她反倒更像是一個受害者。
果然,女人都是天生的演戲?qū)<野。?p> “你!......”
看到塞拉這副模樣,安文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他本來是過來質(zhì)問塞拉給他在酒里加了什么奇怪東西的,現(xiàn)在卻像是他專門過來欺負(fù)塞拉的了。沒見那些傭兵們看向他這個‘壞人’的目光已經(jīng)越來越危險了嗎?
發(fā)現(xiàn)安文的窘迫后,塞拉心底也在偷偷暗樂著。不過她臉上的表情沒有改變,依舊是那么的惹人心憐。這場戲,她可還沒有演完呢!
“真的,我真的只是想跟你道歉,才送你禮物的。好心好意的,你卻這么污蔑我,真是太過分了!哼唔...嗚嗚~~”
像是剛才反應(yīng)過來安文話語中的意思,塞拉又開始悲憤無比地譴責(zé)起了安文。說到最后,也不知道是從哪里跑出來兩行水珠,順著她那精致的臉龐就滑落了下來。
緊接著,就見塞拉就捂住臉,抽泣著跑進帳篷里了。
隱隱約約的,安文仿佛還能聽到那壓抑而又傷心的嗚咽聲呢。
【這...這...難道真是我想錯了?雖說奎魯特斯很強壯,但是生病這種事情也說不準(zhǔn)??!可能就是奎魯特斯運氣不好呢?】
捏住下巴沉思了一會兒,安文又覺得可能是自己猜想錯了。畢竟,塞拉的演技實在是太精湛了,他實在是看不出什么破綻。
無奈地?fù)u了搖頭,突然!安文發(fā)現(xiàn)周圍的氣氛貌似有些不對勁。四周看了看,他發(fā)現(xiàn)那些傭兵們看向他的目光,都變得不怎么和善了......
【誒...這...這是什么,情況???】
輕輕咽了一口唾沫,安文不覺有些發(fā)寒,他這是犯了眾怒了?。?p> “嘿...嘿嘿,你們別多想,我就是...就是來詢問一些事情的!都是誤會!誤會!”
說著,安文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一挑眉毛,說道:“那啥,晚上不是還要守夜么,我先回去休息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哈!”
“嗯...塞拉小姐,對不起?。∥覄偛耪`會你了,你也別太在意,早點休息吧?!?p> 最后,安文聽著塞拉帳篷里嗚咽的聲音也不是滋味,于是就又湊近了道了個歉。可是當(dāng)他說完后,里面的聲音反而更大了。
當(dāng)即,安文也不敢再待,轉(zhuǎn)身就向著他自己的帳篷跑去了。
而安文有所不知的是,他聽到的那所謂嗚咽聲,其實都是塞拉把頭蒙在毛毯里偷笑發(fā)出的。如果他撩開了帳篷簾,就會看到里面塞拉那笑到抽搐不停的模樣了......
LV1李維
關(guān)于造紙,安文又不是什么專業(yè)人員,更不會記得那些輔助溶解纖維的各種礦物質(zhì)。況且,就算知道了他也找不到啊!所以就只能用這種簡單的笨辦法了。雖然這樣做起來又費人力、又費材料,但是真的可以造紙!看看蔡倫造紙用的那些東西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