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
他也思慕姐姐?
可姐姐不是思慕我兒子嗎?呸!我亂想什么呢,分明是那個嬰兒。
他這般一說,我倒是云里霧里看不清了。
“對啊…,我…愛她。”
他的回憶淺淺的展開。
那一日,下起了瓢潑大雨,滴滴答答地打在崖上的小屋上,紅雷陣陣。
“我竟不知,紅妝之下的你,竟這般玲瓏。“那杜姓男子拂著她的袖,走上喜堂。
“杜郎…“
水綠揚(yáng)一汪淚眼,不知幾時竟?jié)裢噶艘陆蟆?p> “怎的?連衣襟都濕了,你不還思著要行凡間的親禮,可凡間可沒幾個新娘子似你這般死活不肯戴著紅蓋頭?!?p> “我們還沒成親便嫌棄我,討厭?!?p> “喜了?“他挽著她的腰,將她擁入懷中,傻傻的笑著:“從此啊,我們便在這崖上生活,我們以后可以種些菜,獵些小獸坐在院前飲幾盅溫酒,我還要在院前種幾株梅樹,結(jié)些果釀酒,我們可以生幾個孩子,最好一男一女,你教女兒舞,我教兒子武…“
“誰要跟你生孩子…“她嬌羞的推開他,背身對著,撫著自己的長發(fā)。
“生與不生都沒有關(guān)系。“他拉著她的手,行至她前,喃道:“只要你有我,我有你,那便夠了?!?p> 門外沙沙聲不絕于耳,夜幕之下,天雷陣陣,屋舍內(nèi)燭影蒙蒙。
他輕輕一吻,她淺淺一笑。
撐著油傘,屋前望著那紗門的朦朧鈿美,一時心中一怔,大雨凄厲,那白衣男子卻亦然,對影三人,本與她有婚約的白衣男子竟成了多余。
他既渴著她愛他,可又懼她愛他,諷刺地緊。
雷聲愈烈,大地淋出泥濘,那襲白衣下的那雙黑靴竟也滿是泥垢。
“你快走!“屋內(nèi)傳來那她地嘶喊。
雷光洶涌的震著,屋內(nèi)的燭影如被烈風(fēng)襲過一般不止不休。
她怎了,這凄厲地呼喊聲下,他竟再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擔(dān)心,竭力推著古門,竟怎也推不開,極怒之下奮力一踹。
“吱吱。“
門緩緩倒下,掀起一番塵土。
她凄涼地坐在地上,面無血色,皙白如脂的肌膚沾著滴滴血色,血溢過額痕,順著鼻翼劃了下來。而那杜郎卻猶如死灰一般,暈在她的腿上。
她沒了往日飛揚(yáng),那雙淚目滿是絕望。
“他…,怎了?“一時之間,他竟不知如何開口。
她緩過神,目光微聚,望著門口的他,鬢發(fā)零亂。
“我終是,害了他…“她碎碎地念著:“終是…“
“轟??!“
屋外的雷,震開了桃樹,占著火,倒在草屋一側(cè),不一會,“滋滋“聲便蓋住了大半屋子,隨之而來的黑煙,巨熱,烈光。
“…你…走罷?!?p> 她望著他,眼神中沒有一絲生機(jī)。
“跟我走罷,火會燒了整個屋子…“
她輕撫著倒下的杜郎,拂抱著,淺淺一笑,淚光縱橫:“夫君,我會一直陪著你,一直陪著?!?p> 火光下的他們無生無死,只見她飄揚(yáng)著紅袖對著門外的微微招搖,待他蘇醒,便回到他的宮舍。
這樣一年又是一年,他每每思念起姐姐,便會坐在他們第一次相遇的酒肆,原來的位子點上一盅梨花釀,就像她不曾消失。
只是我此刻坐的位置…正是往昔姐姐做的,故而有了起初的無理。
我雖不懂那生死相許是種怎樣的情感,可為了成就對方而犧牲自己的念,著實偉大。
原來那嬰兒竟有這么刻骨的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