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聲奴,她的氣一絕,梨落如雨。
直至最后,我也沒來得及說個一字半句。
如果說我全然不難受,那定是假的,她的愛純粹瀟灑,怎能不為之動容,雖然每每想到我第一次留下情淚是為女子而落……五感交雜。
接著便是蘭蕊的徹夜守靈,然后昏迷,接著大病。
離香草瞧了,心里亦是跟著難受,“頭頭,若我死了,你會不會似孟姑娘待小慈這般,肝腸寸斷,傷心欲絕。”
我臉色朝她一冷,“不會,你若死了,我便讓飛鸞將你的尸身串起來,做道烤麻雀給長彥補身子?!?p> 她氣得朝我一拍,走了。
我這人活得久了,可對生死之事卻愈發(fā)看不淡了,誰要是敢動我身邊的親人,縱使煙消云散,我也要血債血還。
“她若沒斷氣…,那一問你會如何作答?”長戈的問題打破了我原來的寧靜。
我朝他一凝,此刻他的眼甚是沉郁。
我恍了好一會神才曉得他問的是小慈臨終時問我的話,可扭扭捏捏又不似我的作風。
訕訕道:“或許會罷。”
他一怔,垂頭望向我,眼里泛著一抹子光。
有些事兒,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譬如蘭蕊失身,譬如小慈被殺,譬如我會思慕嫡剛真君……
回梨花林院時聽了旁的侍女說了些閑散話。
一說:“那小慈委實是可憐,一刀被人插進了左胸口,口里吐血不止,最后連呼吸都不能夠,也不曉得是被血憋死的,還是流血干死的?!?p> 一說:“真真是可憐,我瞧了那玉公子傷心得臉色煞白,幾乎沒同小慈一道去了。”
一說:“都是那孟…,災星!克死爹娘,又克死小慈,你說…下個會輪到誰,王爺還是我們?!?p> 一說:“小慈那么善良可愛的一丫頭,怎么就跟了這么個主子呢!招惹男人,害得人帶斗笠來尋仇?!?p> 帶斗笠的男人…,且跟孟府有瓜葛,一怔,難不成是…寮儲。
幻出白元綾,化煙而飛,離香草見勢頭不對,擋在我前頭,“頭頭,你祭出白元綾做甚?”
我眼里閃過絲光,“離香草,我們甚久未吃過什么河鮮海味了,我去獵只海龜,燉湯如何!”
話畢便閃至了遠處的云頭,駕云疾馳,她修為不夠,素日又不怎么修煉,縱使是飛禽類,亦是全然追不上我。
不曉得翻過了幾處云頭,竟在那日的瀑布下頭又尋到了他,眼下的他做在桌前,斟著茶,在飛水直流三千尺下竟還頗有幾分得道神君的模樣。
他見我來了,卻也不慌,依舊吃著盞,“玉徹來尋我,可是想通了,要同我一處?”
我一拂便將那桌子給掀了,“好你個寮儲,起先你同我見面時是怎么說的!一切為我,斷不會壞我大事兒?!?p> 他隨手一甩,丟了手中的杯盞,“不知我有什么做錯了,竟惹得玉兒生氣至斯?!?p> 他這聲玉兒叫我得一抖。
“我們的交情幾時有這般深厚的情誼了。”我冷冷一瞥,開門見山道:“你何要取了那丫頭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