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并不曉得為何她聽了姐姐的保護二字為何會有聲淚俱下之勢。
多日后,同她自述,他的義兄白洛為了救她,在給百川殿布結(jié)界之時被九臣剜心,死了,便連護著她的大臣也都死了七八,逃了一二。
如今她的處境,倒真成了孤苦無依。
姐姐素來仁慈婉轉(zhuǎn),便將她帶入了云中樓修養(yǎng)。本想著她傷好些了,便讓她去上泰仙山,也算了了妖界之事。
只是奇異的是她的傷雖然大好,卻又好不全,總沒讓傷員奔波的道理。
“綠揚姐姐,玉姐姐是不是不喜歡我了?!彼糁浑p淚眼,望向姐姐。
姐姐撫了撫她的手,輕笑道:“怎么會呢,徹徹雖然瞧著冷傲孤寞,實際上心善得很,左右是受過情傷的,素日難免涼薄了些?!?p> “這樣啊…”她垂著頭,有些失落。
姐姐又覺自己話不甚全,又溫柔道,“你想,她也是方真君,平日里有些作派是難免的,若她不喜歡你,又怎會為了救你受一身傷。這天底下能讓她寧愿受傷也要救的,可沒幾個?!?p> “那綠揚姐姐算不算玉姐姐寧愿受傷也要保護的人呢?”
姐姐笑了笑,俏皮道,“許是不算,不然她當年哪舍得把我丟在上泰仙山,獨自闖歸墟。”
哈哈。
樓下隱隱傳來她們的嬉笑聲,雖然也不至于擾了我的清修,只是白櫻櫻心機深沉,如果可能,我倒是希望姐姐不用深交。
“綠揚姐姐,我能看看你的容貌嗎?”
“嗯?”
她垂著頭,有些不敢瞧姐姐,失落道,“綠揚姐姐待我這般好,我卻連姐姐的容貌都未曾瞧見過,心里難免…”
姐姐頓了頓,又微笑道,“既然如此,那便摘了面紗讓你一瞧,只是我生的粗末,你可莫要笑話?!?p> 那一瞬,風一拂,落英微揚,滿樓芬芳,她的玉容現(xiàn)了出來,白凈如雪,細容勝雕。
“世間…,竟有這般風華絕倫…的女子?!彼唤麌@了嘆。
“怎有你說的這般夸張?!苯憬阌执髌鹆嗣婕啞?p> 當時她們的話,我是聽到了的,只是我對她的疑慮多是來自自發(fā)的感覺,并無實例,自是沒有打斷的道理。
只是哪曉得便是姐姐的一拂紗在她心里埋下了個一石多鳥的陰謀,若早曉得,即使扒了她的皮,亦是難解我心里半分憤恨。
“真君?!眾瑫∠沙倚卸Y道。
翻了個身,惺忪著朦朧的睡眼,“怎了?”
“樓下來了幾個小妖,說…”
左不過幾個小妖,難不成又是來求我渡化的?
自打我來了云中樓,這沒過幾日便會有小妖前來拜見,眾執(zhí)一詞,約是我如何厲害,如何美貌,求我渡化她們做個小仙什么的。
真當做神仙是菜市場撿白菜了?說渡化便渡化了?不努力,誰都幫不了忙。
拂了拂袖,“不見不見?!?p> “真君…”姮書有些難為情。
“你便同他們說,真君在清修,不便見客。”白櫻櫻不曉得何時站在了階梯上。
“白姑娘。”姮書鞠躬道。
素來只有妖同神仙行禮的,世風日下,倒是變了法兒了?想來定是因為白櫻櫻是我朋友,這才讓她平白掙了幾個禮。
“玉姐姐,不如讓我去打發(fā)那些小妖如何?”她主動請纓,我本就松散,她既然要幫忙,何樂而不為呢。
“只是你的傷…”打探道。
“沒什么大礙,有云中樓的仙澤庇佑,出個門,還是撐的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