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我也覺得那丫頭無理的很,來王府的都是淵都的達官顯貴,她怎么穿了身素衣,跟要為人送終似的?!?p> 結論是:“就她那品風,差了蘇姑娘可不止一星半點。”
活了這么多年,竟被幾個黃口小兒喚作丫頭,活見久。
那蘇淺寧本就是源自凡間的,自然比我更懂凡間的禮數(shù),真是幾個沒見識的凡人。
我也不是白白被爾等諷刺的性子。
“鐺!”袖中一個響指。
她們既然這么喜歡污言穢語,那我便讓他們說幾天真話,一道真言咒,怎也不過分。
什么都不了解,憑借著自己粗鄙的見識便對旁人指指點點,真是好作風?要曉得輿論,污言很多時候是能害死人的。
忙活了這么久,倒也真是累了,習慣性的擇了棵高巍的梨花樹睡了上去。
蝶本就天生的戀花,戀樹,故而比起那軟綿綿的床褥榻子,我倒更是喜歡這株雪凈芬然的梨花樹。
月色皎皎,暗香沉沉,落英紛紛,我似做了一個夢,夢間雷雨連連,嘯風寒骨,云中樓上燭影朦朧,玉笙繚繞。
“是你嗎?”
我探了探身子,手中不知幾時多了把濕傘。
那欄桿處背對著我的黃裳男子用極深的聲嘆道:“玉落凝香紫,九徹入人心?!?p> 是他,那個我記不得樣貌的男子。
身子似不聽使喚,朝他款款的行著,“是你嗎……別走,我想看看你…,想看看…你?!?p> 他頓了頓,凝咽著嗓子,“玉徹,是你,一直都是你…,我愛的…從始至終都是你?!?p> 嗯哼?。吭趺催@么耳熟?
雷聲愈發(fā)烈了,“轟隆轟隆。”一番接著一番。
他緩緩轉身,用極其復雜的深瞳孔朝我一凝。
沒看清,下意識的揉了了眼睛…,是他?定是看錯了,又搓了搓眼睛,奮力一瞧。
“長戈!”
我的天!舉起傘朝他就是那么一甩!
“去你大爺?shù)?,還跑到我夢里了?。?!”
“撲通!”一聲。
全身酸疼,略略的摸了摸旁邊的樹干。
夢太沉,一個不怒氣翻身竟從樹上摔了下來,滋…,全身的酸爽。
真是倒霉。
“你在干嘛?”
這聲音倒是熟悉,抬眼一瞧,又是他。
“看不出來嗎!”真真是忍無可忍了,“長戈,你若再敢施法給我入夢,我扒了你的皮!”
他卻是一愣,有似笑非笑的撇了我一眼,似明白了什么,“你夢到我了?”
以我活了這么多年的經驗看,他似完全不曉得我的那個夢,倒是我做了回小人。
不行,本來就打不過他,氣勢上不能輸,冷傲一句,“沒有?!?p> “說說看,是怎么個夢?”
他若要打破沙鍋問到底,我又能搪塞幾回?萬一惹急了他,他一個追魂咒入我的元神看夢更是得不償失。
愣了半晌,朝他打了個干干一笑,“一個天雷滾滾的夢罷了?!?p> 天雷滾滾…,嗯…,我也沒說錯,夢里是天雷不斷,滾滾洪澤,算不得騙人。
正了正胳膊,想要起身。
“咯吱。”
果然是摔傷了,又撲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