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珠盯著李婆子沒有說話，抬腳只顧自己就往前走了。
李婆子沒有辦法，只得屁顛屁顛地就跟上去。
“阿珠姑娘?！崩钇抛幼咴诤箢^，有些虛弱地就出聲道：“姑娘可否透露透露，三姑娘那兒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若是阿珠姑娘愿意透露，我倒是能夠略盡綿力在夫人面前幫著您說幾句好話的?！?p> 在李婆子看來，趙霜凝只不過是侯府的姑娘。就算地位還不錯，那也斷斷是不能夠和侯府的正經(jīng)夫人相比的。
若是能夠搭上鐘氏這條路，對阿珠來說未嘗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阿珠聽完李婆子的話，就像是聽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一般，臉上瞬間就露出了一個十分滑稽的笑容。
“李媽媽趨之若鶩的東西，旁人并不一定就那么在乎。”阿珠道：“李媽媽有心思想著拉攏我，不如想想如何保全自身吧?！?p> …
李媽媽瞳孔一縮，看著阿珠的臉色頓時就變了變。
她沒有想到，之前那個看起來似乎可愛活潑的小丫鬟，竟然是這樣一個人。
“好吧?！崩顙寢屍擦似沧欤瑳]有再說話。在她的心里，終究是認(rèn)定了只要趙霜凝知道她是鐘氏的人，必然是不會拿她怎么樣的。
清玉閣，正屋之內(nèi)，趙霜凝喝著府里剛剛采買回來的雨前龍井，心情舒爽。
自從上一回她“暗示”了鐘氏以后，如今鐘氏的重心便轉(zhuǎn)移到了陳姨娘和趙晴嬈的身上。對她的磋磨，也少了幾分。
甚至府里采買的雨前龍井，也送了二兩過來。眼下，正是初茶的時節(jié)，雨前龍井極為難得。
往日里，她可是沒機(jī)會從鐘氏那兒得到這種好東西的呢。
“姑娘，李媽媽過來了。”門口守著的玲瓏見到阿珠帶著李媽媽過來，便進(jìn)屋稟報給了趙霜凝聽。
趙霜凝眉毛也沒抬，似乎沒有聽見一般。
“這沖茶的水稍稍涼了三分，下回該熱一些才好?！壁w霜凝看著杯中的茶水，說道：“嗯…咱們府里的水也不夠好，若是有泉水就好了?！?p> …
姑娘，您什么時候?qū)ζ凡柽@事兒也這么有研究了？
外頭，李婆子等得有些心焦。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一顆心，又再次沒底了起來。
約莫兩刻鐘過去，玲瓏才出來傳喚李婆子進(jìn)屋。
屋內(nèi)，燈火通明，亮如白晝。趙霜凝坐在上首，仍是氣定神閑的模樣。
“三姑娘。”李婆子見到趙霜凝如此不凡的氣勢，不知怎的整個人的氣勢就軟了下來，生出一種想要跪地叩拜的沖動。
“李媽媽。”趙霜凝抬手，面無表情地對李婆子道：“你偷盜這事兒，我?guī)湍悴m著沒有告訴祖母，你可知道為何？”
李婆子眼皮一跳，回答道：“老奴不知。”
“李媽媽是伯母身邊的老媽媽了，該是一個精明事故的人才是?！壁w霜凝悠悠地說道：“至于伯母讓你過來照顧我所之為何，你我心里都清楚?！?p> 李婆子聽到這里，心里跳的更加厲害。
“你做下的那些事情，且不說偷盜，單是偷窺主子一條，我就能將你送官處置了?！壁w霜凝說著，放下了茶杯，看著李婆子。
李婆子背脊一涼，已經(jīng)料到趙霜凝必然什么都已經(jīng)知道了。
“老奴…老奴到了三姑娘身邊，對三姑娘忠心耿耿，實在沒有做過什么偷窺主子的事情??！還請三姑娘明鑒?！崩钇抛诱f得涕泗橫流，幾乎讓人信了三分。
“行了，別假惺惺的?！币慌?，丁香忍不住開口道：“你且說說看吧，你是想私了呢，還是公了呢？”
李婆子一愣，似乎阿珠這話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私了…是什么意思？
公了，又是什么意思？
“老奴…老奴…”李婆子支支吾吾半晌，后頭的話也不知道該如何說。
趙霜凝見狀一笑，就道：“李媽媽這么為難，看來是對伯母忠心一片了。既是如此，那今天白日這事兒，我明日就該告訴祖母才是?！?p> “嘖嘖，一個偷盜的奴才，該將全家都發(fā)賣了才是。”
“不！”李婆子小聲驚呼著，忙跪著爬到了趙霜凝的身邊就道：“求求三姑娘大發(fā)慈悲，放過老奴這一遭吧?！?p> “放過？”趙霜凝挑眉問道：“李媽媽，是想私了？”
李婆子有些膽怯，整個人往后縮了縮，試探性地問道：“三姑娘…想要怎么個私了法？”
“很簡單?！壁w霜凝笑道：“你向伯母傳遞我的消息的事情，我都知道。以后，我也允許你繼續(xù)做著你的差事?！?p> “只不過…你傳遞的消息，只能是我想讓你傳遞的。并且，你要打探伯母那兒的消息，然后告訴我?！?p> “好！”李婆子咬牙答應(yīng)著，心中已有了更多的思量。
不管怎么說，她都得先將這條小命保住再說。
“李媽媽，也別有什么小心思。”趙霜凝似乎是看出了李媽媽的心思，說道：“人的背叛，都是有慣性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你必然更加清楚?！?p> “若是我沒了。你覺得…你這個知道得太多的老奴才，會有一個什么樣的下場？”
李婆子背后出了一層冷汗，原先的小心思頓時就給澆滅了。
她忽然覺得，趙霜凝深不可測?；蛟S…就連鐘氏也可能不是她的對手！
“老奴，不敢有別的心思?！崩钇抛宇濐澪∥〉鼗卮鹬?，磕著頭不敢再看趙霜凝。
“好了，也別這么害怕?！壁w霜凝繼續(xù)道：“你既是投靠了我，我自然也不會虧待你。伯母那兒銀子你照拿，我這兒自然也有賞賜給你?！?p> 打一巴掌給個蜜棗，她趙霜凝也會。
李婆子一喜，忙就千恩萬謝地答應(yīng)了。
“行了，我也乏了，你先下去吧！餓了一整天，明日好好休息。”趙霜凝打了個哈欠，沒再看李婆子，就入了內(nèi)室。
里頭，張媽媽伺候著趙霜凝洗漱，就有些擔(dān)憂地出口問道：“姑娘，真的相信那個李婆子？”
趙霜凝搖頭，回答道：“自然是不信的。她那樣首鼠兩端的人，只能瞧見眼前既得的利益。如今我收買了她，自然是要隨時提防著她反水的。”
張媽媽點頭，才算是稍稍放心了幾分。
尚書夫人。您若是在天有靈，瞧見姑娘成長起來，必然是會感到欣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