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柳什暗心下一緊,跪拜同時,也是看向木梯那處。
樓下腳步聲緩緩向上,一步一步,不止一人。
最后安明鏡出現(xiàn)了,身邊扶著長史大人木元陸。
此間之人,只有少數(shù)知道木元陸真實的皇子身份。
柳什暗看著眼前這個傷勢未曾痊愈的長史大人,心中終于是知道了此前為何覺得此人給自己感覺那般熟悉。
這個長史大人,就是八皇子殿下!
正在想著之時,梁圖走了過來,說道:“長史大人,莫要開玩笑,八皇子呢?”
木元陸站在九樓木梯前,扶著樓梯,身邊的安明鏡也是扶著木元陸。
木元陸今日穿著仍然是青竹華服,他看了看腳下木板,站穩(wěn),又是抬頭看著梁圖,沉默不語。
梁圖看向安明鏡,說道:“安府主,此間之事,莫要開玩笑,殿下呢?”
安明鏡說道:“刺史大人,此間之事,下官也是不能做主?!?p> 梁圖身子肥胖,許久才是走了出來。
木元陸開口:“刺史大人,見到本皇子,你還不跪下嘛?”他的聲音拉到好長,仿佛是在質(zhì)問梁圖一般
梁圖一下子,明白了這個木元陸的意圖,這是要將自己既是長史,又是八皇子的身份公諸于世了。
底下之人,都是陷入了思慮:這
這都是什么事情?
之前城中的那個八皇子只是傀儡,只是替身?
現(xiàn)在這個長史大人,才是八皇子?
隱瞞身份,倒是是為何?
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種種猜測在不同人心中飛過。
那梁圖看著木元陸,心中也是想了無數(shù)種事情,心中暗道:“這木元陸,偏偏在今日將自己身份公諸于世,怕是也不想躲在暗處了。前些日子玄貓眾刺殺,估計讓他覺得躲在暗處,也同樣遭受刺殺,還不如早點將自己身份搬上臺面?!?p> “這個木元陸,一直被我打壓,現(xiàn)在要重新上臺,卻是不可能之事,在這東洲,我跺一跺腳,比這皇子有用多了,且看他有什么花樣吧?!?p> 梁圖快速思慮,許久,才是低身,行了一個禮數(shù),說道:“刺史梁圖,參見八皇子殿下?!?p> 各個賓客,也是行禮:“參見八皇子殿下。”
“都起來吧。”
木元陸說完,指著長廊中部,最尊貴的位置,說道:“安府主,我就坐這吧?!?p> 梁圖臉色稍微變了些,此前自己來到了這里,便是坐在了此處。
安明鏡扶著未曾痊愈的木元陸,來到了那個位置之上。
梁圖哼了一身,坐在了八皇子對面。
兩人一入座,就預(yù)示著這場花宴已經(jīng)開始了。
木元陸說道:“安府主,你是東道主,此間我已再無其他事情,你開始吧。”
安明鏡點頭,才是對著諸位說道:“各位貴客,今日來參加我府上芍藥春日大賞,也是安某榮幸,諸位請入座吧,花宴要開始了?!?p> 其他人也是紛紛入座,按照官吏大小,職位高低,一個個入座,井然有序。
另一邊座位,四大家族府主,率先入座,其后各大家族之人才是接踵入座。
各大名流、才子那處也是如此。
各位賓客入座后,也是議論紛紛,無非就是對于長史大人,也是八皇子,這個突然的事實,有些接受不住罷了。
柳什暗等著眾人都是入座了,才是發(fā)現(xiàn)場間已經(jīng)沒有了他的位置。他環(huán)顧一周,才是發(fā)現(xiàn)長廊上的座位,除了官員那處,三個郡守的座位空著,其他座位都是已經(jīng)坐滿了。
“我總不能,叫人家挪身,退出一個座位吧。也不能去郡守那處坐吧,雖說我不在意,可是此間安府主待我不薄,我還是不要亂搞?!?p> 柳什暗心中想著。
本來柳什暗是要坐在呂不山對面,可是當(dāng)自己轉(zhuǎn)身要過去入座之時,一個之前吟詩的男子,就是率先坐了下去,雖說這個座位不是自己的,可是那人卻是沒有絲毫退讓,這讓柳什暗心中也是不悅。
賓客雖多,可是安府如此謹(jǐn)慎,又舉辦了如此多年的賞花宴,來客的座位,安府之內(nèi)的人的座位,這些都是計算在里頭的。
柳什暗心中念道:“我之前說能夠坐到最末端座位,我倒是不在意,可是如今連最末尾座位,都是沒有了,真的是有點慘啊。我翩翩公子,難道連一個座位都輪不到?這是不可能的!”
安月看見了柳什暗的尷尬,也是從座位上起來,說道:“柳公子,你坐在我這個位置吧?!?p> 柳公子有心拒絕,那坐在身邊的東方俊,卻是開口了:“此間座位,是名流之座,柳公子,怕是坐不到此處吧。”
周圍的一些公子文人,都是看向柳什暗,眼中也是有著一點輕視之意。柳什暗對于他們而言就像是一個外人、陌生人一般,入不得牌面。
那搶了柳什暗位置的中年男子,也是露出一些鄙夷。
這個鄙夷,讓柳什暗看見了。
“搶了你爺爺位置,還敢鄙視你爺爺,老子弄不死你。”柳什暗心中暗暗道。
古代座位都是講究尊卑,因而木元陸選取了罪尊貴之位后,梁圖才是有些憤憤不平,雖說梁圖坐在那對面,同樣也是尊卑之位,可是景色還有方位倒是次了些。
柳什暗開口:“不勞煩東方公子提醒,只是你若是名流,我倒看不出一點名流風(fēng)范?!?p> 隨后轉(zhuǎn)向安月說道:“你且入座,此間之事,我有辦法?!?p> 安月半信半疑,可是還是選擇坐了下來,她算是今日花宴的半個主人,若是沒有座位來坐,卻是也是有點不像樣子。
此時安明鏡走了過來,對著諸位文人說著一些場面話,又是轉(zhuǎn)向看著柳什暗,說道:“柳公子,如何不入座?!?p> 柳什暗走到了最末尾的位置,敲了敲桌面,說道:“此個位置,本來是我的,只是這個文人,似乎沒有退讓之意。”
安明鏡看了最后一眼那個座位,上面那人是東洲書院老師,也是一個著名才子,華云芳,少有才氣,作有一些詩賦,可是到了這般年紀(jì),也是江郎才盡,可是才子之名,仍舊未曾退去,所以安明鏡擬選賓客名單時,也是邀請了此人。
華云芳,此時微笑對著安明鏡點頭,開口說道:“安府主好。這位柳公子,似乎是不滿意,我搶了你的位置,只是你有什么資格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