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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環(huán)瑯記

半月灣重建方小小維艱

蜀山環(huán)瑯記 5527打手 3936 2018-01-18 08:59:01

  自從那一場戰(zhàn)役以來,半月灣與紅葉巷各自損失慘重。環(huán)瑯城城主與知府許大人急急召喚雙方面見,但城主明示女子一律不許進(jìn)坪城,已經(jīng)年逾六旬的老城主跟他已去世的老父親一樣,最煩這些嬌嬌滴滴的女人在面前哭哭啼啼、扯東扯西。那坪城是整個環(huán)瑯城最太平也最繁華的地方,他不許西江邊城一帶的半月灣與紅葉巷中人來此玷污了坪城的安靜。

  自然而然的,紅葉巷的殷離與半月灣的高墨是唯一入選之人。但他二人皆重傷在身,這次召見只能挪到半月之后。因?yàn)槌侵髋c知府的介入,雙方娘們持續(xù)兩日的街頭對罵悄然結(jié)束了。

  而知府中庶出小姐許良媛卻哭哭啼啼的到了自家爹爹大人面前哀求。原來那季炎被慕容打得三天三夜臥床不起,許良媛于床榻前日夜抹淚照顧,那季炎自知理虧的道:“又害你傷心,真是我的錯!”

  “怎么是你的錯?那紅葉巷與半月灣的仇恨又不是這一日兩日見結(jié)下的,你不過休了那個星兒投靠東苑教坊,人往高處走這還能礙著她半月灣什么事啦?”

  “良媛莫怨他人,還是我的不對。是我將半月灣外的護(hù)衛(wèi)陣法以及后院地圖交給東苑教坊的,這次慕容打我也是手下留情了,不然這命被她取了我也認(rèn),我算是背叛了半月灣了?!?p>  “為何要認(rèn)命?你早在一年前就已經(jīng)脫離了半月灣,將自己所知告訴東苑教坊本在情理之中,她那慕容明明是仗著自己武功高強(qiáng)來去無法無天。哼,我就不信,她敢與朝廷做對!”說完起身擦淚不顧季炎的勸阻就往自家跑。

  這會兒知府卻說:“良媛,這慕容傷人在先我可以抓,但如今她人在何處?要調(diào)多少兵馬能夠?qū)⑺茏??你父親是拿筆桿的知府不是手握重兵的統(tǒng)領(lǐng)?!敝娕畠簻I眼婆娑,頓時心疼了起來,雖然她為庶出,自己作為父親卻極少噓寒問暖,畢竟是自己的孩子,她如此傷心,做爹的也是心疼。“聽聞紅葉巷已經(jīng)再無慕容的蹤影。況且那煙花之地是我們正經(jīng)人家去的地方嗎?還有,那慕容的容貌又有誰見過?又如何告示抓人?......”知府待了片刻見女兒哭聲漸小便放緩語氣安慰:“好了好了,季炎受那一頓打就算是了了他與紅葉巷星兒之間的宿怨罷。你與季炎的事為父本不想干涉,但你也太不守規(guī)矩,在無媒妁之言的情況下居然私會與他,你讓我一個堂堂知府的臉面往哪里擱???唉,事已至此,還好他已休妻。從今往后你少往外跑,等他好轉(zhuǎn)讓他趕緊擇日提親?!?p>  許良媛被自己的父親這么一說,本是滿腹委屈,但當(dāng)父親提到讓季炎好轉(zhuǎn)后擇日提親,這心中才稍稍好轉(zhuǎn)了起來。

  正此時,紅葉巷與半月灣都在默默重建。那紅葉巷畢竟經(jīng)歷多年,有豐厚的老底,而這半月灣卻才在這環(huán)瑯城立足不過三年。這場火拼已是耗盡了所有,目前這條街的鋪商們要重新再建只怕是有心無力。

  宴阿羅召集各位鋪商們商量是否有能力一起重建,沒想到各個鋪商們同仇敵愾的說:“紅葉巷權(quán)大勢大,難道我們還怕他不成?要重建,沒錢都要去借錢重建?!毖绨⒘_本來是想說大家既然做不成生意那就各自找活路各自安好吧,哪曉得這些人居然如此有志氣。于是抹了一把臉就道:“我宴阿羅沒什么大本事,但各個商鋪補(bǔ)貼五十兩算是我對大家的心意,感謝各位對半月灣的支持!”

  “大小姐,你客氣什么呀,咱們都是盤龍島的人,是你把咱們從盤龍島帶出來發(fā)財(cái)?shù)模?dāng)初咱們從無到有,而今又是什么都沒有,不就從頭再來一次嘛!”

  “就是!我們又不是沒積蓄!”

  “是啊,還好平時生意忙沒時間逛大金賭坊,不然錢都被大小姐吞了,那還做個撒子生意嘛!”

  “說得太對啦!”

  頓時,宴阿羅就沒有任何英雄氣概了。她瞧了瞧眾人,確實(shí),大部分都是盤龍島的兄弟姐妹,義自當(dāng)頭。才短短兩三年的時光,怎么就忘記這些人的根呢?難道真的是那場火把自己給熏糊涂了?

  “阿羅,你就好好的重建你自個兒的大金賭坊和胡姬酒肆吧。不過,這月租錢,我們可都是給不起??!”浣巧娘瞇著眼搖著把羽扇。

  “就是就是,免幾個月的房租錢撒!”眾人起哄了起來,正中浣巧娘的小心思,方小小也在一旁握拳捂臉的吃吃在笑。

  “好!”宴阿羅大手一揮即道:“重建期間不收月租!”

  “喔!回去收拾攤子去修房子啰!”眾人嘩嘩如水般沖了出去,浣巧娘更是抿著小嘴拉傍著方小小跟著眾人溜了出去。

  “阿羅小姐,沒了半月灣的店鋪房租,我們?nèi)绾螤I生?”漂亮的胡姬姐妹擔(dān)憂的問。

  “是啊,那些商鋪老板其實(shí)都精明的很,他們一個個在外面都有攤位,這大本營雖然毀了大半,但至少還能有點(diǎn)兒小收入,可我們的賭坊被毀、酒肆無酒,后院被燒得面目全非,這都是要錢的啊?!贝筇易哟姹娰€坊小廝擔(dān)憂的問,這會兒倒站得像個人樣了。

  “不用擔(dān)心,這賭坊酒肆重建總比當(dāng)初半月灣什么都沒有的時候要強(qiáng)得多啦!”宴阿羅拍拍胸脯道:“相信我宴阿羅!”其實(shí)她心里沒什么底,當(dāng)初她建這個半月灣其實(shí)都是她老爹在出錢出力,到底重建要多少銀子,估計(jì)她還算不過這酒肆里的一個小丫頭。

  “那在重建的這期間,我不要工錢了,反正我餓了就去方氏包子鋪困了就去春風(fēng)樓后院,有什么需要我大桃子出力的地方盡管說!”大桃子挑起雙眉英氣十足。

  “我也不要了!”

  “我也不要!”

  聲音此起彼伏,撞在宴阿羅的心里有點(diǎn)兒感動的想落淚。

  半月灣很快就進(jìn)入了重建期間。除了請來的修補(bǔ)工匠橋上,其它不管男女老少都化身為工匠挑夫,這個灣內(nèi)干得熱火朝天。

  這天正在包子鋪前的方小小,心情沉悶。她在心底計(jì)算著手中剩下的這五兩銀該怎么分配。前些日子剛讓人捎了二十兩到京城給到譚仕哲,而她現(xiàn)在的全部家底就只有手中的五兩銀子。雖然她的包子鋪小,但稍微請人打整一遍還是要花個三四天,要砌墻要補(bǔ)屋頂、還要修灶。不說修補(bǔ)的料錢,這三四天兩個巧匠的工錢都要去一半。不行,修補(bǔ)的料先去巧高先生那兒借點(diǎn)兒來,自己砌墻補(bǔ)屋修灶,省點(diǎn)兒工錢。譚仕哲的奶奶過完冬后任然咳嗽不止,早就答應(yīng)要帶她進(jìn)城找大夫去看看,而她母親一直臥病在床,也是要買些溫補(bǔ)的草藥的,總共醫(yī)藥費(fèi)估計(jì)最少也要花個二兩銀子,之前準(zhǔn)備好一個月的面粉全部化為塵土,現(xiàn)在做生意的包子調(diào)料也全部都要錢,還有自己的啞巴弟弟方磊和自己要生活,怎么辦?后面的日子又該怎么辦?還是不知道怎么周轉(zhuǎn)。

  “小小姐,你公公來了!”小寶兒咚咚咚的跑過來氣喘吁吁?!耙恢痹跒惩獾暮L慕挚诘教帍埻褪遣豢线M(jìn)來。”

  方小小一聽,心中暗叫:不好,會不會出了什么事???譚仕哲的父親譚慶松早年是個教書先生,但環(huán)瑯城的西江邊城不比那坪城繁華,大富大貴的人只往那坪城擠卻從不在這西江邊城灑半點(diǎn)腳印。所以讀書的人極少,漸漸的譚慶松便沒什么收入來源,只能上山種些果菜,但他畢竟是個讀書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擔(dān)的,每年收成都不及他人的一半,只能勉強(qiáng)維持生活,若又個天災(zāi)人禍,那可真是揭不開鍋。所以譚仕哲的所有費(fèi)用幾乎都是方小小一力承擔(dān)。所以譚慶松一家對方小小那真是當(dāng)兒媳婦看待,當(dāng)年方小小入住半月灣,譚慶松心中雖頗有言辭,但知她是為了這一家總在拖垮她的生活,所以也就默認(rèn)了,但一有空就回去幫忙打理茶水?dāng)傋?,可他卻從不踏入半月灣一步。方小小也知道她這個未來的公公是個極其遵循先哲倫理的人,所以也無怨言。這會兒居然到了海棠街口,說明情況不妙。方小小心中焦急飛速的跑向海棠街口。

  果然看到譚慶松在借口的石橋邊張望著,想進(jìn)又不敢進(jìn)的模樣。“譚伯伯,家里出事了嗎?”

  “來,過來!”譚慶松帶著方小小來到一顆榕樹后,從貼身以內(nèi)抹出了個靛藍(lán)色布包遞給方小?。骸澳弥阕T伯母給你的?!?p>  方小小疑惑的打開了靛藍(lán)色布包,里面赫然攤開是幾個碎銀子還有三串銅錢,大概掃一眼就大約判出差不多有三十兩之多。方小小嚇了一跳趕忙推到譚慶松手中直道:“譚伯伯,怎么這么多錢?你拿著你拿著!”

  “哎呀!”譚慶松將銀兩裹好硬塞進(jìn)方小小手里后連忙揮手止住即到:“莫叫他人看到!”看方小小一臉不只所措的樣子才嘆了氣到:“這是你譚伯母這一年零半載臥在床上為他人縫補(bǔ)積攢的錢、以及你譚奶奶為村子里小娃兒做衣裳賺的錢,你一直補(bǔ)貼我家吃穿,自己卻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你這身衣服哦,連我這個譚老頭子都曉得是兩年前你譚伯母給你縫補(bǔ)過的,還在穿著。唉,真是我們譚家欠你的哦,三輩子都還不清了喲!”

  譚慶松看著她這身灰不溜秋的模樣,背地里都想抹眼淚?!拔覀兂丝创蠓蜃ニ幰╁X,莊稼的收成也就正好夠生活。你譚奶奶娘兒倆本來打算做個兩三載,等仕哲回來就將這些攢的銀子都給你做身好的嫁衣,然后剩下的都給你那啞巴弟弟生活糊口所用?,F(xiàn)如今半月灣被毀,你譚奶奶就猜著你們肯定要動大工修補(bǔ)特別遣派我來看看,果不其然你們這兒已經(jīng)動工了,聽人說前兩天你又托人帶了錢給仕哲了是嗎?你這孩子,要我怎么說你好能?仕哲有手有腳讓他在京城謀事糊口讀書即可,你怎的總是不聽,唉,不說不說,說了你這么多年還是悄悄的送。譚伯伯平日里除了以前教書的時候大都是沉默寡言,這會兒真是把這一輩子要說的話都倒給了你!”譚慶松擺擺手真不忍心繼續(xù)責(zé)怪她,但還是緩了口氣接著道:“你譚奶奶她們娘兒倆今日就拿出了這三十幾兩讓我送來趕緊給你救濟(jì),千叮嚀萬囑咐的一定要交到你手里,現(xiàn)在我完成了任務(wù)也該回去上山灌水去了。”

  又見那方小小極力克制自己、雙手抖動卻不知要說何話的模樣,頓兒心中一軟,推了推她道:“去去去,把那鋪?zhàn)有藓?,賺了錢絕對不要再給仕哲了,再給他我、我就不認(rèn)你這個媳婦......趕、趕緊攢了錢把茶水?dāng)傋釉儋I回來,差多少錢,秋收時來告訴我,我拼了這條老命也要好好的種菜、給你補(bǔ)貼些。茶水?dāng)傋右琴I回來了,我、我就給你看攤子!”譚慶松從來沒有如此在人面前立下誓言,況且還是個小丫頭,頓時老臉有些掛不住,一雙糙手相互搓了搓了,脖子縮進(jìn)麻布衣領(lǐng)內(nèi)急道:“把錢收好啰!”譚慶松說完拍拍滿粘泥土的灰布衣就走開了。繼而卻聽到后面方小小嗚咽的哭聲:“謝謝!謝謝譚伯伯謝謝譚伯母還有奶奶。謝謝!謝謝!”不由得要止住腳,著實(shí)心疼這姑娘,大好的年華就被自己一家老小給拖累成這樣,仕哲啊仕哲,這次千萬一定要高中啊,不為譚家,就是為了這個拋頭露面辛苦勞作、癡癡等待你的姑娘你也要高中一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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