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寒……你什么時候來的……”
“你找到了嗎?”
泠寒說著,朝落藍走來。落藍全身一震,連忙站起身。
“我剛開始找呢,你不要急……對了,我哥他怎么樣了?”
“他膽子很大,我想你不在那里守著或許還會有危險,就來找你了?!?p> 落藍看著她的雙眼,眼中沒有絲毫的擔(dān)憂和請求,就像是個正在不帶任何感情敘述故事的人。
“我馬上就回去,你先回去吧,我在找會兒……”
“你找到什么了?”
“才……才剛開始找哇!”
“你為什么這么緊張?”泠寒邁開步子朝落藍走去,落藍抱著書,一步步后退,最后退到墻上,泠寒一手撐住墻,挨了上來,用極其冰冷的語氣說:“念給我聽?!?p> “泠寒……你……”落藍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氣問道:“你到底是誰?到底是不是鄉(xiāng)妃?”
“我當(dāng)然是鄉(xiāng)妃,”她說,“皇上賜的封號我怎么會不記得?”
“可是書上寫著被關(guān)進冷宮并且失蹤的是歡嬪??!”
泠寒頭一歪,疑惑的問:“你沒拿錯書嗎?還是歷史記錯了?”
“我比較相信是你記錯了……這里寫了鄉(xiāng)妃當(dāng)年作為寵妃在皇上駕崩后陪葬了!歷史的確寫錯了沒錯,但錯的不是身份,而是吃下丹藥的那個人!是你吃下了丹藥,所以才能從世界分裂前活到現(xiàn)在!”落藍越來越激動,一副“你怎么可以騙我的模樣”。
“怎么可能是我!”泠寒也跟著激動起來,“如果我真的吃了不老不死仙丹,怎么會出現(xiàn)在地牢迷宮里?還把自己關(guān)了幾百年!”
落藍一時語塞,泠寒的身份越來越撲朔離迷,這期間肯定還有秘密沒有解開。
現(xiàn)在唯一能確定的只有泠寒的善良,她不會說謊,因為在她分裂在正世界之中。
“我們……我們先回去吧好嗎?這段歷史我們回頭再研究,我想我的腦子……我的腦子快轉(zhuǎn)不過來了……”
泠寒平復(fù)了自己的情緒,收回手,轉(zhuǎn)身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回頭看落藍有沒有跟上。
落藍抱著歷史書默默跟在她的身后,這一切太復(fù)雜,必須要足夠的時間細細琢磨才行。
華藍的傷已經(jīng)痊愈并能走動了,落藍和泠寒回到房間時看到華藍正站在床邊看著伊蘭。聽到他們回來的聲音華藍才回過頭看向他們。
“你們回來了。”
“哥!”落藍這一喚似乎敲開了華藍的心門,落藍撲上去將他緊緊抱住,“你嚇?biāo)牢伊?!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華藍有些不知所措,他第一次接收到這么突如其來的愛意。
泠寒站在一旁自言自語道:“這么快就痊愈了……果然體質(zhì)不凡……”
華藍抬眉看了看泠寒,問:“是你給我療的傷嗎?”
“嗯?!?p> 謝謝二字擠到門口又被他給咽了回去,果然道謝對他來說還是有些難度的……
“到底是誰傷了你?!”落藍激動的問。
“我不知道,他能掌控死人的影子,我從未見過這樣的法術(shù)?!?p> “你真大膽?!便龊鋈徽f道,“把血瞳移植到那女生的身體里,遲早會引來殺身之禍。”
“我會保護好她。”
“是嗎?這就是你保護的結(jié)果?”泠寒說著,指著地板上的那灘血跡。
華藍皺起眉,無奈又心煩。
“什么……什么血瞳在她身上?”落藍疑惑的看著華藍,“你做了什么?”
“嘖……一句兩句說不清楚?!比A藍根本不打算做解釋,那夜他把伊蘭強暴的事情他無法告訴落藍,那也是他不想去面對的事實。
然而泠寒并不打算就這樣不了了之,于是追問道:“她不知道嗎?你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給了她血瞳,之后還不告訴她,讓她毫無防備是嗎?”
“你的話太多了點?!比A藍煩躁的這么說。
“你為什么要把半邊血瞳給她?得到她的同意了嗎?你考慮過她的感受了嗎?”
“閉嘴!”華藍憤怒的瞪著泠寒,而泠寒鎮(zhèn)靜的表情,不對……應(yīng)該說是冰冷的表情,讓華藍頓時感到自己失了大體,“不關(guān)你的事,你不要管?!?p> 泠寒看了眼沉睡中的伊蘭,問道:“你讓她被我陷入沉睡,也是你保護她的方式嗎?”
“?。俊甭渌{一聽連忙轉(zhuǎn)身跪下來握住伊蘭的手,然后說道,“哥,快收回法術(shù),我要讓她醒來看到的第一個人是我!”
落藍這樣肆無忌憚的表現(xiàn)傾心之意,讓華藍更加惱火。
“你能不能給我收斂一點?!”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心思,做個順?biāo)饲槁铮 甭渌{向華藍投去懇求的人情,華藍看了更是心煩,轉(zhuǎn)過身去試圖平息自己的怒火。
泠寒默默走上前,用泛著白光的手指點了點伊蘭的額頭,然后輕聲說:“很快就會醒了,你做好準(zhǔn)備?!?p> 說罷泠寒退回原位,轉(zhuǎn)頭看向華藍。
“恕我直言,你簡直就是個混蛋,把女人當(dāng)玩具的混蛋?!?p> 泠寒這么一句話,更是刺激了華藍,華藍轉(zhuǎn)回身大步朝落藍走去,然后狠狠拽著落藍的胳膊往旁邊甩,落藍被甩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華藍憤怒并且鄭重的說:“我就是喜歡何伊蘭,說我混蛋說我渣都好,我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彌補我的過錯,把血瞳給她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我在保護她!我一直在保護她!如果我不把血瞳給她,她遲早要被妖術(shù)反噬!”
泠寒聽著華藍的話,微微皺起眉,她瞥了眼在床上的伊蘭,眉頭又漸漸平了下來。
“什么……什么妖術(shù)?”
華藍垂下眉,心里猶如千萬刀刃宰割。他的呼吸紊亂,思續(xù)混亂。最后他說了一句:“落藍……如果給你千萬江山,千萬兵馬,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身份,你要不要……”
“我……我不要啊……我……我只想回我的小村莊跟伊蘭成……成……成親啊……”落藍看華藍的臉色不好,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聲。
“為什么你和你爹一樣……”
“什么……我……不是,我要這些沒用的做什么,和愛的人安安逸逸過完這一輩子不就好了嗎?”
“為什么……”華藍鼻子一酸,一屁股坐在床上,他低著頭,一手撐著床一手扶著額,表情看上去想要哭了,“明明我才是和她呆得最久的人……為什么向她傳達愛意卻這么難……這么難……”語音還未落下,撐著床的那只手狠狠的揪緊了胸前的衣服。
“是我的錯……是我……這么多年在她身邊都和她做對……明明心向是她,我卻無法控制和她的關(guān)系……為什么……為什么……”
泠寒微微垂下眉,說道:“因為在另一個世界的你們關(guān)系很好吧……”
華藍一愣,緩緩抬頭看向泠寒,他沒有插嘴,靜靜聽著泠寒把話說下去。
“如果反世界不僅反你們的性格,還反了你們的關(guān)系的話,那么一定是如膠似漆的戀人了。而且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個世界的你們已經(jīng)到了一種談婚論嫁的地步?!?p> “?。俊甭渌{驚訝又疑惑,“為什么?”
“因為在地牢里的時候你說要娶伊蘭的時候,那個男人嘲笑了你。我有個大膽的猜想,他或許認識正居于反世界的伊蘭,并且了解她的現(xiàn)狀?!?p> “為、為什么?”落藍繼續(xù)問道。
“你想想,我們和他素未謀面,也不曾相識,他為什么要救我們?為什么和域雪有仇卻要來救我們?很簡單,誰最怕你死,誰又最恨想殺死你的域雪,就是誰。”
落藍驚得把嘴巴長得很大,足以塞下一個雞蛋。
“要么是你哥哥,要么是你,但是,你受過傷,所以另一個世界的你知道你有危險,所以來救我們的那個男人其實就是你的另一個自己?!?p> “可是……可是他從哪里來?”
“第三道門。那道門一定在魔界?!?p> 第三道門在哪里,華藍并不在意,他轉(zhuǎn)過頭時發(fā)現(xiàn)伊蘭正側(cè)著頭抹著眼淚。
“伊、伊蘭?你、你什么時候醒的?!”
見到伊蘭醒了,華藍有些慌張,又有些激動,他想要為伊蘭抹去眼淚,手才剛伸出去就被伊蘭拍開了。
“你不要……再碰我了……”
“伊蘭……”
“我討厭你……我非常討厭你……所以請你不要再靠近我……求你了……不要再靠近我……我……我已經(jīng)……再也不想見到你了……也麻煩你……不要再喜歡……我了……”她抽泣著,一邊說,一邊流著眼淚。
泠寒微微垂下眼簾,說道:“你們出去吧……我來陪她就好了……”